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风还是和满脸沟壑的孔折戟隔着牢门交谈着,镇定过后的他气势也拿出来了,说:“若果有人要杀我,我还束手就擒,那我就不是陆明风。”
“哈哈,你有种啊,陆冰行怎么不知道他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儿子。”
“你今天是专门看我的吗?”
“是啊,你在我地头已经好多天了,我这个牢头不出来看看也说不过去。”
“那我也是荣幸,把在牢房深处擦着白骨的你招了出来也是不易。”
“我十年前选择了你,就是你的狗,知道主人来了再懒也得出来摇摇尾巴。”孔折戟是一个性格怪异的老人,说自己是狗也如此轻松,从来就不把生死和尊严当回事,所以他这种人才适合守卫着这阴森鬼没的天牢。
明风也聪明没接他的话,而是问:“弦惊和王竞现在怎么样了?前天我看陈闯就知道他没跟我说实话。”
“他们作为主犯,又没有什么身份让人忌惮,自然受了不少苦刑。不过你放心,都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回去躺一个月就没事。”明风知道孔折戟一个牢头说成这样已经挺有事的,不过这也没办法,虽然岚王的罪名是杨放造出来的,但是只有你这个鸡蛋有裂缝,肯定会有苍蝇叮上来,特别是想对宰相和国师献功的人,万一用了刑能审出什么就是意外之喜了。
“那就幸苦他们这一次了。”
“你不知道前日陈闯来看弦惊心疼得大呼小叫,恨不得把我的手下都灭了。”
“当然,方弦惊是他的小心肝,他宁愿把自己变成一坨屎都要护着方弦惊这朵花。”
“哈哈,方弦惊是他的小心肝你就是他的大宝贝,常常把你当孩子一样宠。上次打你那个南齐林子越回国的时候弄断了一只手,应该是陈闯做的吧,手脚真的挺麻利的。”陆明风从来都知道他是陈闯的大宝贝,一点也不稀奇,他这个人就是被陈闯惯坏的。也暗暗地想那个林子越实在太可怜了,比武时我如此心机让他这样伤了我,向我国赔了那么多买卖才完事,回国肯定给南齐皇帝骂死。还一不小心得罪了陈闯,他肯定今年犯着什么神仙了。
“我的案子查得怎么样?我都在这里呆腻了,想早点出去玩。”
“你的小毛头案子竟然扔给朱雀台了,估计还得十来天才有定论,你就在这里好好蹲着吧!”
“哈哈,那就好。”
过了十天,岚王的案子终于可以结案了,朱雀台的宋连擎在向皇上汇报案情。
“回禀皇上,岚王的案子已经查明,岚王是被冤枉的。据我们在西边的兄弟回报,那个商队一年前的深秋在大漠被马贼全数屠尽,货物也被抢夺一空,连死人身上稍微有点值钱的东西都被抢了,以手段分析应该是匈奴那边的流寇,确实是和岚王没半点儿关系,那个商队最多是经过的岚王的几个商站罢了。”
“既然跟岚王没关,为什么一年后这件事又牵扯到他?”
“这次的事是有人专门陷害岚王的,那个人造出了假的人证物证来诬陷岚王,看来是岚王挡他的道了。案子中最关键的就是那几个人证,我们在确定岚王是被诬陷了以后审问了那些人,他们个个面对大刑都还是咬死岚王,最后有一个人忍不了说是有人叫他这样说的,之后一天全部人证就突然死了,这条线也就断了。后来我们发现其中有一个人曾经是秦桓剑的心腹,曾陪伴秦桓剑在西北经商,我们就顺藤摸瓜发现秦桓剑和那人的书信,确定这件事的作俑者就是秦桓剑。”
“那么你们有查到为什么秦桓剑要那么做呢?”
“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过,秦桓剑很喜欢岚王的女家臣方弦惊,半年前秦桓剑向岚王府提亲,遭到岚王拒绝。秦桓剑就因爱生恨,决定报复岚王和方弦惊,就制造了这次事件,那个方弦惊也成为了这次案子的主要被告之一。”
“哼,这个秦桓剑也是放肆,竟然敢跟王子抢人,不成还敢置之死地,真的是没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皇上心里还不止这样想,这件事情发生如此之久都没出手,偏偏在岚王当上亲王之后就出手,分明就是有秦时莫允许的,一举灭了岚王,恭王得到皇位的可能就大了几分,事情绝对不止说得那么简单。
“皇上息怒,不过微臣觉得以这点儿证据起诉秦桓剑会有漏洞,若果皇上要打倒秦桓剑请给多点时间微臣收集证据。”
“这件事就了了吧,秦桓剑怎么样也是秦时莫的嫡长子,他也代表着秦家,这个时候我不能动他们。”
“微臣明白。”
皇上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件事确凿是秦家那边做的,那么皇上就要派出势力保护岚王了,如果不是岚王是没有机会在华安城生存的,有些事情不想也必须那么做。皇上还是沉默了很久,才说:“爱卿,朕想把岚王托付给你们朱雀台。”
宋连擎听了立刻跪下,说:“皇上三思,朱雀台是皇上的御用情报机构,朱雀台只听命于陛下您。”
“朕意已决,以后朱雀台就听命于岚王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帮他。”
在天牢里,陆明风也知道这几天他就会被放出去,却一直提不起精神,因为他的病一直在反复,自暴自弃地想出去才好好养吧,在这个鬼地方人怎么会好起来。
明风想着想着就看到走廊尽头有火把照起的光亮,很多脚步声向他这个方向过来,就知道皇上来了,专门过来放他出去。不一会儿就见到皇上,和跟随在其身旁的宋连擎,陆明风心里也惊讶了一下,看来这次赚大了。
陆明风跪在皇上面前行了一个礼,皇上心疼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明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赶紧将他扶起来。
“明风啊,你没事了。”皇上对明风甚是温柔,安抚着明风的情绪,转头又对宋连擎说:“岚王是我最看好的儿子,现在就托付给你们了。”
宋连擎恭敬地对陆明风跪下,朗声说:“下官愿听从殿下差谴!”
陆明风也是心里非常惊讶,皇上竟然给一张如此大的牌给他,不过他也在担心,朱雀台可不容易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