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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春(1)

(第一节)相聚欢

那时的天气特别凉。寒气直冒,天气阴沉,阴雨连连,下了将近一个月的雨,却没有放晴的痕迹。

在这样的十月里,初中同学举行了第一次聚会。大家差不多都来了,聚在温暖飘着奶酪香味的好伦哥。看到同学们黑压压地坐满了一层楼,我只联想到盛况空前。小卡在看到被同学们包围着的班主任时则叹了口气:又成了上课时候的样子了。那口气虽难受有点无奈,不难听出怀念。

很久没看到这么多同学齐聚一堂,穿着自己的便装而非统一的校服,说着想说的话而不是课堂的鸦雀无声。拿着手机录像,去各处录同学们的丑态、窘态、俊态,大家纷纷躲镜头。

从二楼取了自助餐,我们回到一楼落座。小卡天生是个不安分的人,趁咖喱上楼取水果时建议我们对咖喱的饮料动手脚。于是大家合伙在咖喱的芬达里加可乐、白水、冰激凌,再用吃羊肉串剩下的木棍搅拌,橙色饮料一会就变成了绿色。丽笑着说好像在制作毒药。小卡则在我细心地用木棍刺破饮料上面泛起的气泡时瞠目结舌,说你真是邪恶。

无奈咖喱一下来就发现了饮料不对,我们装得很无辜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端着被小卡形容成万年不变的平静的脸,又去盛了一杯开水。留下我们捶胸顿足阴谋失败。

吃完饭,该回家的回家,该去玩的去玩,剩下的我们去KTV唱歌。男生们一直又吼又叫。本来的气氛还算平静,在大家怂恿下烧鸡用他的平调高唱了一首《IWANTITTHATWAY》,引得一阵哄笑,开始扯着嗓子大喊。我们将音量开到最大,震得房间都摇晃。

我记得我和烧鸡唱了《MYLOVE》,几乎都是喊;又唱了一首当时很流行的《EVERYBODY》,气氛到了高潮。小卡破天荒的没有唱她初三唱了一年说是精神安慰的《认真的雪》,我们唱林俊杰的许多歌曲。是他的《杀手》出了不久的时候,《木乃伊》《杀手》《曹操》。那天点的歌都不自觉地很昂扬,没有人唱缠绵的歌曲。

之后男生们显露本性。他们唱《霍元甲》,在那段京剧里一个个阴阳怪气,嗓音一个比一个尖细。房间里本就没有灯光,除了屏幕的光芒外一片黑暗,他们的声音显出一种恐怖,不过是让我们都做不屑状的恐怖。唱《北京TONIGHT》,变音更甚。“城外有野狼,野狼是离人的鬼魂……”凄厉的声音此起彼伏,当事人则全是嬉皮笑脸。

那是唱得最尽兴也最开心的一次KTV。以后再没有那样的气氛,那样齐全的人,那种亲密相连的感觉。没有隔阂的我们,在毕业后把从前的所有都忘记了一般,尽情地唱歌。而烧鸡和清在那一次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一直想念烧鸡的豪放歌声。

我们在五点左右离开KTV,我和小卡和咖喱在路上闲逛。这是初中时每天必行的事。我们在一起,到处走。有小卡在,我们一向不缺乏笑料。走到五一路,我们惊奇地遇见了驴子,细心观察它吃草的样子后互相讽刺,然后笑成一团。

过了一个小时,小卡先回家。于是我和咖喱接着逛。当时对高中还没有感觉,心情仿佛还是初中的温暖和煦。

从五一路到柳巷,我们一间一间地逛店。咖喱想买一个头饰。她上学时就会戴闪闪的头饰,我的记忆特别深刻——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戴。我们看了许久,没有她中意的。她说要不看看衬衣吧,反正她也想买一件。好歹走到大商场,一楼一楼地上,只为找一个喝东西的地方。九楼有自助餐,但油烟滚滚,人声鼎沸,没有位子。只好下来。

