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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钱典史同行说官趣赵孝廉下第受奴欺(2)

有天落了店,吃完了饭,叫贺根替他把铺盖打开,点上烟灯。

其时赵温正拿着一本新科闱墨,在外间灯下揣摩。钱典史便说:

“堂屋里风大,不如到烟铺上躺着念的好。”赵温果然听话,便捧了文章进来,在烟铺空的一边躺下,嘴里还是念个不了。钱典史却不便阻他。自己呼了几口烟,又吃些水果、干点心之类;又拿起茶壶,就着壶嘴抽上两口;把壶放下,顺手拎过一支紫铜水烟袋,坐在床沿上吃水烟,一个吃个不了。后来钱典史被他噪聒的实在不耐烦,便借着贺根来出气。先说他偷懒不肯做事;后来又说他今天在路上买馒头,四个钱一个,他硬要五个半钱一个,十二个馒头,便赚了十八个钱:真真是混帐东西!头里贺根听见钱舅老爷说他偷懒,已经满肚皮不愿意;后来又说他赚钱,又骂他混帐,他却忍不住了,顿时嘴里叽哩咕噜起来,甚么“赚了钱买棺材,装你老爷”,还说甚么“混帐东西,是咱大舅子”。钱典史不听则已,听了之时,立刻无明火三丈高,放下水烟袋,提起根烟枪就赶过来打。贺根也不是好缠的,看见他要打,便把脑袋向钱典史怀内一顶,说:“你打你打!不打是咱大舅子!”钱典史见他如此,倒也动手不得。嘴里吆喝:“好个撒野东西!回来写信给你老爷,他荐的好人,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贺根正待回话,幸亏得店家听见里头闹得不像样,进来好劝歹劝,才把贺根拉开。这里钱典史还在那里气得发抖。

当他二人闹时,赵温想上来劝,但不知怎样劝的好。后来见店家把贺根拉开,他又呆了半天,才说了一声:“天也不早了,钱老伯也好困觉了。”钱典史听了这话,便正言厉颜的对他说道:“世兄!

用到这样管家,你做主人的总要有点主人的威势才好。像你这样好说话,一个管家治不下,让他动不动得罪客人,将来怎样做官管黎民呢?”赵温明晓得这场没趣是钱典史自己找的,无奈他秉性柔弱,一句也对答不上,只好索性让他说,自己呆呆的听着。钱典史又道:“想我从前在江南做官的时候,衙门虽小,上下也有三五个管家,还有书办书办——官署里掌管文案的胥吏。差役,都要我一个人去治伏他们;一个不当心,就被他们赚了去。像你一个底下人都治不服,那还了得!”赵温道:

“为着他是王公公荐的人,爷爷嘱咐过,要同他客气点,所以有些事情都让他些。”钱典史哈哈冷笑道:“你将来要把他让成功谋反叛逆,才不让他呢!这种东西,叫我一天至少骂他一百顿,还要同他客气!真真奇谈!”赵温道:“既然老伯如此说,我明天管他就是了。”钱典史道:“我并不是要叫你管他,我是告诉你做官的法子。”

赵温心下疑惑道:“这与做官有甚么相干?”又不便驳他,只好拉长着耳朵听他讲。钱典史又说道:“‘齐家而后治国,治国而后平天下’,这两句话你们读书人是应该知道的。一个管家治不服,怎么好算得齐家?不能齐家,就不能治国。试问皇上家要你这官做甚么用呢?你也可以不必上京会试赶功名了。就如我,从前虽然做过一任典史,倒着实替皇家出点力,不要说衙门里的人都受我节制,就是那些四乡八镇的地保、乡约、图正、董事,那一个敢欺我!”

