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不幸的,有的人比她速度更快。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很显然,若是从这句话的语气去解读说这句话主人此时的心态,云柒想,应该是“不可思议、欣喜若狂”这八个字吧。
老实说,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如若不是筱落那一声清脆的“哥”,云柒打死都不相信自己早些前还深陷困境中的损友竟然会比她更早一步到达了海之域。
或许应该说,是早一步同那宁子寒大狐狸同流合污?
没有再去看那厢“兄妹重逢”到底感人戏码,云柒径直抬头冲宁子寒说了十二个字:“什么时候这么会收买人心了?”
宁子寒笑了笑,眷恋般的在云柒的唇旁留恋了很久后,带着些许的喘气,声音低沉磁性的回应着佳人:“在爱上你的那刻,这些东西就无师自通了。”
“哦……”挑眉,挑衅,“你是说,你也爱他们?”
闻言,男人惩罚性的咬了佳人那粉俏的脸颊一口,随后道:“可是我最爱的还是你。”
可是我最爱的还是你。
对于云柒来说是多么无法令她抗拒的九个字。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宁子寒那头腹黑狐狸搭上线的?”
从宁子寒那边打听不出丝毫消息的云柒径直将自己的“攻击”转向了比宁子寒低了一个档次的耿建川本人。
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将宁子寒和粘人的耿筱落同时支开,云柒拎着一壶上好的陈年花雕酒就跑到了耿建川的府邸里。
陈酿花雕酒,又名女儿红。是她和耿建川从小到大的挚爱。
都说酒后吐真言,云柒今天便是打着灌醉耿建川好从他嘴里套出话的目的来的。
但耿建川是谁啊,是同云柒从小一起厮混到大的好“姐妹”,甚至云柒脾性的她又怎会不知云柒此番前来的目的呢!
上好的女儿红,他收下了。该说的,他会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诉云柒,可不该说的……他是死也不会向云柒吐露出半个字的。
这是他同那谪仙般的男人所定下的君子约定。
有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点道理,他耿建川还是知道的。
端着酒坛子大饮了好几口后,随意的挽袖一抹,耿建川转头回身旁的云柒道:“唔,应该是那次在碧落城同你相遇的时候吧。”
“碧落城?你确定?”佳人分外不信的看着他。
“你知道的,我没必要骗你,不是么。”
半信半疑的接过耿建川递过来的酒坛,动作豪放的仰头一灌后,云柒继续问:“那你答应了他什么?又为什么留在这海之域?”
耿建川闻言,先是静默的看了面前面无表情的云柒很久后,突然大笑道:“你这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我?”
耿建川这话说的直白,直白到云柒直接黑沉了一张小脸。
可即便她在黑脸,在不悦,该说的她还是必须得说完。
“我不是不相信他,也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川子,你是我云柒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你若是有难,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帮!但是我知道你一向不喜麻烦我,喜欢独自一人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问题。可是你要知道,我虽是支持你这样做可我也不见得喜欢看见你为了某种目的而去同他人做交易!即便那人是宁子寒,也不行!”
拎着酒坛,云柒的声音在这间奢华的厢房里显得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你是我云柒的朋友,就是我所要守护的人。我云柒所护之人,即便是犯下不容于世间的大罪,只要我在一刻,别人就休想伤害你一根汗毛!这,便是我云柒做人的原则!”
没有什么过多的华丽辞藻,也没有那么多的煽情字眼。有的,只不过是佳人那字里行间中透露出来的在意和关怀。蓦然的,耿建川被这种在意关怀给暖了心田。
大掌缓缓的伸至佳人的头顶,不甚在意的揉了揉。待到佳人的发髻被他弄的分外凌乱后,只见他突然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语重心长冲她说道:“小柒,以后莫要再去想阿晨了,他不适合你。既已决定嫁给宁子寒,以后便一心一意的对他吧!他值得你那般情根深种,矢志不渝。”
低眸看着佳人那略微有些震愣的小脸,耿建川蓦然想起他同宁子寒定下约定的那晚。
那个时候,他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无条件的帮他。
那白衣飘飘的谪仙先是轻笑一声,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眉眼蓦然温柔了起来。
“因为你是她在乎的人。”
因为,他是她所在乎的人,所以,他无条件的帮他。
爱屋及乌,不过如此。
日子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转眼间,就到了六月初五。只要再过一天,准确的说是再过六个时辰,便是云柒和宁子寒的大喜之日。
可身为准新娘的云柒却在这时候开始有些恍恍惚惚、烦躁不安了。
这又是怎么了?
莫不是这准新娘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开始了劳什子婚前恐惧症了吧?要不……就是嫁给自个儿最心爱的人,她太兴奋了?