我们看到一楼的施华洛世奇的仿水晶制品。灯光辉映下玻璃里面剔透的制品流光溢彩,不失柔和的,不是华丽的,只是光泽星星点点,汇聚成河一般的美丽。温和天真而明亮的光泽。我看到自己的镜片上也被照耀的同样明亮闪烁,心生愉悦。

这一刻是不用考虑别的。只需要沉浸在美丽里面。感到肉体的累赘。感觉水晶的永恒可与时光对峙。

我和咖喱赞叹了很久,离开后去了麦当劳。我没有带钱,咖喱就付了我冰激凌和可乐的钱。我俩理直气壮地把人来人往的麦当劳当聊天室长坐,咖喱突然深情地看着我。我以为她要说毕业思念我的话语,也同样的看着她。

她:栗子啊……

我:嗯?

她:我……我一看见你就想到你欠我12块钱……

我:……

她不说我都已经忘记了……

我们走出麦当劳时天空已经一片昏沉,地面则霓彩熠熠,车流涌动。——城市的夜景初上,它的盛装正在展露。我们准备坐公交车回家。走着,我说在这样的夜色里我们要去并肩完成某个神圣的任务该有多好。她笑。我没有说我为什么这么想。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幻想很多的人,实际上,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而已。我总想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大多绚烂,象征一种自由。我总之比较矛盾的。如果自己真成了那个要去完成任务的人,可能又会感叹自己为什么不是一名无忧无虑的学生。

我总是会想了一圈以后又让思绪重新撕扯回来。

这是我性格的弱点,我一直不想改正。我一直宠溺自己对构筑的美丽的自由的向往,但现在我已经必须去看现实。

我和咖喱在车站等车,并为城市维护了良好的形象——将可乐杯子扔到了垃圾桶里。周围跟我们一起等车的有形形色色的人。下班回家一脸倦态的白领,神色麻木的民工,打电话的大学生。大家在料峭的夜里安静地等车。过了一会儿,咖喱说看见了4路,我们飞奔而上,发现是836。她惊讶地说刚才看见的明明是4路。我说我们一定看见了鬼车。她不言语。我本来是开玩笑的,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倒有一丝发毛:她不会真的见到了鬼车?

坐错了车,我们只好下车。走过一个站牌,我看见了25路。我说我在这里坐好了。刚这么说一辆25路就飞驰而来,我随之绝尘而去。但刚坐了一站,我就发现我没交好运——这辆车居然是反向的!

我只好下车,到对面找站牌,但站牌了无踪迹。问路人,才知道这里修路,那边早就不通车了。我当时很想对一个人做无语状,只可惜没有观众。只有独自一人四处游荡,看有没有回家的车。可是,我幸运地迷路了。

我蹲在一家上岛咖啡门前,实在是哭笑不得。最终只有求助父亲,让他来接我。我知道自己的不小心总给父母带来许多麻烦,总是需要他们的帮助。我想独立一点,但这次还是失败了。我只好等待爸爸来。心里是有一点自责、愤慨。最后只有看着来往不断的车流与车前探照灯的稍纵即逝的光彩,告诫自己长大以后要注意不要麻烦父母。

父亲没有来,我无事可做,百无聊赖地跳起了台阶。跳下去,跳上来。一会儿有一个大叔走近,也跳了起来。最后笑着看了看我离开了。

这个小插曲或许是生活给我的一点小礼物。告诉我生活中善良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最终父亲七绕八绕带我回家,一看表居然已经十点多。我真的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感觉到浑身乏力,但大脑深处却十分亢奋。我出门总是会碰上许多不可思议啼笑皆非的事情。特别是今天。

想着今天的诸多细节。它们大多清晰可辨。我知道从明天开始我会不自觉地淡忘它们。但像今天这样印象极深的,可以记得的日子是那么少,那么稀薄。一这么想,怅惘就会骤然袭来。

