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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低谷

医疗中心不同于兽种所居住的建筑,这里都是用月金材料建造的,月金是人类在一百年前合成的新材料,不仅柔韧性好,而且十分坚硬,连核爆炸都能抵御得了,还有能抗化学腐蚀及辐射,本身会发出银白色的光线,和古代人类手术用的无影灯一样,十分适合在医疗机构使用。

B12区的医疗中心也是如此,大面积的建筑全部使用月金材料建造,到处散发着纯洁的光芒,这让鲁斯顿和伊万焦虑不安的心也稍稍的平静下来。

走到治疗室门口,中年医疗师从鲁斯顿手上接过担架,对伊万说,“帮我把他抬进去。”

伊万看向鲁斯顿,鲁斯顿点了点头,默许。

伊万便从年长医务兵手中接过担架的另一端,和中年医疗师将艾德抬了进去,放到治疗台子上,鲁斯顿和两个医务兵这时也跟了进来,中年医疗师则用胳膊挡住门,“你们到外面等。”

鲁斯顿没说话,将目光放到门后的伊万身上,示意他出来,伊万也明白,便要从中年医疗师的胳膊下出来,但中年医疗师的另一只手却搭在伊万肩膀上,伊万吓了一跳,中年医疗师说道,“小兽种留下帮我。”

还未等鲁斯顿发话,中年医疗师便把门关上,鲁斯顿和两个医务兵只能悻悻的等在门口。

年长医务兵愤愤不平,“要帮忙应该找我,新兵蛋子知道什么!”

鲁斯顿伸手示意年长医务兵不要说下去,“算了,艾德只能交给他了。”

而在治疗室里,艾德浑身臃肿的躺在治疗台上,身体肿的已经把衣服撑破。而中年医疗师则做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喝着咖啡,浓浓的咖啡香味飘到伊万的鼻腔里,搞得伊万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看到伊万窘迫的样子,中年医疗师笑道,“要不要来点咖啡?这可是古人类最喜欢的饮料哦,现在很难找到,要不要来一点?”

伊万面色涨红,“不……不用,谢谢……”

中年医疗师笑的更欢了,“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嘿嘿,我就喜欢这种的!”

伊万背后一阵发凉,支支吾吾的说,“怎么,还不救艾德?”

中年医疗师喝一口咖啡,饶有兴趣的看着伊万,“这个混血兽种是你的朋友?”

“嗯!”伊万犹豫了一下,点头回应,“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纯种的兽种?”

中年医疗师看向艾德,目光闪烁,“这种情况我见了好几次,所以我知道。”

伊万犹豫了一会,问道,“那如果是一个已经变成怪物的兽种,还能救回来吗?”

“嗯?”中年医疗师对伊万更感兴趣了,“你还认识一个混血兽种,而且变成了怪物?”

“那……”伊万问道,“能不能救?”

中年医疗师摇摇头,“不能!”

“哦!”伊万心中没有报太大希望,却还是感到失望。

“咦,时间到了!”中年医疗师看向艾德,在伊万和中年医疗师对话的时候,艾德身体还在不停的肿胀,这时,艾德已经肿胀的将皮肤撑破,从伤口流出透明粘稠的液体。

中年医疗师赶紧招呼伊万,“去,去吧左边桌子上的激光刀拿过来。”

伊万赶紧跑向左边桌子,桌子上的凹槽上插着两个有手指粗的笔筒状的东西,伊万从未见过激光刀,自然不知这两个笔筒就是,中年医疗师说道,“就是这个,拿过来。”

中年医疗师将激光刀接到手里,用手指着笔筒上一个红色按钮对伊万说,“摁这个。”说罢中年医疗师就按了下去,一个小刀长度的红色光刃从笔筒一断伸出,看起来锋利无比,伊万照做,果然也出现一个红色光刃。

中年医疗师一手抓住艾德的衣服,一手用激光刀轻轻一划,衣服就被划开,边做边对伊万说,“像我一样,割开他的衣服。”

“我?”伊万愣了一下,就小心翼翼的学着中年医疗师的样子,割开艾德的衣服。

不一会,艾德被脱的光光的,光着身子的艾德躺在那里就像一个被充气充的鼓囊囊的皮囊。

“好的,”中年治疗师对伊万说,“现在,我们要割破他的皮肤,让这些液体流出来,你也来帮忙。”

“什么!”伊万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要我割破艾德的皮肤?”

“这是唯一救他的办法,但不能乱割,我会用人体分线仪投影到他身上,顺着他身上的线割!”中年医疗师对治疗台电脑发出命令,“打开分线仪。”

电脑只能回应,“收到,正在测量病人身体,打开。”

咚的一声,分线仪启动,一条一条蓝色的线投影在艾德的身体上,中年医疗师道,“好了,开始吧!”

