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侦察
把玩了一会手表，雷诗雅爱不释手，对于没有玩具的穷人家孩子来说，猛然有了新奇的高级玩具，自然是玩得不亦乐乎，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来，对王冲说道：“哥，你早上对他们说的不是真话，是骗他们的吧？”
“哦，这个，”王冲一愣，小丫头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他沉吟片刻说道：“也不全是假话，丫头，你还小，许多事情不明白的。”
“你老是说我小，我们差不多大好不，哼。”小丫头不高兴了。
“哈哈，我比你大好多的，”王冲继续说道，“既然你问到这个事情，我就给你说下。其实，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听到的话是真是假的，他们也不关心这些，他们其实更愿意听到符合自己意愿的话，哪怕这些话是假话。而他们往往会对说真话的人大加鞭笞，恨之入骨。”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因为现实太残酷了，他们无力挣脱现实的枷锁，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更不敢去挑战形成这种状况的官僚和权贵，他们只能压抑着自己，活在自己的臆想和美梦之中。当有人告诉他们真实情况的时候，如同你去摇醒一个正在做好梦的人，让他回转到残酷的现实，回转到饿着肚子、被人欺凌和被人羞辱的真实环境，这是何其难以忍受！就像今天这些人，以前被那些当官的和豪绅愚弄，以后，要被我愚弄，这些我能说吗？别人说了，他们能接受吗？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勇武、有力的人，跟着我，他们至少有饭吃，有希望可以期盼，有个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和信任，这会成为他们梦想的一部分，我为什么要打碎他们的梦想，让他们伤心和绝望呢？其实何止他们，有时候就连我，也活在自己编造的梦之中，生怕被别人喊醒来。”说完，王冲默默不语，抬起脚，背着手，独自一人，萧索地迈步离去。
今天的训练是队列，王冲在早上已经把训练要点教给了牛赫和李成，到了下午的训练，基本不需要王冲亲自出马了，牛赫和李成俨然一副依葫芦画瓢的样子，学得像模像样了。
在训练中，王冲发现那天讹诈他和雷诗雅的二愣子也在其中，不过他看王冲的眼神已经变了，充满了敬畏。在打虎队的人刻意宣传和误导下，大家都不再把王冲看作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是一个身手不凡、充满威严的首领了。对于那天的事情，王冲也没放在心上，现在二愣子是自己护卫队的一员了，只要他不背叛自己，以前的事情也就没必要计较了。
等到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王冲让李成一个人训练大家，他拉着牛赫一起去小张村那里查看地形。两人一起到了雷诗雅家里，王冲拿了望远镜、笔和纸，就出发了。
在路上，牛赫对这架望远镜充满了好奇，拿在手里，不断地摆弄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这种高级军用望远镜，王冲也只有一架，这玩意短期内在这里还造不出来，所以，不论牛赫怎么暗示，王冲都直接无视掉，这可不是匕首，自己有好几把，可以慷慨下，独此一架，谁也别想从王冲这里抢走。
小张村在南寨东南十几里的地方，到那里有一条崎岖的小路，虽然路程不远，但路不太好，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村子不远的小山丘上。
从这里看去，前边是一片大平原，平原上都被开垦成了良田，耕种着粟米，看庄稼的长势，都非常不错。
“大牛，这里的地不错啊，都是水浇地？”王冲问道。
“是啊，这里地势低，从村子那边高处有水流下来，可以灌溉，这里的地都是张德财家的，他家几代人巧@取@豪@夺，占了这一大片地。”
“张家有多少人呢？”
“他家子嗣不旺，也许是缺德的事情做多了吧，都是几代单传，到了张德财这代，更是这样。他现在膝下还没有孩子，只有一个养子，也有人说是张德财在外边花天酒地，和哪个女子生的。他老婆倒是有十几房，大部分都是买来和抢来的，因为他在县里风评太差，娶了县里的几个姑娘都被他和大老婆逼死了，所以也没好人家的女子愿意嫁给他。”
“有十几个老婆，嚓，能照顾过来吗？人的正常需求至少一周2次，这不是需要练个什么功才可以吧。牛叉啊。”王冲不怀好意的想道。
