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父子
“我要成名！我要变得有钱！”每天早晨，和雪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初升的朝阳喊出这样“壮烈”的口号。
不过口号喊得虽然响亮，但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却丝毫没有改变。
当然咯，和雪还是很乐观的，她坚信只要有希望，未来一定会是金光闪闪的。
“加油！加油！”和雪拍了拍脸颊，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餐，一个煎蛋两片面包外加一杯鲜奶，虽然被经济问题所困扰，但和雪坚持认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营养的早餐还是免不了的。
“弘人，你要几个煎蛋？”和雪探头向客厅问道，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空空荡荡的客厅让她猛然想起，弘人已经离开东京好几天了。
因为要继续参加“中华街”的全日本巡演，从几天前开始，弘人就已经随着剧团开始了东奔西走的生涯，因为他目前已经升入了东京艺大的研究院就读，课时很少，所以可以参加巡回演出，但身为大一新生的和雪就没有那么自由了，排得满满的课程让她不得不放弃参加巡演的机会一个人留守东京。
“没有弘人的日子还真是无聊得可以啊。”和雪叹了口气，自己端着早餐吃了起来。
就在和雪将最后一口煎蛋塞进嘴巴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谁啊？稍等一下。”这么早，有谁会来？和雪胡乱地将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冲到门口去开门。
“是阿直吗？”和雪兴冲冲地打开门，这个时间会来找她的，只怕也只有经常来找她一起对台词的阿直了。
然而当她的眼光一触及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就彻底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他那一身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衣着和保养得当的面孔上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个有钱人，更何况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还停着一辆不知道是凯迪拉克还是劳斯莱斯的加长型房车。
呃！好大的阵仗啊！和雪心中暗暗感叹，她拼命将嘴巴里的面包咽下之后才带着些颤音开口问：“这……请问你找谁？”怪了，这中年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你好，”中年人彬彬有礼地对和雪打招呼之后问，“请问北川弘人是住在这里吗？”
“啊？哦！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眼前的中年人时，和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她的眼光偷瞄了一眼门牌上的“北川”两字，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错觉，“请问您是？”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
“我是弘人的父亲。”中年人倒是并没有多想的样子，他正是弘人的父亲，北川宏基。
“啊！伯父您好！”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名人啊，难怪如此眼熟，和雪赶忙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弘人在吗？”北川宏基对于和雪的激动和紧张并没有放在眼里，直截了当地问。
“弘人他去外地演出了。”话一出口，和雪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她怎么会对弘人的爸爸说出他去巡演的事实呢？她怎么忘了北川宏基最讨厌弘人参与这些事情了。
果然，在听到“演出”一词的时候，北川宏基那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他很快将这些情绪隐藏起来说：“那我就先告辞了，如果弘人回来，麻烦你告诉他我来过。”
宏基转身欲走，和雪却忽然在背后叫住了他——“伯父等等！”
“有事吗？”对于这个和儿子同居的女孩子，宏基并没有什么想要了解的欲望，反正年轻人嘛，热恋的时候住在一起也是难免的，只要儿子能回到家里，他有的是时间跟他讨论女人的问题，不过，这女孩子叫住自己有什么目的吗？
“伯父！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和雪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大胆地向宏基发出了邀请。
