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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恬不知耻

城内建筑稀少,刚进城门时见到的都是大型演武场,入眼就是缉灵总署议事的八角大楼。

沐春刚来时曾在城内逛过一圈,这里建筑虽少,但作为一处势力总部却是五脏齐全。

在八角大楼后面有五间商铺,专门贩卖一些修行所需之物,其中有魂技专卖铺,魂魄液专卖铺,魄丹交易及鉴定铺,兵器甲胄铺,以及杂货铺。

这些商铺都是由后勤部人员打理,因为平时少有人在,这里的商铺通常都处于停运状态,只有在每月初的几天时间才会营业。

不过这些商铺所售之物,以其说是贩卖,倒不如说是兑换更准确一些。

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缉灵总署内部提供,只有花费阴德才能购买。

在这些商铺之后便是后勤部了,与简易的商铺建筑类似,后勤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紧邻着商铺而建,沐春走出居住区大院,穿过几处类似的别院,便来到了后勤部。

看着眼前紧闭的黑漆大门,沐春以为后勤部仅有的五个人都外出忙碌去了,却没想到,刚转身准备离去,大门咯吱一声突然就开了。

“小伙子找谁啊?”门内传来一道苍老声音,连人影都没有出现,便问出这样一句话。

沐春缩了缩脖子,转身时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迟疑了一阵迈步走进大门,四周打量了一眼,见左手边柜台内站着一名正在看书的老者,沐春上前行了一个晚辈之礼道:“我是新来的沐春,没找谁。”

沐春被房内摆设吸引,并未去注意老者模样。

这里摆设整洁,柜台边上摆放着三排九层高的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种物品,有书籍玉简也有一些瓶瓶罐罐,最后一排几乎可以直接称之为兵器架了,全都是刀枪剑戟。

沐春简单看了一会儿发现,这里以其说是后勤部,倒不如直接说是仓库来的准确。

“你就是沐春?都来两天了,到现在才过来,架子还真大呀。”老者平平无奇,一头白发以一根草芥随意绑束,穿着一身普通灰色长衫,脸上遍布褶皱纹路,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的年龄。

沐春尴尬的挠了挠头,笑着回应道:“让老丈见笑了。”

“去去去,谁是你老丈,到后面干活去,老夫没功夫应酬你。”老者抬起拿着书册的手臂,对着货架后面的木门挥舞了几下,示意沐春到后面去。

沐春撇了撇嘴,见对方这副姿态也就懒得再多做理会,直接奔着货架后面的房门而去。

老者低头看着书,见沐春如此干脆,头也没抬,转动着眼珠子斜瞄了一眼,低声喃喃道:“仅花两天时间就进入炼魂境初阶,悟性还挺不错。”

沐春走进房门,完全没发现老者一眼就看出他的实力。

进房还没将眼前环境看清,吴昊便一脸热情的扑了过来。

“沐春大哥!”吴昊脸上挂着笑意,好像很崇拜沐春似得,引着沐春在房里找个位置坐下。

“我们正整理货物呢,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吴昊给沐春倒了杯普通白茶,转身又去忙活了起来。

“我来取几个聚魂瓶,顺便来熟悉一下环境。”沐春打量着房间格局。

这里面积比外面大堂宽敞,地上琳琅满目,全是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特殊材料,有像鹿茸一样的植被,也有皮球那么大的珠子,各种各样,好像一堆杂物。

和吴昊一起整理这些杂物的还有其他四人,年龄都不是很大,大概在三四十岁左右。

沐春没有与他们打招呼,他们似乎也没空理会沐春,全都埋头忙着整理分类地上物品。

“你要聚魂瓶啊?那得找关老拿,我们只是普通杂役,不能随意带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吴昊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回应沐春。

“关老?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后勤部就五个人吗?加上外面那个关老,不是有六个,他难道不是后勤部的吗?”沐春看了其他几人一眼,发现这些人确实身份卑微,跟大堂外的关老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两者就像老板和员工关系一样。

“关老是咱们后勤部的主管,在你和新主管没来之前,这里一直都是他在打理。”吴昊随意说道,完全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沐春却听的一头雾水,按吴昊这个说法,外面那关老还不一样是后勤部的人,哪里比别人特殊了?