“大牛，你说，”王冲对着牛赫说道，“我们把这个村子打下来了，这些女人，我们村的人愿意娶吗？到时候肥水不流外人田，况且我们的许多事情她们也看到了，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那帮瓜娃子肯定愿意啊，只是不知道，那些女人能看上他们不？不过这确实是个问题，到时再说呗。”
王冲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这村子，只见村子建在前边的半斜坡上，再往上就是一个石砖磊起来的大庄园，“啧啧，好大的庄子，能住上千人吧，哦，竟然还有护城河和吊桥，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有这玩意，看来是巨富之家了。”城墙有十几米高，四角都有了望塔，城墙上每隔几米都有一个垛口，估计是射箭的，墙上边不时有人走过，目测城墙宽度大约有个四米左右。
“这个可真打不下来啊，”看到这阵势，王冲立即放弃了强攻的打算，他把望远镜交给牛赫，继续说道，“看来只能智取了，比我想象的要难很多。”庄子里拉起吊桥，凭他们那几十号人和破刀烂枪的，只是给人家当靶子而已。
“看来只能用你说的，来骗开这个城门了。正常打，我们这点人根本不够看。况且还有外边的村民，更不好说了。”牛赫放下望远镜，说道，“要不再和贺先生商量商量了，看下怎么打？”
“那倒不用，骗开城门是大策略，至于怎么执行，只能根据情况随机应变了。”王冲接过望远镜，又仔细观察了起来，“哦，那庄园后边有路，是通向山里的！那是什么地方？”
“据说炼铁炉就在那里，那一般人进不去，听说，里边有个大山谷，可以种庄稼的，至于有多大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啧啧，这可真是个宝地啊，可进可退，不错不错。”王冲看到那条路一个拐弯，里边什么情况也看不到，只好继续研究庄园，只见庄园里，房间鳞次栉比，层台累榭，一派富贵人家的气象。
“好山好水好地方啊，只是一家人占这么大的面积，实在是太浪费了。”王冲说道，“大牛，打下来后，我们村子搬到里边吧，现在的那个地方太破了，我看这地方装几百人，很轻松的。你看怎么样？”
“啊，那敢情好啊，就怕你不舍得啊！”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王冲摆摆手，说道，“这算什么，以后我们还要继续向外扩充，这个县，这个州，都是我们的，就这个小地方，只是我们的起点而已。”
“是吗？你真的要，我们能行吗？”牛赫迟疑地说道。
“走到这步，宛若逆水行舟啊，不进则退。外边开始乱了，就靠一个庄园，能独善其身？这简直是做梦。”王冲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愿意，外边的乱兵还不见得愿意呢。这个社会就像是一个丛林，每个人都想成为老虎和狼，都想让别人遵守规则，而自己则组成狼群去打破规则，为自己制造种种借口去破坏规则，从而心安理得地去吃人。你想去吃别人，还是被别人吃掉？”
王冲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社会精英，打着为了生存的旗子，提倡什么狼群狼性，恬不知耻的去破坏规则，高喊：赢者通吃一切，为自己的无耻辩护。他们是一群反@人类者，他们已经丧失了身为人类的觉悟，他们漠视族群和更多人的利益，用不见血的手段去杀害自己的同类。而被规则约束的弱者和普通人缺乏自己的领袖，对于强者，只能任由宰割，苟且偷生。这种状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牛赫呆呆地看着王冲，被他这一顿说辞给整得晕晕乎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又闭住了。
王冲看了看牛赫，接着说道：“人和人之间不应该只有竞争，更多的应该是关怀和信任。当我们仰望星空时，你也许会明白，没有几百万亿的同类陪你一起去那里征战，没有足够数量的人口基数来催生顶级天才和强者，你所梦想的一切都是泡影！”
停止了一番自言自语式的唠叨，王冲开始画庄园的草图，这是回去后和大家讨论进攻策略的基础，不能有丝毫大意。画完草图，和牛赫讨论了一下庄园里的人数，两人估计里边有120人左右，分几班，轮流在城墙上巡逻，看来外边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这给王冲他们凭空增添了许多麻烦。看那些庄丁的装备，貌似都不错，一个个都穿着皮甲，背着弓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感觉，看来张德财还是很注重自己的安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