“坐？”宏基有些莫名地回过头看了和雪一眼，这个女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她提出了邀请，他也乐得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好吧。”
宏基迈开脚步走进了和雪身后的大门，弘人离家出走以后住的地方，他也不是没有兴趣参观一下。
走进不算大的居室，宏基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弘人出身优渥，绝对无法适应平凡的生活环境，所以虽然嘴上不说，但在他的心里一直坚决地认为弘人这些年来一定是靠着他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妻子的经济资助过日子的（对于他每隔半个月回家一次的事，他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眼前所见到的景象却让他心生疑惑，难道说这些年来弘人真的是靠自己的双手支撑着生活的吗？
这么狭小的空间，总面积只怕还不如家里的厕所大，电器都还保持着十年前的风貌，整个房间里几乎可以说是什么也没有，这里，真的是他的儿子生活的地方吗？宏基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伯父，请喝茶。”和雪为他奉上一杯茶——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大麦茶而已，喝起来很有一股劣质品的味道，宏基只是浅浅地啜了一口，便放下杯子问和雪：“你和弘人在交往？”他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和报纸上那个“铁血议员”的形象不谋而合。
“嗯，是的。”和雪也不回避这个问题，既然住在一起，想要撇清关系恐怖也很难吧。
“你叫什么名字？”宏基发现，这个刚看到自己的时候还紧张得结结巴巴的女孩子现在已经敢用目光直视自己了。有意思，即使在官场上，敢用目光如此直接地和自己交流的人恐怕也不多，这个女孩子……有点意思。
“月丘和雪，大和的和，下雪的雪，伯父叫我和雪就可以了。”挥别了最初的诧异和紧张，和雪已经可以很自然地与宏基交谈了，迅速进入一个平和的状态，也是作为演员必须学会的基本准则之一。
“月丘小姐，我有些问题，不知道是否可以请教你。”眼前女孩的眼神清澈而真诚，让宏基觉得自己可以多和她做一些交谈以了解弘人的近况。
“伯父请说。”和雪等的就是这句话，其实就她刚才对宏基的观察，他对弘人还是关心多于气愤的，只是有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无法接受儿子目前所从事的行业，说不定，她可以成为他们父子间的桥梁呢？
“弘人他一直住在这里吗？”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和儿子怄气，自从弘人离家出走以后宏基都没有派人调查过他的生活状况，又拉不下脸去问原配妻子，所以对于弘人目前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是啊，他在这里已经住了很多年了，和周围的邻居们关系都不错呢，大家都说弘人是这一带最优秀的年轻人。”和雪不露声色地传达着“弘人很受欢迎”的讯息给他。
果然，宏基的脸色呈现出了一瞬间的缓和，但他随即端正了脸色继续问：“你们这段时间都是怎么生活的？你们平时的生活支出都是从哪里来的呢？”说实话，宏基直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儿子可以脱离自己独自生活这个事实。
“打工啊，像是便利店的店员啊，加油站的工作啦，我们都有做过一些，”和雪很小心地隐去了打工项目中最重要的一项——“演出”，“还有就是我的家人，也会寄一些生活费给我。”
原来这个孩子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可他又是何苦呢？宏基又是不解又是心疼地摇了摇头。
这个向来以城府惊人著称的政府要员，也只有在此刻才会这样真情流露吧。看出了他内心情绪的和雪小声地说：“伯父你不要太担心了，其实这几年弘人也交了不少朋友，虽然生活艰苦了一些，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快乐的。”
“朋友吗？”宏基忽然抬头看了和雪一眼问，“月丘小姐的父亲在哪里高就呢？”
“我爸爸吗？”和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他在福冈工作，只不过是一家小公司的职员，和伯父您不能比啦。”
“哦？是吗？”白手起家的宏基对于倒是没有什么门第的观念，眼前的女孩子看起来还算真诚可爱，家世也清白，如果弘人喜欢的话，他也不会太反对，不过，有些问题还是要调查清楚的，“那么月丘小姐自己呢，你应该师大学生吧？”关键还是女孩本身是否得体了。
“嗯，是的，我今年大一。”和雪倒是没有想到宏基是在考察自己，只是照实说明。
宏基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一些，看起来弘人在外面也并没有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孩子啊，他放柔了声音接着问：“是念的哪一所大学呢？”
“我在东京艺术大学演剧科读书。”
