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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煎何太急:丧心病狂的篡位者(2)

于是,呼延攸经仔细斟酌,便开始了他的计划,首先他串通没有被刘渊委以重任的侍中刘乘与西昌王刘锐,3人一块怂恿刘和说:“先帝不顾轻重,让三王在内执掌兵权,尤其是大司马刘聪拥劲卒10万逼居近郊,那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因此,陛下表面上是皇帝,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将来的祸福真的难以预测。陛下务必趁此早做决断,免得将来养虎为患,何不在他还没有行动之前,就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斩草除根呢?”

刚登帝位、已经陶醉在巨大政治光环里的刘和,原本就性格多疑,不施恩德,经这3人这么一挑拨,顿感不安。于是,便立刻定出诛杀刘聪的阴招,为了确保胜算,刘和就以帝王的口气连夜召来安昌王刘盛、安邑王刘钦等人,并亲自下令按计谋进行。

安昌王刘盛听后大吃一惊,并表示坚决反对,他意味深长地对刚继位的刘和说:“现在先帝的棺柩还没有安葬,4位藩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叛逆的举动,一旦自相残杀,岂不让天下人看笑话?何况如今大业未成,陛下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胡乱猜疑兄弟。如果连兄弟都不能相信,那还有谁值得信赖的呢?”

可呼延攸、刘锐哪管这些,就目露凶光,对刘盛发怒说:“今天商议的事情,没有其他道理可讲,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既然你刘盛敢违背圣上旨意,就休怪我等手下无情!”

呼延攸说完,便命令随从立刻把刘盛斩杀。亲眼看到刘盛被杀,软骨头的刘钦十分害怕,便惊恐地说:“我愿意听陛下吩咐。”

次日,刘锐便趾高气昂地带领马景准备在单于台攻打楚王刘聪。呼延攸则带领永安国到司徒府攻打齐王刘裕;刘乘也带领安邑王刘钦攻打鲁王刘隆;同时还派尚书田密、武卫将军刘璿攻打北海王刘义。让刘和意想不到的是,田密、刘璿临阵哗变,带着刘义冲过关卡,归附了刘聪,刘聪十分欣喜,就命令将士穿上铠甲等待刘锐自投罗网。

泯灭人性,刘聪走上恶魔之路

如果说刘聪,对其皇兄刘和大开杀戒是完全出于正当防卫的话,那么后来在问鼎权力宝座之后,悍然撕毁对其兄弟刘义的承诺,展现出虚伪和残忍,则纯粹是为了权力而采取的非常手腕。

狡猾的刘锐得知刘聪已有防备,便迅速回师,与呼延攸、刘乘一起攻打刘隆、刘裕,并先后杀死了刘裕和刘隆。刘聪见事已至此,便亲帅大军攻克西明门。刘锐等人逃进南宫,冲在前面的人紧追不舍。不久,刘聪就杀入城内,在光极殿西室杀了屁股还没有暖热龙椅的刘和,并很快抓住刘锐、呼延攸、刘乘等人,就地处死后,把首级悬挂在路口示众。

惊恐不安的大臣们哪见过这等架势,老皇帝尸骨未寒,刚刚继位的刘和便在其舅父呼延攸等人的唆使下,发动了一场家族大战。结果,以刘聪大胜而宣告结束。于是,见风使舵的大臣们就赶紧拥戴刘聪登位。可刘聪因顾忌北海王刘义是单太后的太子身份,就假意把皇位让给刘义。可刚刚经历过一场血雨腥风、仍惊魂不定的刘义哪里还敢接位,便流着泪坚持请刘聪即位。刘聪似乎很勉强,过了很久才答应,说:“刘义和各位正是因为祸乱还很厉害,看重我年长几岁,才委托我担此重任。这是国家的大事,我怎么还能一再推辞呢?这样也好,我先管理着,等刘义长大,我再把国家大业交还给他。”

于是刘聪便宣布即位,史称昭武帝。同时刘聪还封刘义为皇太弟,住在东宫,答应等刘义长大了再让位给他。并大赦天下,改年号光兴。

可不久,刘聪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就再次大开杀戒。因为刘聪知道自己是超越长幼次序而当的皇帝,所以就猜忌他的亲哥哥刘恭会有不同想法。于是就趁着刘恭睡觉,派人挖穿他卧室的墙壁,将刘恭残忍地刺杀了。这样刘聪才感到心里踏实了。