那些生命里的日子,欢聚在一起的时光,就好似马路上汽车上的探照灯一样,灼灼光亮,笔直向前,不留一份余地,只是来去匆匆。

那些光亮移动着,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寻找他们应寻的方向。带着目的性,却又似怅惘地驶向前方看不见终点的路途。最终也和路途一样不再能看见。

前进着的时候,曾经的它们就在消失着。而我在这里,看着它们以各种姿态行过我与他们聚首的这一段。我终将与他们无关。可应该记得的,是它们曾经那样亮过。所有的光汇聚起来,溶成我心中的明月,照亮心窗。这生之喜悦,已经足够。

(第二节)来去匆匆的青春

青春是什么呢?在我看来,它是可以穿最艳的粉红而清纯自然;读很酸的诗而不显虚伪;望窗外飞机掠过的白色痕迹想到也许有一个英俊男人乘着它去寻心爱的女人;看一句动人的话看到落泪。

我心里是这样定义的,但从未这样做过。因为觉得特矫情——青春啊,也许因为太艳丽甜蜜,反倒让我不去尝试。

但每每看见同学们夸张的大笔袋,看见每一期小说精彩的封面;看见红绿操场上迅捷行动的男生;甚至吃完午饭回教室,看到空寂的教室的窗明几净,阳光旋绕——我总会惊叹一声,心里漾起静谧:青春在这里。

青春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安静潜伏,女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动作后面青春静静流淌,男孩子打球喊叫的阴影里青春静静走过,青春在这所学校的每一处地方,它在走廊里婀娜地移动步伐,它从楼顶的时针下飞掠,在食堂的菜香里停驻,又从图书馆的翻书声里被翻过……我们时刻不停地动,都在暗地里衬托着青春的静;它是我们现在生活中那个强大有力的背景,又仿佛5000米以下的深海一样毫无声息。我们的欢笑怒骂只是那浅层海面的波澜多彩,待过了许久,猛一回头,才看见我们生活的衬底是那么深,才有一点了解。这惆怅又纯真的生活,琐碎的一切事情,不过是为了那两个字:青春。

可是它永远隐藏在生活后面,让人看不见它。直到过了许多年,看世界的眼睛因为磨砺变化,才从美丽喧闹的日常生活后面看见了它,也只能是镜花水月,徒增伤感。

所幸有些时候我把握了它的瞬间。这些瞬间,有的是不经意的生活场景,有的是同学们的一些话语。

有一次与同学谈一对学生情侣的分手。双方初中一个班,高中有段也在一起,后来男女生分手。同学说她觉得男生对女生的感情不真,初中喜欢三年,难道高中不能再等三年,一起上大学,永远在一起?

当时我就愣了:哪有那么坚贞的感情呢?而且喜欢三年时间够长了吧。当时我就想:还真有许多女孩会相信有海枯石烂的爱情啊——不是青春又是什么。当时有一点好笑,心里又胀胀的有点酸。青春是这么梦幻美好,没有现实的冷质。

一直记得《舞!舞!舞!》里村上的这一段描写:“有时候我很羡慕雪,她今年才十三岁。在她眼里,一切都是那样的新鲜,包括音乐、风景与世人,想必与我得到的印象大相径庭。我在过去也是如此。我十三岁的时候,世界会单纯得多。努力得到报偿,诺言将得兑现,美当得保留……我可以捕捉到事物新鲜的风姿,那实在是令人快慰的时刻。香气四下飘溢,泪水滴滴灼人,女孩美如梦幻。摇滚乐永远是摇滚乐,电影院里的黑暗是那样的温柔亲切,夏日夜晚深邃无涯而又撩人烦恼。是音乐、电影与书本陪我度过这几多焦躁的日夜晨昏,于是我记住了萨姆和纳尔逊唱片里的歌词。我构筑了独有我自己的小天地。”

