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而寂静的夜,柔和而皎洁的月。
——
窗前的旧台灯泛着白光,时而发出“嗞嗞”的声响,样式却是少有的精致。风,透过窗户,无声息的拉起几缕发丝,与之共舞。然而,也顺带着一片梧桐叶——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落在趴在书桌上女孩恬静的面容上。
而突兀搭在窗沿边上的那只满是灰和泥土的手,是此景的一污点。
又一只手搭上来。只要细看便能发现几根短发在窗沿边冒出来。随后,有些脏兮却无法遮掩住俊美的脸显现出来。似乎是处于月光与灯光的交融之处,那张脸竟有些朦胧。
两手用力向上一按,就将整个人撑起来,然后迅速从较矮的那个窗口翻进房间里,轻快地落在冰石块砌成的乳白色窗台上,再小心跳在上好的木地板上,脚趾先落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是一抹颀长的身影,在两种混合光的照应下映出了正式的黑色小西装,与那似乎还明显沾灰的黑皮鞋。
是个男人。
房间里的气氛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变得有些微妙。
男人注视着趴在书桌上的人儿许多时。然后缓缓靠近,俯身,呼吸出入使鼻梁周围的空气流动着,微微吹动着做着美梦的人儿的发丝。
在她发心烙下一个吻然后快速起身,嘴唇若有若无的嚅动,似乎肺腑之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最后都化成短短的一句“再见,我的栗子小姐。”
然后很快跳上窗台,从窗口处慢慢沉下去,消失在夜色中。
似乎一切从未发生。
当第一道晨光越过地平线,哦,又是一天的新起点。
安栗趴在书桌上的脑袋终于动了动。不久之后,晃晃头,葱白的手指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自觉地靠后仰,然后……
Pia!Dong!
安栗呜咽一声,可怜巴巴的从地上爬起来,扶起横在地上的椅子。
“安栗!下来吃早点了!”听到妈妈的美声时,安栗还在对着镜子刷牙齿——左左右右,上上下下。这样牙齿才能亮白白。这是妈妈在她小时候教她刷牙时常念叨的一句话。
她含着嘴巴里未吐掉的白色碎泡沫,含糊地回了个奥。安栗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妈妈听到没。
终于做好了一切起床准备,安栗站在衣柜旁的全身镜面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是漂亮的小姐,所有人心仪的淑女。棕褐色的微卷齐肩短发,无条理地打在肩上却无不显露出她的气质与美貌。配上典雅的英式绿格子碎花裙,乳白色的衣襟和衣袖,还有那双咖色的小皮鞋与白色长袜。
安栗慵懒的抬了下眼皮。
眼神都是那么的完美!我就是女王和淑女的结合,如此的高贵优雅!
但很快他又将那双咖色皮鞋换下,挲着拖鞋奔下二楼去了。
妈妈正端着早餐碟从厨房出来。上面摆着煎鸡蛋,培根还有烤土司外加一本热牛奶。
看到安栗来了,妈妈只是指责一句:“怎么下来这么慢。”便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