似乎觉得吴昊说的不妥,正忙碌中的一名中年男子插话道:“关老是缉灵总署的开朝元老,署长在他面前都得恭恭敬敬的,怎么能和我们这些下人混为一谈。”

“这位是?”沐春理解中年男子的意思,随口问了一句。

“哦,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三叔。”吴昊笑着为沐春解惑。

沐春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便不再多做停留,对吴昊道:“你忙完了到我这来一趟,我找你有事儿。”

说完便起身走出房间,向大堂的柜台处走去。

“关老,苗主管让我来取几个聚魂瓶。”沐春没有废话,直接说出此行目的。

关老斜睨了沐春一眼,态度不是很友善,冷声质问道:“刚上任就来要东西,当这里是自己家开的吗?”

沐春愣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完全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不客气,一句话呛得他都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要聚魂瓶干什么,他一个后勤部主管,不务正业,还想外出去收集魂魄液?”关老见沐春哑口无言,又问了一句。

“呵呵,我只是奉命办事儿,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沐春打着马虎眼,他和苗子谢要去城下禁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对外人说,那不是找死吗?

“哼,好一个奉命办事儿,那小子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俩好的就跟穿一条裤子似得,上任第一天就给你安排下人,完全没打算管理后勤部不说,反而把本来就人手不足的下属调配给你用,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真当我老糊涂好蒙骗吗?”关老一通犀利言词,说的沐春膛目结舌。

关老放下手中书册,从柜台中走到沐春跟前,上下打量了沐春一番,接着道:“我看是你要聚魂瓶吧?就你这精神状态,不用说一定是修炼心法时魂魄液用尽造成的了,拿主管来说事儿,你蒙谁呢?”

沐春面容呆滞,站在关老面前,一句话没接上,反而有种全身都被扒光的感觉。

这老家伙的眼睛简直太毒了,竟然连这都看得出来。

目的被揭穿,让沐春有些恼羞成怒,但一想到眼前这老家伙是缉灵总署的老前辈,又不敢发火。

无奈之下,强压着心中憋屈,回应道:“关老,我一个下人,就是奉了苗主管之命来要几个聚魂瓶而已,您又何必为难我呢!”

“哟呵,你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刺耳呢?”关老吊着嗓子不依不饶,没影的事儿硬要掰扯出个谁是谁非来。他道:“按你的意思,我在那小子面前也是个下人咯?”

“不敢,我实在没那个意思,您……”

“别废话,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关老态度强硬,说着已经转身走回柜台内,拿起书册继续阅读了起来。

沐春站在原地尴尬不已,聚魂瓶是用来装魂魄液的器皿,他手中就一个储存量不大的聚魂瓶,带在身上也装不了多少魂魄液。

按苗子谢的介绍,城下禁地有一条河那么多的魂魄液,好不容易去一次,怎么说也得多备一点聚魂瓶,没想到区区几个瓶子而已,这老家伙竟然豁出命就是不给。

真是让人怒火上窜,要不是不得已,沐春真不想在这里跟一个油盐不进的老家伙死乞白赖的讨要。

强忍着心中一股邪火,沐春耐着性子走到柜台前,堆着一脸讨好笑容道:“关老,您看我初来乍到,在这里没背景没朋友,好不容易得苗主管错爱,才赶上这么一个差事儿,您高抬贵手,就别为难我了。”

关老不做理会,一侧身子,索性连理都不懒得去理沐春,一幅铁了心不给任何东西模样。

沐春没办法,今天他说什么也得弄来几个瓶子,这点小事儿要是还得让苗子谢亲自出面,那他还有什么脸面让苗子谢带他去禁地?

不过这种讨好他人的事情,沐春是真的不适合干,几句话出口,没说服关老不说,反而被关老的一句话气的面红耳赤。

“我说你小子烦不烦啊?我看你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怎么这些表象全用在了溜须拍马上面?看看把我恶心的,直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关老夸张的伸出双手,示意沐春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沐春脸色铁青,前世今生他还从没做过这种事情,可以说完全是放下尊严在求对方,没想到最后事情没办成,反被这万恶的老家伙羞辱的无地自容。

闭着眼睛,努力平复着心中不受压制要爆发出来的怒火,整个胸膛起伏剧烈,好像刚刚才死里逃生似得。

“怎么,我还说错你了?恬不知耻的晚辈后生我见多了,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关老言词犀利,抓着话头不肯撒手,见沐春一副要杀人表情,怒瞪着自己,继续挑衅道:“干么,你还想打我老人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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