天下安定之后,刘聪的淫欲就开始膨胀。他原本就对单后的美貌情迷心荡,不过碍于父皇刘渊而不敢轻举妄动。可如今做了皇帝,他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这单后也属于水性杨花之人,她见刘聪仪容秀伟,也不免春心荡漾。于是二人一拍即合,便夜夜蒸淫不息。没过几天,宫廷里都知道了此事,一时传为笑谈。单后的儿子刘义正值少年心气,听不得别人的冷嘲热讽,便屡次在入宫看望单后的时候婉转规劝。单后听后顿感羞愧,郁闷成疾,不到一年便撒手人寰。

单后之死,让沉湎女色的刘聪悲悼不已。他得知单后之死是由刘义规劝所致,便十分痛恨刘义。只是念及单后生前情意,不忍对刘义下手。

风流成性的刘聪自从单后死后,便又选了许多美艳的女子充入后宫,任命司空王育的女儿为左昭仪,同时还任命任尚书令的女儿为右昭仪,将大将军王彰的女儿、中书监范隆的女儿、左仆射马景的女儿都封为贵人,右仆射朱纪的女儿为贵妃,都佩着金印紫绶轮流进御。

有了这么多美女的耳鬓厮磨,可刘聪没有满足。他听说太保刘殷家里的两个女儿、4个孙女都是天姿国色,于是想不分尊卑长幼一并娶进宫里,纳为嫔妃。皇太弟刘义就劝其说同姓不能成婚,刘聪哪管这套,立刻将刘殷的两个女儿、4个孙女召入宫里,册封两个女儿为左右贵嫔,4孙女为贵人。就这样,刘聪每日与6个美女度春宵。后来,他干脆命儿子刘粲为丞相,一切国事都让刘粲决定,自己每天在后宫纵欲宣淫,不出来管理朝政。

刘聪让儿子刘粲处理国家大事的目的,还有一层的意思,就是给他更多的历练,以便培植儿子刘粲的势力,将来让刘粲做皇帝。

可随着刘义年龄的渐渐长大,刘聪却根本不再提及权力交接一事了。后来和刘义交情较深的太师卢志、太傅崔遐与太保许遐3人,暗中开导刘义说:“主上从前以殿下为太弟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安抚众望罢了,他其实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大位,王公以下都清楚,相国的位置自从魏武帝曹操以来就不是人臣应当做的官。现在刘粲位居相国,羽翼威尊超过了东宫,所有大事没有他不参与的,甚至连太宰、大将军及诸王都成了他的羽翼,由此可见,殿下离大位越来越远。可如今不仅仅是继位不继位的问题,而且还隐藏着不可预测的危险,殿下应该早作打算,要至少培育五千精兵可供你随时调遣,最好趁其他诸王都年龄尚幼的时候,将他们的卫兵夺而取之。相国刘粲为人轻佻,只要一个刺客就可以解决掉。”

刘义听了之后,不置可否,迟疑不决,于是3人也不再规劝。但这一消息,竟被刘聪知道,因而卢志等3人也因规劝刘义谋反之罪而被处死,同时刘聪还派冠威将军卜抽率兵监守东宫,禁止刘义出入。刘义顿感事态严重,便主动上表请求废他为庶人,以晋王刘粲入嗣东宫。但羽翼渐丰的刘粲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刘义,而是与宦官合谋诬陷皇太弟刘义谋反,刘聪大怒,便废刘义为北部王。刘粲为了彻底扫除接位障碍,最后还是用毒酒毒死了刘义。于是刘粲得立为皇太子,仍领相国、大单于,总摄朝政如前。

太兴元年,刘聪病死,太子刘粲嗣位皇帝。可刘粲继位后,其色欲更上一层楼,立即将其父皇的靳月氏、樊氏、宣氏、王氏全部封为皇后,揽入怀中、收为己用,不分晨夜蒸淫于后宫。刘粲和其祖父、父亲一样,整日荒耽酒色,把军国大事全部交给他信任的护军靳准打理。但让刘粲没有想到的是,勒准早有谋逆之心,他蛊惑刘粲将朝廷大臣太宰、上洛王刘景、大司马刘骥、大司徒刘劢等全部杀死后,然后带兵入宫杀了刘粲。而无辜的刘氏男女不分长幼全部被斩杀于东市,还将刘渊、刘聪父子的坟墓挖开暴尸荒野,并焚烧其宗庙,最后靳准自号为大将军、汉天王。