赵温虽然是乡下人,也晓得典史比知县小;听他说得高兴,有意打趣他,便问他道:“请教老伯:典史的官,比知县大是小?”钱典史欺他是外行,便道:“一般大。他管得到的地方,我都管得到。论起来,这一县之主还要算是我。有起事情来,我同他客气,让他坐在当中,所以都称他‘正堂’;我坐的是下首主位,所以都称我‘右堂’。其实是一样的,不分甚么大小。”赵温道:“典史总要比知府小些。”钱典史道:“他在府城里,我在县城里,我管不着他,他亦管不着我。赵世兄,你不要看轻了这典史,比别的官都难做;等到做顺了手,那时候给你状元,你还不要呢。我这句话,并不是瞧不起状元。常常听见人说,翰林院翰林院——中央政府里主管秘书着作的机关。由掌院学士主持,下设侍读、侍讲、修撰、编修、检讨等官,和学习性质的庶吉士,统称翰林。里的人都是清贵之品,将来放了外任,不是主考主考——主持乡、会试的官员叫做主考。会试的主考也称总裁,就是学政,自然有那些手底下的官儿前来孝敬,自己用不着为难;然而隔着一层,到底不大顺手。何如我们做典史的,既不比做州、县的,每逢出门,定要开锣喝道,叫人家认得他是官;我们便衣就可上街,甚么烟馆里,窑子里,赌场上,各处都可去得。认得咱的,这一县之内,都是咱的子民,谁敢不来奉承;不认得的,无事便罢,等到有起事情来,咱亦还他一个铁面无私。不上两年,还有谁不认得咱的?一年之内,我一个生日,我们贱内一个生日,这两个生日是刻板要做的;下来老太爷生日,老太太生日,少爷做亲,姑娘出嫁,一年上总有好几回。”赵温道:“我听见王大哥讲过,老伯还没养世兄,怎么倒做起亲来呢?”钱典史道:“你原来未入仕途,也难怪你不知道。大凡像我们做典史的,全靠着做生日,办喜事,弄两个钱。一桩事情收一回分子,一年有上五六桩事情,就受五六回的分子;一回受上几百吊,通扯起来就有好两千。真真大处不可小算。不要说我连着儿子、闺女都没有,就是先父、先母,我做官的时候,都已去世多年;不过托名头说在原籍,不在任上,打人家个把式罢了。这些钱都是面子上的,受了也不罪过;还有那不在面子上的,只要事在人为,却是一言难尽。我这番出山,也不想别的好处,只要早些选了出来,到了任,随你甚么苦缺,只要有本事,总可以生发的。”说到这里,忽听窗外有人言道:“天不早了,客人也该睡了,1日月天好赶路。”原来是车夫半夜里起来解手,正打窗下走过,听见里面高谈阔论,所以才说这两句。钱典史听了笑道:“真的我说到高兴头上,把明儿赶路也就忘记了。”当下便催着赵温睡下,自己又吃了几袋水烟,方始安寝。次日依旧赶路不题。

却说他主仆三人,一路晓行夜宿,在河南地面上,又遇着一场大雪,直至二月二十后,方才到京。钱典史另有他那一帮人,天天出外应酬,忙个不了。这里赵温会着几个同年,把一应投文复试复试——科举时代,为了防止考试舞弊,举人在到京未应会试之前,先要举行一场复试,考在一二三等里,才准参加会试;取在四等以下的,不但不准会试,对于文理悖谬的,还要革去举人,加以究办。会试考取了,也要再应一场复试,考在一二三等里,才准参加殿试。

的事,都托了一位同年替他带办,免得另外求人,倒也省事不少。

不过大帮复试已过,直好等到二十八这一天,同着些后来的在殿廷上复的试;居然取在三等里面,奉旨准他一体会试。赵温便高兴的了不得,写信禀告他爷爷、父亲知道。

这里自从到京,头一桩忙着便是拜老师。赵温请教了同年,把帖子写好,又封了二两银子的贽见,四吊钱的门包。他老师吴赞善,住在顺治门外,赵、钱二位却住在米市胡同,相去还不算远。这天赵温起了一个大早,连累了钱典史也爬起来,忙和着替他弄这样,弄那样,穿袍子,打腰折,都是钱典史亲自动手。又招呼贺根:

“帖子拿好,车叫来没有。”一霎时,簇新的轿车停在门前。赵温出外上车,钱典史还送到门口。这里掌鞭的就把鞭子一洒,那牲口就拉着走了。一霎时到了吴赞善门前。赵温下车,举眼观看,只见大门之外,一双裹脚条,四块包脚布,高高贴起,上面写着甚么“詹事府示:不准喧哗,如违送究”等话头。原来为时尚早,吴家未曾开得大门。门上一付对联,写着“皇恩春浩荡,文治日光华”十个大字。