和雪的答案一出口，就看到宏基的脸色陡然一变说：“你也念演剧科？”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放着正正经经的工作不愿意做，都成天想着要当明星呢？”宏基拂袖而起，他原本以为弘人会找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收收心，谁知道找了半天还是那个最被他所不齿的世界的人。
“伯父？”和雪不明白，如果说宏基仅仅是为了想让弘人继承家业才反对他进演艺圈，那么他在听到自己也是演员的时候反应也不该那么大啊，除非……和雪想到了一个可能，“伯父你很讨厌演艺圈吗？”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又触怒了他。
“非常讨厌！”宏基斩钉截铁地丢出了这个答案。
和雪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厌恶，可这是……
“为什么呢？”和雪问。
“这个世界的是世界上最肮脏污秽的地方，外表华丽得就像埃及的金字塔，可是内在却是一个腐朽的巴比伦，身家清白的人一旦进入了这个大染缸，也会慢慢地被腐蚀成令人作呕的颜色。”宏基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双眼睛，仿佛透过和雪看到了一段令他无法忘怀的过往，那个时候，他的身边也有个如和雪般纯洁的女孩，憧憬着舞台的华丽，于是他支持着她完成了她的梦想，然而当她成为聚光灯下的宠儿时他才发现，那个女孩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她，她学会了利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成功，功成名就的那个女孩，已经被镀上了一层肮脏的外衣，正是这个奢华糜烂的演艺圈让她堕落成一个连他都不想触碰的低俗的女人。所以从那一天开始，宏基就无比痛恨着这个世界，所以他绝不允许弘人也在这个世界中沉湎，绝不！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弘人……包括你，都可以脱离这个圈子。”他将那个遥远的故事收回心底，以长辈的姿态命令着和雪。
“可是伯父，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们呢？你为什么就不相信这个世界里也会有一心只为追求表演而努力的人呢？”和雪也终于放下了小辈的低姿态，向宏基问道。
“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只是这样的人永远也无法在这个圈子里得到成功，演艺圈和政坛有些地方是相通的，没有一定的手段，单靠努力是没有用的。”宏基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和雪。
“但我不这么认为，伯父，我们站在舞台上，并不是为了做什么大明星，只是因为喜欢表演，喜欢舞台，想要把最感动人心的故事展现给大家看，更何况我相信弘人的实力，他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这个世界里最耀眼的明星的。”说到这里和雪笑了，笑得熠熠生辉又充满自信。
就连宏基也忍不住被她的笑容所迷惑，坚定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所表达的就是弘人一直以来想对自己说的话吗？为什么在面对她光芒四射的笑容时，他坚持了几十年的信念也有了动摇的趋势？
凭他对弘人的了解，他可以断定他不是一个会为了成名而不择手段的人，这样不懂得迂回的弘人，真的可能成为最耀眼的明星吗？
“耀眼的明星吗？等他能证明这句话的时候或许我就不会再阻止他了。”宏基发出一声嗤之以鼻的笑声，转身开门准备离开，这些未经世事的孩子啊，总有一天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伯父！”和雪再一次叫住他说，“弘人现在正在名古屋演出，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您能去看看他的演出。”
“我为什么要去？”宏基没有回头，只是放慢了出门的脚步。
“只要您去看了，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可以说出那些话了。”和雪自信满满地说着，表情也随之越来越灿烂。
“我会考虑的。”宏基的脚步顿了顿，抛下这句话后便径直离开了。
看着那辆豪华的房车绝尘而去，和雪似乎看到了一个充满了理解的美好未来。
为期两个月的巡演在观众和业界人士如潮水般的好评中落下了帷幕。
“在这一次的‘中华街’巡演中，出演第二男配角的新人北川弘人备受瞩目，时年2第3章岁的北川弘人，是演剧大师向优的得意弟子，一直以来都以演员的身份活跃在‘中华街’的舞台上，而在这一次的公演中……”
在这一次的巡演中，弘人以其出色的表现获得了业界的瞩目，就连身在东京的和雪，也从电视新闻上看到了媒体对他的高度评价。
正当和雪为了弘人迈出成功的第一步而欢呼雀跃时，弘人也拨通了和雪的电话——
“弘人，弘人！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接起电话，还没等弘人说话，和雪已经激动万分地开口了。