千秋评说

刘渊、刘聪父子本来是匈奴冒顿单于的后人,当初汉高祖刘邦以宗室女为公主嫁给了冒顿,并约为兄弟,因此冒顿的子孙便将冒姓改为刘氏。因此,刘氏父子虽然号称是大汉皇族之后,但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汉室宗亲。

客观地讲,刘聪父子少年时都是出类拔萃的俊杰,长大后却判若两人,一方面可能是匈奴的道德约束与汉族不一样;另一方面,历代除了开国君主可以有始有终,他们的子孙大多荒淫残忍,为了权力而不惜骨肉相残。抛开道德评价姑且不说,但刘聪的血腥和冷漠,确实是世上罕见,为了攫取最高权力,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另外,他在对待女色上,也显得十分的荒谬。一次册立那么多皇后的行为,在历史上绝对是创纪录的,也很少有人为了满足淫欲而像他那样肆意妄为的。

如果说,刘聪当初弑杀新君刘和是出于自卫的话,还有情可原。可他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竟然对自己的亲哥哥刘恭这个完全无辜的人也如此的灭绝人性,那可就再也免不了要遭受后世人的指责了。可是最令人遗憾的是,刘氏父子几乎采用的是同出一辙的自相残杀方式攫取最高权力,可是却在政治上并无任何建树,却只在贪恋女色上一脉相承。尽管在历史上也留下了帝位,但凭借他们自身的实力,是完全可以有所作为的,但却只扮演了帝王争夺赛中的匆匆过客,甚至坟墓被掘,暴尸荒野。

3.刘劭——杀父继位的元凶宋伪帝

遍翻各种史书,对南朝宋文帝的太子刘劭的评价几乎呈现一边倒的现象,均称呼其元凶劭。刘劭字休远,是南朝宋文帝刘义隆19个儿子中的长子。他自幼乖巧伶俐、聪明可爱,颇得宋文帝喜欢,又加上他是皇后所生,所以小小年纪,就被册封为太子。

可是日渐长大的刘劭却德行不修,品行恶劣,多行不法之事,经常遭到父皇的严厉责备,甚至准备废黜刘劭的太子之位。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刘劭竟敢做下杀父夺位这种有违人伦天道的悖逆之事。因此,他遭到世人的唾骂被称为“元凶劭”也就不足为奇了。

继位内幕

一般来讲,一旦被确立为太子,都是从法定上确定了是皇帝合法身份的接班人,如果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故,都会顺利实现皇权的交接。可是刘劭这位皇太子却是一位很不自重的人,还对权力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尤其是因品行不端而引发父皇失望之后,不但不自行收敛,反而担心被父皇废除,况且也对皇权的漫长等待而表现出了急不可耐。于是,颇为迷信的刘劭便走向了一条极端的道路,竟然残忍地杀害父皇,成为丧心病狂这个词语最好的注解。

江山无父子,刘劭滥用巫术

刘劭是一个权欲极强的人,可他知道自己虽然被明确了接班人的地位,但因父皇的年富力强,就担心需要熬过漫长的等待。这一点,确实让他有些急不可耐,为了早日实现继位大梦,颇为迷信的刘劭就动用巫术,诅咒父皇早日归天。

刘劭的姐姐东阳公主的侍婢王鹦鹉和一个严道育的女巫关系不错,公主见后也很是喜欢。姐弟两人就经常观看严道育表演。于是颇有心计的王鹦鹉就在刘劭姐弟面前刻意表现。一次,一道流光进入衣箱,打开一看,见有两颗圆青可爱的珠子。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魔术,却让姐弟两人大为信服,认为这位功力非同寻常的女巫可以在帮助刘劭登皇位上助一臂之力。于是,刘劭便找来和自己私交不错的始兴王刘浚一块商讨对策,准备采用巫术诅咒父皇早死。就这样,几个人在一起昼夜求神,又雕刻代表文帝的玉像埋在含章殿前,诅咒文帝,以便刘劭早日继位。

