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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氐豪角逐呈霸业,苻氏称雄据秦陇

曹魏灭蜀之后一年,即被司马氏所代替,史称西晋。西晋的统一,结束了三国割据局面,但很快又陷入长期分裂之中。西北诸族又乘晋室八王之乱,纷纷崛起,尤以武都氐称盛。

武都氐是一个不甘落后,追求文明的民族,也是一个慓悍顽强,从不言败的民族,两汉时无休无止的镇压和大规模迁徏,不仅没有使其衰落,反而更加发展壮大,并走上政治舞台。

汉末三国初,在陇南形成三个大的氐人部落中心,一是以百顷氐王杨千万为首的氐族聚居地,以仇池山(今西和洛峪)为中心;二是以雷定为首的七部氐族,以下辨(今成县西北)为中心;三是由氐王窦茂为首,以河池(今徽县城以北)为中心。这些氐族群落,控制了武都郡的绝大部地盘,或回应蜀汉,或归服曹魏,各自为政,顺势而立,是魏蜀交战时期的一支重要军事力量。

那些因迁徏而移居天水、关中、蜀地的武都氐,也在更加广阔的天地发展壮大起来,他们东征西战,叱咤风云,成为晋朝乃至南北朝雄霸天下的一支政治力量,对中原统治者形成很大威胁。先后暴发了氐族酋豪齐万年领导的氐人反晋大起义,建立了前秦、后梁和成汉等氐人政权。

武都氐迁往渭水之滨的人数最多,势力很大。

西汉时,数以万计的氐人迁至清水、秦安、陕西陇县等地。东汉年间,武都氐豪率数10万户逃亡出塞,落地秦陇;曹操令雍州刺史张既迁武都氐五5万余落,出居扶风、天水界;武都太守杨阜迁武都民、氐万余户出居京兆(今西安市西北)、千(今陕西陇县东南)、雍(今陕西凤翔县南)、天水、南安(今陇西县东南)、广渭(今天水县东北)等郡县,将武都郡治也侨迁至兴平之小槐里;武都氐王杨仆倔于曹操压力率众内服,安置在汉阳郡(今天水境)。这些氐人在与汉民族的交往中,大量学习汉文化和生产技术,很快强大起来。活跃在天水一带的武都氐后裔,形成三个大的群落,号称“清水氐”“略阳氐”(今天水以北、清水至静宁一带)和“临渭氐”(今天水与清水交界地)。他们不满晋朝统治,伺机自立,以恢复氐人在政治舞台上应有的地位。

首先起事的是氐豪齐万年领导的氐人反晋大起义。齐万年,生年不详,其先祖齐种留为武都氐酋豪,与武都郡丞孔奋交谊很深,叛贼杀武都太守,挟持孔奋妻子欲为人质,孔奋与齐种留共讨叛贼,青史留名。后来,齐种留率部众迁至扶风。西晋元康三年(296),齐万年响应北地郡马兰羌和卢水胡起义,在秦雍即陕甘交界处发动起义,矛头直指西晋政权。攻克北部安定郡的泾阳(今平凉西南),齐万年在此称帝,建立了地方政权。屯兵梁山(今陕西干县),大败西晋“忠勇果劲,才兼文武”的名将周处。东进攻取长安时,遭到西晋顽强抵抗,转战三年,于西晋元康九年(299)被晋军打败。

齐万年起义后,秦陇氐人纷纷响应,此起彼伏。齐万年余众在李特率领下继续坚持战斗。李特,原籍巴西氐,后迁至秦陇,齐万年起义后,是起义军重要将领之一。起义失败后,李特占据汉中,南下入蜀。正值秦、雍二州大旱,关中饥,粟米价贵。略阳、天水等六郡民流徏入汉川数万家入蜀就食。李特据广汉,今武都、文县一带是李特活动的重要地区。李特曾在武都、阴平用兵。清末进士程天锡在《阴平道歌》诗中咏道:“不信王阳昔畏路,频闻李特祸黔黎。戎马驰驱无关隘,杀人不异犬与鸡”。阴平道石钩相连,栈道悬壁,王阳、李特凭借其险要的地利,穿越阴平道南下。黔黎,黎民也。频闻李特祸及百姓,“杀人不异犬与鸡”,一路交战时的惨酷由此可知。程天锡曾在甘肃省馆编纂省志,他引用的资料不会有误。阴平太守王鉴粗暴,郡民毛深、左腾等逐出之,毛、左相率降成汉。武都、阴平众多氐羌加入李特流民大军,迁徏四川。李雄李特自号大将军、益州牧。为晋将罗尚所杀。晋惠帝太安二年(303),其弟李雄在成都建立了成汉政权,又称前蜀。