“是吗？我在电视上看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很丑？”弘人的心情似乎也很好，他半开玩笑地问和雪。“怎么会丑？北川弘人是全世界最英俊的演员了！”和雪毫不吝惜地夸奖道，而在她的心目中，弘人的确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了。
“有那么夸张吗？”弘人失笑道，不过对于能够得到和雪的赞美，还是很受用的。
“我可没有夸张喔。”这么优秀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男朋友，这让和雪很得意，“不过我们有两个月没见面了吧，想不到两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你居然是在电视上。”说到这里，和雪心中有一丝小小的落寞。
听出了她的黯然，弘人压低了嗓音问：“会想我吗？”
“那当然是……不会！”和雪才不要说那么肉麻的对白，听起来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不过这一句“不会”怎么听都有些勉强。
“是吗？”电话那一头传来弘人失望的声音，“亏我还打算推掉庆功宴提前回东京呢，现在看来我还可以在这里多玩几天。”
“啊？那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和雪急切的嗓音透露出想念的心思。
“既然你都没有想过我，那我什么时候回来也不重要吧？”弘人强忍着笑意反问道。
“我不管，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现在就回来！”感觉到自己被嘲笑的和雪不得不使出了绝招——耍赖。而这一招果然不愧为杀手锏，只听见弘人讨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的，遵命，我的小姐，我立刻马上现在就回来。”
“我回来了！”同样温柔而愉悦的嗓音同时从电话听筒和门外响起。
“咦？！”怎么会有两个声音？莫非……和雪在惊讶的同时，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门口，打开了大门。“唷！我回来了！”弘人站在门口微笑着，一如镜头上的他一样迷人，一如两个月前那么灿烂。
弘人……回来了！
狭小的客厅里摆开了一大堆食物，矮桌上的锅子里，煮着和雪最喜欢的牛肉火锅。
弘人回来了，不仅带来了她最喜欢的食物，还带了两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你是说，伯父他去看了你的演出？”和雪咀嚼着满口的蔬菜，为弘人带来的这个消息而瞪大了眼睛。
“是啊，很不可思议吧？我事先完全没有想到他回来看我的演出，其实在那天的表演上，我还发生一个小失误。”现在回想起当天的情形，弘人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耶？小失误？”弘人居然在他父亲的面前失误了，这么说起来她让北川宏基去看演出的事情不会是起到了反作用吧，和雪颇有些不安地瞄了弘人一眼，却发现他的脸上溢满了微笑。
“嗯？可能是因为太疲劳了吧，我居然在演出的时候忘词了。”说起那天犯的低级错误，弘人觉得挺不好意思，不过，也正因为那一时的忘词，让他看到了坐在台下的宏基，“于是我只好装作没事的样子往舞台下张望了一下，谁知道居然看到了他。”
“伯父吗？”虽然已经很肯定弘人口中的“他”是谁，但和雪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嗯，他就坐在第一排的VIP席上，所以虽然光线很暗，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说起来宏基还真是个处处都要争第一的人，就连座位都选了最贵的，“虽然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因为他倒也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我想也许这是他唯一一次来看我演出的机会吧！所以我绝对不能搞砸了，当时我就急中生智，现编了一段台词把那段表演给完成了。”
“后来呢？伯父看了以后怎么说？”和雪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后续的发展。
“怎么说？他什么也没说。”弘人耸了耸肩膀说，“等演出结束我想下台去找他的时候他早就没影了。”“啊？怎么会这样！”和雪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她原本有十足的信心，只要宏基看过弘人的演出，就一定会对他的选择表示认同，可是没想到他却似乎无动于衷。
“不过……”弘人顿了一下，又来了个转折句，“老头昨晚打电话给我，说只要我还执意要走演艺圈这条路，他就绝对不会给我提供一分钱的经济资助，不过如果我想回家吃顿饭的话还是OK的。”
“……”和雪仔细推敲了一下这句话，这才反应过来，“那他的意思就是说不再反对你选择自己的路了？也就是说你们父子和解了？”
“算……是吧。”不过北川家的两父子都是一样倔犟不服输的人，宏基说得隐晦，弘人回答的时候也不那么干脆。