赵温心下揣摩,这一定是老师自己写的。就在门外徘徊了一回,方听得呀的一声,大门开处,走出一位老管家来。赵温手捧名帖,含笑向前,道了来意。那老管家知道是主人去年考中的门生,连忙让在门房里坐,取了手本、贽见,往里就跑。停了一会子,不见出来。

赵温心下好生疑惑。

原来这些当穷京官的人,好容易熬到三年放了一趟差,原指望多收几个财主门生,好把旧欠还清,再拖新帐。那吴赞善自从二月初头到于今,那些新举人来京会试的,他已见过不少。见了张三,探听李四,见了李四,探听张三:如若是同府同县,自然是一问便知;就是同府隔县,问了不知便罢,只要有点音头,他见了面,总要搜寻这些人的根柢。此亦大概皆然,并不是吴赞善一人如此。目下单说吴赞善,他早把赵温的家私,问在肚里,便知道他是朝邑县一个大大的土财主,又是暴发户;早已打算,他若来时,这一分贽见,至少亦有二三百两。等到家人拿进手本,这时候他正是一梦初醒,卧床未起;听见“赵温”两字,便叫“请到书房里坐,泡盖碗茶”。

老家人答应着。幸亏太太仔细,便问:“贽见拿进来没有?”说话间,老家人已把手本连二两头银子,一同交给丫环拿进来了。太太接到手里,掂了一掂,嘴里说了声“只好有二两”。吴赞善不听则已,听了之时,一骨碌忙从床上跳下,大衣也不及穿,抢过来打开一看,果然只有二两银子。心内好像失落掉一件东西似的,面色登时改变起来。歇了一会子,忽然笑道:“不要是他们的门包也拿了进来?

那姓赵的狠有钱,断不至于只送这一点点。”老家人道:“家人们另外是四吊钱。姓赵的说的明明白白,只有二两银子的贽见。”吴赞善听到这里,便气的不可开交了,嘴里一片声嚷:“退还给他,我不等他这二两银子买米下锅!回头他——,叫他不要来见我!”说着赌气仍旧爬上床去睡了。老家人无奈,只得出来回复赵温,替主人说“道乏”道乏——拒见客人的客气话,意思是你辛苦了一趟。又托人营谋成功,给人酬劳,也称为道乏,今天不见客。说完了这句,就把手本向桌上一撩,却把那二两头揣了去了。赵温扑了一个空,无精打彩,怏怏的出门坐车回去。钱典史接着,忙问:“回来的为什么这般快?可会见了没有?”赵温说:“今儿老师不见客。”钱典史说:“就该明儿再去。”到了明日,又起一个早跑了去。那老家人回也不替他回一声,让他一个人在门房里坐了老大一会子,才向他说道:“我看你老还是回去罢,明日不用来了。”赵温听了这话,心上不懂。正待问他,老家人便说:“我就要跟着出门,你老也不用坐了。”赵温无奈,只得依旧坐车回寓。钱典史知道他又不曾见着,晓得这里头有点不对,便把从前要靠赵温走他老师这条门路的心,也就淡了下来。

过了几天,恰是初八头场初八头场——科举时代,会试接连考三场,每场三天:规定三月初九日考头场,十二日考二场,十五日考三场。每场都早一天领卷入场,后一天交卷出场。这里初八头场,指入场而言。赵温进去,狠命用心,做了三篇文章,又恭恭敬敬的写到卷子上。——听见人说,三场试卷没有一个添注涂改,将来调起墨卷来,要比别人沾光,他所以就在这上头用工夫。谁知到了初十那一天,落太阳的时候,他还有一首诗不曾写,忽然来了许多穿靴子,戴顶子的,嚷着“抢卷子”;还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照着他呜呜的吹。把他闹急了,赶忙提起笔来写。偏生要好不得好,一首八韵诗,当中脱落掉四句,只好添注了二十字,把他恼的了不得。匆匆忙忙,收拾了考篮,交了卷子出去。自己始终不放心;直到第二天“蓝榜”蓝榜——乡、会试时,如果考卷的写作不合规定的程式,或者有了污损涂抹,就把考生的卷子截角贴出去,取消他参加考试的资格。这种榜示是用蓝笔写的,所以叫做蓝榜。“曳白”就是不合规定的程式之一,参看第五十四回“曳白”注释。贴了出来,没有他的名字,方才把心放下。接连二场、三场,他一连吃了九天辛苦。出场之后,足足困了两日两夜,方才困醒。