齐万年起义给西晋统治者以沉重打击,惊恐万状,试图将关中氐羌迁回武都、阴平之地。

太子洗马江统上书《徏戎论》说:“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武帝迁武都氐于秦川,欲以弱寇强国,捍御蜀虏,此盖权宜之计,非万世之利也。今者当之,已受其弊也……当今之宜,宜其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徏扶风、始平、京兆之氐,出还陇右,着阴平、武都之界。”因内乱不止,无力迁徏如此众多的氐羌于原处,江统建议被搁置。

反晋势力最大的当属苻氏领导的前秦政权。在战乱迭起的西晋末年,天水一带氐人势力得到发展,并很快形成大的军事集团。氐众推举临渭氐豪蒲洪为首领,乘势自立。蒲洪喜占卜,谶文有“草付者应为王”之句,遂改姓苻姓。天水氐人为两汉时北迁的武都氐后裔。今武都北峪河流域有蒲、符二姓,自称蒲洪之后,苻坚之裔,苻姓已改称符姓,他们的家族久传不衰。

氐人自立后,苻洪自称护氐校尉、秦州刺史、略阳王。晋成帝咸和八年(333),后赵建立。后赵王石虎迁秦雍及氐羌10余万户入关东,以苻洪为龙骧将军、流人都督,居于枋头。枋头在今河南浚县西南。后赵亡,于晋穆帝永和七年(351),苻洪子苻健率众西入长安,建立氐人政权,史称前秦。苻健死,其子苻生立。苻生生性残暴,被堂兄苻坚所杀。苻坚釆取了一系列富国强兵之策,前秦迅速发展壮大,国势日盛。前秦建元六年(371),灭掉关东的前燕。又西进陇右,灭掉前梁,统一了黄河流域。苻坚遣步骑7万伐仇池,灭前仇池国。下令“徏其民于关中,空百顷之地”,尽移仇池氐民于关中。建元十九年(383),苻坚拥军百万南下攻晋,被东晋击败,苻坚被部将羌酋姚苌所杀。姚苌在长安建立羌人政权,史称后秦。

苻坚死后,太子苻宏逃奔仇池,后投奔东晋。

苻坚族孙苻登在抱罕氐豪拥戴下,自任督陇右诸国事、雍河二州牧,攻取南安后称帝。打着前秦旗号,东伐姚苌,以10万之众攻取长安,双方交战达8年之久。公元393年,姚苌死,姚兴继位,苻登战败被杀。

苻登死后,其子苻崇逃至仇池杨定处,与杨定联兵攻西秦。

西秦是苻坚部将乞伏国仁在今武山建立的割据政权。西秦占有秦州、陇西和川北诸郡,在陇南辖区设汉阳(今礼县西南)、白马(今文县一带)、漒川(今甘南东、宕昌南)三郡。漒川即今舟曲与宕昌交界的两河口,为羌酋驻地。西秦曾攻漒川诸羌,征服羌众3万余户。

杨定率4万骑攻西秦。干归对部将说:“杨定虽然勇猛暴虐,横行一时,穷兵黩武。但兵就像火一样,玩火者必自焚。”。调集三路军马,与杨定战于平川(令天水三阳川)。西秦军败下阵来。重振旗鼓,联合几路军马向仇池军杀来。杨定大败,被斩于军中。前秦灭亡,历6世,44年。

前秦灭亡后,吕光在河西建立氐人政权,史称后梁。

吕光亦临渭氐人,其父婆楼随苻坚东进西入,屡立战功,官至司隶校尉、太尉。吕光自小“不乐读书,唯好鹰马”。长大后,高大魁伟,沉着持重。初授美阳县令,后迁鹰杨将军,随苻坚东征西战,勇敢善战。曾参与平定秦州苻奴、豫州苻重、河北苻洛叛乱,又奉命镇压四川李焉流民起义,深得苻坚器重。以功拜骁骑将军。苻坚统一北方后,“士马强盛,遂有图西域之志”。晋孝武帝太元八年(383),苻坚封吕光为使持节、都督西讨诸军事,带领75000人马西征。出长安,过河西,到达新疆的焉耆、龟兹(今新疆库车)城,一路征战,声威远播,西域30余国皆臣服前秦。淝水之战后,吕光引军东归。梁州刺史梁熙以他“擅命还师”,阻其东还,不让进姑臧城。武威太守彭济擒获梁熙,开城迎降。前秦败亡,吕光自知救秦无望,遂以姑臧为根据地,自称梁州牧、酒泉公、都督陇右河西诸军事,割据河西。又用兵三年,控制了整个河西地区,自称大凉天王,改元龙飞,建国号大凉,史称后梁。吕光死后,其子争权夺利,国势很快衰败。晋安帝元兴二年(403),后凉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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