“太好了！”如果现在给和雪一篮鲜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表演“撒花”的动作，宏基和弘人之间的矛盾终于得到了解决，这也就意味着弘人可更加没有牵挂地去追求他梦想了，这怎么能让她不欣喜若狂呢？
“对了，”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样子，弘人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感激，“老头说……让我有空带那个和我一样傻的小女朋友回家坐坐。”
“耶？和你一样傻的……小女朋友？”和雪指着自己的鼻尖，不明白自己有哪里看起来“傻”了，“我吗？”
“是啊！”弘人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这才正色说，“谢谢你了，小女朋友。”
“谢什么？”和雪不解地问。
“谢谢你那么相信我，谢谢你相信我可以用自己的行动打动我的父亲。”弘人盯着和雪的眼睛，缓缓地，由衷地说道。
“哪……哪有！”看着弘人温言软语道谢的样子，和雪的脸居然“腾——”的一下一片绯红，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这有什么好谢的嘛，还是庆祝比较重要吧！”和雪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却因为喝得太急而被杯中的香槟呛得直咳嗽。
“咳……咳……”弘人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虽然他们交往已经有三年了，可是每一天都好像刚刚认识的那时一样，羞涩而充满了期待。
每每在和雪脸红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是找到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宝贝。
珍惜她，宠爱她，弘人觉得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而他最想做的，就是让她永远保留着纯真而幸福的笑容。
如果把另一个好消息告诉她的话，和雪应该会更高兴吧。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看和雪终于顺过了气，弘人再次问道。
“要，当然要，还有什么消息比你们父子和解更好的吗？”和雪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还会有什么消息比这更振奋人心。
“你知道MASK吗？”弘人问。
“MASK？就是目前日本最大演艺经纪公司？我当然听说过。”
就好像做电脑的人都知道微软，做电器的人都知道飞利浦一样，在日本，只要是从事任何和演艺界相关产业的人，都不会不知道MASK，这家每年高居日本纳税企业榜首的演艺公司，几乎垄断着整个日本演艺圈的半壁江山，每天，人们都可以在电视，电影，舞台剧，唱片，广告等各个领域看到MASK旗下艺人的身影，而只要是MASK包装推出的艺人，不管进入哪个演艺领域都会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每年都有无数的年轻人前仆后继地向MASK提交自己的简历，希望能从芸芸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下一个巨星，但对于素以门槛高于天的MASK来说，签下一个艺人的过程却相当漫长而严格，可以说，被MASK选中的艺人，一定在某个方面有着别人所无法超越的优势。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我MASK？该不会是想考考我吧。”和雪不知道弘人为什么要对她提MASK。“嗯！其实巡演结束之后，MASK公司的一位资深经纪人和我接触了。”虽然是很平静地说这这段话，但弘人依然记得在对方想自己伸出橄榄枝的时候自己那又惊又喜的心情。
“难道说……”和雪说到一半就突然住口，她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询问地看着弘人。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弘人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真的吗？”和雪站起来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踱了几圈，又掐了自己一下，疼！可是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嗯！我有机会成为MASK的签约艺人了！”弘人也站了起来，一个箭步上前将和雪抱在了怀里，一连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用下巴抵着她头顶的发丝说，“以后，就不必再为生活发愁了，我们的舞台，也会更加广阔，更加广阔……”
靠在弘人的怀里，和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短暂的黑暗过后，她似乎看到了七彩斑斓的美好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