我想这或许就是我想表达的青春。我苦于无法转化成实际语言的青春。就是这种对一切的新鲜感和对世事看法的美好与单纯。

虽然为了尽早摆脱不成熟,我正在转化自己思考问题的方法。但青春的美,却仍旧令我心动。可为了长大,我们又都加速与它背道而驰——它太轻太美太脆,我们却必须做经摔耐打的塑胶花。青春也许知道这一点,所以总是带点落寞,每日静静走过来,再走过去——终于不再回来。

而忙于生活表象与长大的我们只能叹一句:匆匆的青春。

不能改变结果,就只有改变态度。

不能不长大,但我在生活中领略了这么多青春的美沉醉于青春的静,心已满,意已足。

(第三节)看《歌舞青春》的晚上

世界上有这些东西真好。提供给人们激情,以及激情过去后对激情的回想。

——题记

上了高中,接触到美剧。一开始只是看风云剧场频道的海外剧场。记得有《UGLYBETTY》《黑金诱惑》《兄弟姐妹》几部。情节紧凑生动,引人入胜。所以一直看了下去。之后同学给我拷过不少美剧。她喜欢看《GRASSIPGIRL》。去小卡家,总被她拉着看《越狱》。听她无奈地说主角都越了好几季了还是没越出去。看得血脉奔涨,难以自制。

喜欢看美剧。感觉里面演员似乎不是在表演,而就是在展现生活本身。自然而然。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鲜活的张力,感染力很强。而中国的许多电视剧,特别是不少电影,只能让我觉得是在表演。缺乏真实感,单凭夸张的动作与生硬的台词撑场面,难以打动人。

看中国电视剧,仿佛就是在看电视剧。但是看美剧却仿佛置身其中,心情跟着起伏,也能想到许多东西。不得不叹服那些编剧的才能。居然可以写出这样好的故事来。

这些故事五光十色,生机勃勃,带着自由与奋进的气息,张弛有力,内涵深刻。

看《歌舞青春》是在高二寒假的一个晚上。

那天凑巧,父母都不在家。似乎是上天赐给我一次放纵的机会。

上网时无意中寻找到其中的一首曲子。《startofsomethingnew》,觉得很好听,那个唱歌的男孩长得挺清秀,女孩笑容很甜美。

于是找来视频看。一个晚上就把第一部和第二部全看完。

是篮球天才的Troy,与理科优等生Gabriella本来没有的机会相识,在圣诞假期的一个卡拉OK比赛中,将重唱发挥得淋漓尽致。假期结束后,由于Gabriella的妈妈调换了工作环境,Gabriella和Troy就读于同一学校。学校音乐剧角色的选拔也即将开始,于是Troy和Gabriella打算参加试音,希望成为学校最新音乐剧的男女主角。经过重重阻力,Gabriella和Troy唱出了令人惊叹的水平,最终获得了冠军。

(第二部)讲的则是暑假,Troy与整个野猫队和Gabriella在一座豪华旅店打工,Troy为大学奖学金的事情而烦恼,在Sharpay精心安排下,逐步接近权贵的Troy,开始和野猫队产生嫌隙。Gabriella和Troy参加才艺比赛的歌曲也被Sharpay拿去用了。Gabriella伤心地辞了职,开始与特洛伊产生裂痕。最终,Troy在父亲的帮助下走出了困惑,跟沙佩说明了自己的决心,也跟野猫队和好。

内容仍旧是励志与青春,感染我的是那种歌舞的形式。欢快的舞蹈,真诚的语言,流光四溢艳丽活泼的演唱,一切都是畅快淋漓的。

喜欢女主角的笑容。那个女孩子脸上总是有甜美的笑容,浓郁清冽。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话:“在幼儿园时能在10秒钟交一个好朋友,因为那里根本不用掩饰自己。”感觉她就是这样的女孩,总是散发着光与热,而且内心真诚。给予他人激励和依赖,理性而可爱,而且勇敢。

之前总觉得一群人为一个篮球队喊口号很傻。但在这里听到那一句句的“whichteam?Wildcat!Whichteam?Wildcat!”最后自己也喊出了声。那种自由的激烈的语言与接近放肆的气氛,让人真正感觉生命的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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