说罢,中年医疗师便小心翼翼的顺着蓝色线条割破皮肤,随着破裂的皮肤,一股股透明粘稠的液体流出,似乎艾德是被这些液体充胀了一般,伊万握了握手中的激光刀,咬咬牙,也顺着蓝线慢慢割开艾德皮肤,出乎中年医疗师意料的是,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少年,用刀割皮肤竟然是如此专注,手是如此的稳,而且下刀的力度、深度、速度都是刚刚好,仿佛是经验老道的医疗师一般。

忙活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两人终于将蓝线投影到的地方都用激光刀割开,中年医疗师放下激光刀,擦了擦头上的汗,退到一边,对电脑命令道,“打开生命支持模式,注入基因支持药物。”

电脑收到后,从治疗台四周伸出许多管子,管子的一端是针尖型的,各自瞅准部位插进艾德身体里,伊万见到此状,不禁抖了一下,甚至想象着这些管子插入自己的体内。

“好了,”中年医疗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伊万坐下,“坐下等他醒来吧,还好他只是兽化的初步阶段,身体内的基因序列比较稳定,还有别的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才没有变成怪物,这些原因我研究了半辈子,还是没搞懂。”

伊万吃了一惊,“你说他这样子是要兽化?”

中年医疗师点了点头,“是的,若是没有那些神秘的因素,他恐怕就在当时就兽化变成怪物了。”

伊万回想昨夜的场景,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同时又想到哥哥兽化的时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中年医疗师说,“艾德昨晚给我说,身上很痒。”

中年医疗师思考了一会,“这可能就是征兆,我要记录下来,因为这种例子太少了。”

看着中年医疗师打开手腕电脑记录自己述说的经过,伊万心中莫名的一阵安慰,随后又将哥哥兽化的场景告诉了中年医疗师,好让他记录下来。

“如你所说,”中年医疗师记录完了说道,“很多混血兽种兽化的条件不一样,征兆也不一样,正如你哥哥是为了保护你的心情,而你朋友艾德则出现在身体表象上,对了,艾德很爱他的父母,当瑞曼侮辱他母亲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兽化征兆,我之前接触过的几个混血兽种也都是这样,难道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心中认为最珍贵的人和事,难道……莫妮卡她……”中年医疗师突然失神,“……我误会她了……”

“你以前也遇到过艾德这种情况,那都救活了吗?”伊万疑惑的问道。

回过神的中年医疗师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羞愧的看着伊万说道,“没有一次成功。”

“什么!”伊万立马站起身子来,甚是愤怒,“你没有成功过一次就贸然给艾德治疗,若,若是艾德死了……”伊万本就不擅长言辞,生气之下,更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紧紧的握着拳头。

中年医疗师站起来,退后一步,向伊万鞠了一躬,“对不起,如果不这么做,就没有别的办法。”

伊万恨恨的说道,“你还要让我帮你,我要去告诉鲁斯顿教官。”

中年医疗师没有去拦气愤的伊万,只是回到椅子上说道,“我做的第一个手术,是我的爱人,莫妮卡。”

听到这句话,伊万停住身子,转过来看着中年医疗师。

中年医疗师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疗师,我不知道怎么办,也没有人能够帮助我,我看到她身体肿胀,就想割破她的身体,让体内的东西流出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她变成怪物,若让善良的她变成嗜血的怪物,那我宁愿让她死,你知道么,”中年医疗师突然抬头看着伊万,那眼神,让伊万想起多年前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变成怪物的心情,伊万闭上眼叹息道,“是的,与其让他变成怪物,还不如让他死。”

中年医疗师继续说,“没想到我的方法管作用了,莫妮卡的意识清醒了,可是她只坚持了半个小时,就兽化了,变,变成了怪物,还好,那些液体是她的力量来源,她没有力量杀我和离开,我将她偷偷的藏了起来,至少,她还活着在我身边。”中年医疗师走到治疗台后的一个总操控台面上,点开视频,输入密码,出现在伊万眼前的是一个面目狰狞、体型巨大在玻璃培养室里的怪物,她周身被营养液浸泡着,用管子输入维持着生命。

中年医疗师深情的望着屏幕里的怪物说,“此后我就在一直研究混血兽种,就是想救回莫妮卡,就像你想让你哥哥回来一样。”

伊万心中一阵酸楚,又是涌出一丝希望,“那你想出办法了没有?”

中年医疗师微微摇头,“之后我又遇到过几次这种情况,但情况一次比一次好,最后一次,那个兽种维持了整整一个星期,所以,我觉得你的朋友,还是有希望的,如果失败了,还可以为下一个混血兽种提供经验。”

伊万心中又落回低谷,涩声道,“你有几成把握?”

中年医疗师道,“至少他恢复意识后,可以维持七天。”

伊万又问,“七天之后呢?”

中年医疗师道,“要么兽化变成怪物、要么自爆而亡、如果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几率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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