东阳公主有个名叫陈天兴的奴仆,与王鹦鹉私通。东阳公主病死后,按照规矩,侍婢应该出嫁。可王鹦鹉生性深远,生怕与陈天兴私通的事被泄露出去,便写信求助刘劭杀掉陈天兴。陈天兴被杀后,却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另一个与刘劭一起埋文帝玉像施行诅咒的小黄太监门庆国吓得要死,总感觉自己迟早也要被刘劭杀人灭口,为了自保,就向文帝告发了刘劭等人的龌龊之事。文帝大吃一惊,便急忙派人搜查王鹦鹉家,结果获得了刘劭、刘浚和严道育等人书信往来等罪证。文帝大怒,严厉痛斥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不过并没有对其二人采取什么处分,只是让他们上书谢罪了事,不过则下令搜捕严道育。

次年正月,文帝获取消息,严道育被乔装成尼姑后,仍轮换躲藏于刘劭和刘浚处,就知道两人仍不思悔改,就决定废除太子,赐死刘浚。

但文帝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在考虑废除刘劭后将立谁为太子。因事关重大,文帝就想和重臣徐湛之、江湛、王僧绰等人商议决断,但因文帝顾忌徐、江二人分别和文帝的两个儿子有联姻,怕其二人有私心,文帝就大致和徐、江二人提及了此事,而和王僧绰却进行了更深入的商讨。王担心事情一旦泄露,会出意外,就奉劝文帝务必早作决断,可王僧绰的话并没有引起文帝的足够重视。更要命的是,文帝还把此事告诉了刘浚的生母潘淑妃,潘淑妃爱子心切,连忙密派人通知刘浚。刘浚也很快将此消息告诉刘劭。

为皇位,刘劭不惜滥杀无辜

当初,父皇刘义隆识破太子刘劭巫蛊事件后,虽然十分震怒,但并没有考虑废除刘劭太子的身份,就是希望刘劭能自我反省。可利令智昏的刘劭并没有意识到父皇的宽容,依然我行我素,终于让父皇萌发废除他太子身份的念头。可此时的刘劭已完全变成了一个输红了眼的政治赌徒,为了确保继位成功,竟冒天下之大不韪,走向了杀父篡位的极端。

当刘劭得知父皇有废除他太子身份的时候,大为吃惊,便决定先下手为强。正好文帝给了刘劭的东宫足以与御林军匹敌的强大武装力量,他便决定利用这支武装力量发动宫廷政变。于是他便召集众心腹,诈称皇帝下诏说“鲁秀谋反,你等可于黎明时分率部众入宫,守卫宫阙”,命令心腹张超之等人召集平素私养的死士两千余人,身披铠甲,手执兵刃集结待命。同时召来东宫宿卫军将领预做部署,声称将要有军事行动。

当夜,刘劭又将前任中庶子右军长史萧斌、太子右卫袁淑等人召进东宫,他痛哭流涕地对他们说:“皇上听信谗言,我将被治罪废黜;我再三内省,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过错,不能蒙受这个不白之冤。我明天一大早将举大事,希望诸位鼎力相助!”说罢,站起身来,向几个人一一下拜。太子的反常言行将几个人吓得惊愕不已,因为这事关生死,谁也不敢贸然吭声,后来见刘劭勃然发怒,也就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经过大半宿的密谋策划,刘劭便开始政变行动。

元嘉三十年2月21日夜,凶相毕露的刘劭假传诏书骗开城门,和亲信张超之等率本不能进入台城的东宫部队两千余人杀进皇宫。本来皇宫规矩太子卫队不能入宫门,但刘劭声称受诏入宫有急事,门卫不敢阻拦太子爷,便放军入内。太子心腹张超之等数十人进入禁城,拔刀直上合殿。因文帝整宿都和徐湛之合计废太子的事情,蜡烛还未熄灭,值班的卫兵都熟睡未醒。文帝看见张超之提刀冲入,便慌忙举起座凳自卫,张超之快刀砍下,文帝五指皆落,随即颈上又挨了一刀,顿时倒在血泊中。结果被弑于室内,时年4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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