但很显然,从云柒那时不时便折腾一下宁子寒手下人,导致宁子寒底下的那一票人一看见她就通通绕道走、巴不得自己是透明的情况来看,先前提的那两种可能性明显都不是。
那是怎么了?
老实说,云柒她自个儿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她最近老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被她给遗漏了,可是,她绞尽脑汁的想前想后,愣是想不出一丝头绪出来,为此,她很是烦躁。
女主人烦躁无处发,自然男主人手底下的那一票要倒大霉!你问为什么不是女主人手底下的那一票姑娘来受罪?!
开玩笑!云柒手底下的那几名美婢各个美貌如花,沉鱼落雁的,换做是你,你下的去手开虐她们么?肯定是那些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来受罪啦
这天清早,闲来无事的云柒打算让宁子寒手底下的第一大文臣祁少俊去海边为她捕乌贼回来当下酒菜。一番唇枪舌剑、压迫与反压迫之后,在海之域大名鼎鼎的礼部尚书祁尚书墨黑哀怨的面色中,云柒大步一迈、勾唇邪笑的走出了大殿,只留下那尊贵的尚书大人在原地满目悲愤、捶胸顿足。
恶整完了人,心中的烦闷感稍稍消去了些许。驻足远望,入目的是海之域那奢华到不行的宫廷殿宇。金漆上墙,白玉铺地,各种亭台楼阁错落分布。
诶这怎能是区区“奢华”二字可以形容的。
蓦然的,云柒突然想起自己前些天同耿建川喝酒,结果喝醉了第二天醒来便身躺于“瑾琪宫”内的事。
也许是因前段时间事情发生太多,以至于云柒一见到自个儿的老朋友便瞬间情感爆棚。总而言之,云柒那下带过去见老朋友的那一大坛子上好的陈年花雕酒,还有耿建川存在自个儿酒窖中的两大排女儿红通通被他们俩在一夜之间喝了个精光。
等到次日云柒醒来,她早已不在耿建川的府邸之内,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比之她早前的栖凤宫都还要奢华内敛的寝殿。
赖坐床榻上,云柒慵懒的环顾着寝殿的四周。
上等的紫稠在殿内蔓蔓重帷,迎风飘渺;细看过去,紫檀木桌椅错落有致的点缀在其,银色的帷布倾盖于其上,看上去分外的庄重奢华。其余的装饰瓷器自是不用说,斜瞟一眼便知那些装饰物非大富大贵人家所不能拥有。殿内中央,一尊青铜打造、雕刻着龙凤呈祥的香炉此时正寥寥的生着青烟,低首细闻,那尊龙凤青铜炉中点燃的徐徐香薰竟是千金难求的“沉欢”?
“沉欢”,自被人发现起便是皇家的御用贡品香料。因其只诞生于深海鲸类生物的体内,由鲸类排泄出后需经受一百年以上的海水洗礼方能成香,故此唤名“沉欢”。
蓦然掀被下床,当云柒的双足将将才踩在殿内的地上,一股触之及生的温润热感立马从足底一直延伸到她的周身各处。
呀呵?北海之滨难寻的千年暖玉竟然被用来铺地?
这宁子寒家里到偏低多有钱?!
正待云柒抬脚就想去寻她家的未婚夫之时,某大狐狸自动地送上门来了。
“怎的不穿鞋就乱跑?也不怕冷着!”
微斥的声音并不让云柒反感,相反的让她由心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感觉,仿佛就像是被阳光笼罩一般,纵然前路再黑她亦无惧。
“海皇大人用如此珍贵稀罕的暖玉铺地,我怎么可能会冷着呢?海皇大人过虑了”
虽说心里对宁子寒这一番关怀备至很是受用,但向来对这男人无法无天、没大没小惯了的云柒还是免不了的再次顶了一回嘴。
宠溺而又无奈的笑了笑,宁子寒直接拉过佳人就往床榻那厢走去。待到床榻边,将佳人按坐于榻之上后,那谪仙一般的白衣贵公子就那样直截了当的俯下身来,一手托着佳人的娇足,一手拾起地上的绣花鞋为佳人穿上。
见下首处的宁子寒如此动作,饶是一向如小霸王般洒脱随性的云柒也不禁有些愕然了。
紧抿唇际,云柒一时间竟不知该将自个儿的视线投射到何处。
“好了,下次要是在没穿鞋就乱跑,可就别怪我……”
“你要怎样?”一时心急口快,待事后清明回神、反映过来的云柒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额……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宁子寒展眉一笑,道:“嗯,我什么都没听见,不过……”
白衣男人的身子突然奋起,宽大紧实的身躯直直的便向佳人的身上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