以后就是门生请主考,同年团拜。因为副主考请假回家修墓,尚没有来京,所以只请了吴赞善一个人。赵温穿着衣帽,也混在里头。钱典史跟着溜了进去瞧热闹。只见吴赞善坐在上面看戏,赵温坐的地方离他还远着哩;一直等到散戏,没有看见吴赞善理他。

大家散了之后,钱典史不好明言,背地里说:“有现成的老师尚不会巴结,叫我们这些赶门子,拜老师的怎样呢?”从此以后,就把赵温不放在眼里。转念一想,读书人是包不定的,还怕他联捷上去,姑且再等他两天。

赵温自从出场之后,自己就把头篇头篇——指乡、会试头场的头篇文字。乡、会试虽然都考三场,但习惯考官只注重头场里的头篇文字;头篇作的好,就有录取的希望。抄了两分出来:一分寄到家里,一分带在身上,随时好请教人。人家都恭维他文章怎么做的好,一定联捷的;他自己也拿稳一定是高中的了。就有人来说,四月初九放榜,初八写榜。从几天头里,他就没有好生睡觉。到了初八黑早,还没有天亮,他就唤醒了贺根,叫他琉璃厂去等信。贺根说:“我的爷!这会子人家都在家里睡觉,赶去做吗?”赵温一定要他去,贺根推头天还早,一定要歇一会子再去;主仆两个就拌起嘴来。还是钱典史听不过,爬起来帮着赵温吆喝了两句,他才叽哩咕噜的一路骂了出去。这一天赵温就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茶饭无心,坐立不定。到得下午,便有人来说,谁又中了,谁又中了。偏生贺根从天不亮出去,一直到晚不曾回来。赵温急的跳脚。等到晚上,街上人说榜都填完了,只等着“填五魁”“填五魁”——乡、会试的发榜,都先从第六名填起;等全部名字填写完了,再壤前五名,从第五名倒填至第一名,叫做填五魁。五魁就是五经魁:过去考生应考,在五经试题里各认考一经,录取时,从每一经里各取一个第一名,合起来为前五名,叫做五经魁;后来改为混合录取,不再分经,但习惯仍然保留这一名词。填五魁总在深夜里,这时堂上下红烛高烧,五魁出在那一房里,就把红烛放在那一房同考官案前;每写一名,必更换满堂灯烛;同时高声唱名,人声喧杂,叫做闹五魁。后文“会魁”,“乡魁”,就是指的会试、乡试前五名。了。贺根知道没了指望,方才回寓。

赵温见了他眼睛里出火,骂他“没良心的东西”。贺根恨极,便说:“还有五魁没有出来,等我再去打听去。”一面说,一面跑了出来,找到一个卖烧饼的,同他商议,假充报子,说他少爷中了会魁,好讹他的钱分用。卖烧饼的依他话,便跑了来敲门报喜。贺根是早在大门前头等好的了,一见报子来到,也跟了进来。赵温自然欢喜,问要赏他多少银子。贺根道:“这是头报,应该多赏他几两。”赵温道:“赏他二两。”报喜人嚷着嫌少,一定要一个大元宝。后来还是贺根做好做歹,给了十两一锭。那报喜人去了,贺根跟着出去,定要分他八两,卖烧饼的只肯五两。两个人在那里吵嘴,被钱典史出去出小恭,一齐听了去。就说:“贺根,你少爷已经不中进士,不该再骗他钱用。”贺根道:“你老别多嘴。我骗他的钱,与你什么相干?谁要说破这件事,咱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叫他等着罢!”钱典史听了这话,把舌头一伸,缩不进去,那里还敢多嘴。只可怜赵温白送了十两银子,空欢喜了一夜。到第二天,不见人来替他道喜;又买本题名录题名录——乡、会试发榜后,发行题名录,也叫登科录。上载主考、监临、监试和中式的考生的履历,三场题目,中式名次。来一看,自己没有名字,才知昨夜受人之骗。气的一天没有吃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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