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知道快到了十一点,才见到一个人晃悠悠地来了。
这个人正是张宗赖,也就是张总。他晃着来不是因为他喝醉酒了,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太胖了,也就是说他的宽度可以抵得上他的高度了。这个人头发梳得非常的溜亮,说不定已经在前额上的那两根稀疏的发丝上面浇了两瓶的发膏,要不然也不会使得这两根发梢竖着起来。张总用眼睛随便地扫了一下屋里面的人,显得很是懒散,但是刚一看到那个年纪大一点的人,这种神色就马上变了起来,变得立马就显得出精神来了,不是真的有了精神,而是因为变得警觉起来了。
“呦,张总,你来了,真是稀客呀。”这句话从那个上了年纪的人嘴里飘了出来,带有一些轻蔑的意思,因为这句话应该是张总对客人说才对。
“欧阳老弟,多时不见了,你还是那样的健朗。小建怎么样了?”小建应该是这个年纪大一点的儿子或是女儿吧,因为这个姓欧阳的人回答了一句,几乎是不耐烦的一句“还是那个样,在卫校里面找了一个小男友。”说完这句话,那位欧阳又正经地说话了。
“你的那个十多万什么时候还呢?”这位欧阳老人就这样问了起来。
“欧阳老弟,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一下。”张总说着还用手扳着那位欧阳老人的肩膀,让他来到了走道里面这间房子里面的人看不到的地方了。
屋里面的人都看到了这个张总,也认识了这个姓欧阳的人。那个前台女孩笑着说了一句话,语气就像是这些在座的人都是她的伙伴似的,“张总就是负责我们这一块的,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就可以请教他。还有,就是我这儿也有一些关于你们进组的注意事项,你们可以看一下。”说完,就将她桌子抽屉里面的一沓花花绿绿的纸张拿了出来,然后给坐在她身边的女孩——唯一一个应聘成功的女孩,让她将这些纸张分发出去。李元拿了一张看着,原来是关于住宿和其他的事项:
关于住宿的事项如下:第一,可以提供床和被子等床上用品,自己带来的也可以使用,但是无论是提供的还是自带的都要登记好这些用品的项列。第二,要能主动承担起相关的义务,如打扫房间,打扫厕所等,要听相关管理人员的调遣。第三,本剧组提供一日三餐,要是有相应的拍摄任务,应随时听从相应人员的调遣,食宿仍然听其调遣。
这上面的一些黑字在这张花花绿绿的纸上面显得很显眼。李元看到这张纸上面的印刷日期是去年的四月份的,但是李元仍感到有些新鲜,虽然这张纸已经有些毛边了。
走到外面的张总和那个欧阳老人仍在说这话,话音有时高,有时低,但是总是连绵不断的。李元看到了其他的应聘人员,三个男的一个女的。李元没有什么事情,就观察这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差不多大的,有的可能比李元大一些,但是也大不了哪里去。这个女孩留着齐刘海,样子很是端正,就是有些偏瘦了,而且因为这个原因她看起来有些不能耐寒,头缩着在那件黑色的羽绒袄里面,那件不大的羽绒袄显得很是大。李元看到这个女孩想到了自己在学校里面认识的李茜,因为李茜不过也是这个样子,但是比这个女孩要丰满一些,而且头也不是一直低着的。坐在这个女孩的左边是一个小个子的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小,但是那是因为自己的个子很小而造成的,其实仔细看看,差不多要和李元一样的大。这个小个子很是机灵,两眼炯炯有神,很是精神。李元看这个样子,不仅想着:也许以后他可以在影视业上有所发展,我的眼睛是不会这样发光的,除非因为饥饿或是寒冷。
坐在那个门旁的是个瘦高个子,带着眼镜,但是面容确实很好看,至少是有些可取之处。李元不禁拿起手机的黑屏照了一下自己,看了自己也还算是很好的,但是一看到这个瘦高个子,就感到自己显得有些呆板。也许英语专业的人不应该那样地呆板,但是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可能是由于自己不太喜欢笑的缘故吧。李元试着笑了一下,但是还是没能感到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李元有些惊慌,感到自己实在是在BJ没有什么好的优势。他开始有些惊慌了。
当然,坐在那个低着头的女孩右边的一个人,也就是坐在那个小个子的右边的一个人引起了李元的注意。因为这个人和李元有些相像,也是中等的个子,不带着眼镜,脸庞是褐色的,就连后背看起来也是和李元一样的。但是这个人似乎显得很是忧郁,因为可能是等得太久了的缘故吧,但是李元也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显得有些紧张。
那个张总来了,后面没有跟着任何的人,只有他自己。张总的头发也还是顺的,但是脸色有些不太好,可能是因为刚才的谈话没有什么结果吧,或是在谈话的过程中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好哟,你们都在呀。”张总此时的眼睛不是那样地轻蔑了,因为他看到了这些人身上还是大有钱途的,可以在这些人身上做些文章啊。
“张总来了,大家可以站起来吧。”那个前台女孩站了起来,说着,又给张总鞠了一个躬。其他的人,包括李元在内,也不得不站起来鞠躬。
“张总好,”声音不太齐,“张总好!”小个子的声音压到了其他人的声音,李元看了小个子一眼,小个子没有看见,因为他此时正站在这位张总的身旁。那个黑色羽绒服的女孩仍在低着头。
张总的肚子腆了一下,可以看到张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薄外套。似乎不是很冷,李元看到张总这样的打扮,感到有些寒冷。
张总笑着拍拍那个小个子的肩膀,小个子在这位张总的身旁就像是一个小的树苗在一个矮粗的树桩旁一样,对比鲜明。张总从这几个人中穿了过去,对每一个人都笑了一下,似乎是照顾到每一个人。然后,径直往那间李元曾经去面试过的房间走去,关上了门。前台女孩忙将一壶开水提进去,然后又出来了。随后,张总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子,里面放着茶叶。
“好了,你们几个都知道什么的注意事项了吧。”说着看着那个前台女孩,前台女孩点了一下头,然后看了每个人的手里面的那张纸张。张总也看到了,只是点着头。“那个什么,你让小楼来一下,他开着一面包可以完事了。”张总的那个声音里面还有喘息声音,显然是脂肪太多了,压得心脏不舒服了。
“好的。”那个女孩回答了一下。
李元在等待的这两个小时中只听到了张总短短的几句话。这就是第一天的见面情况,也许以后还会再见面的吧,到时候我就……
车子不一会儿就来了,李元将许多的行李放在车子上面,就这样新的旅程在匆忙中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