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假装的,我可不想上当!”白筝打开他的手,往一边走了几步,眼神里全是防备。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白筝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再说天下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她本来走的是大道,结果突然拐了条小道走,一走就到了这村子,到了这村子还被自己的亲哥哥给抓了?
这也太凑巧了!演电视剧都不带这么巧的!
肯定有问题!
红衣男子神色紧了紧,对于白筝的反应有些受伤,“五妹,你怎么了?”
五妹?听到这个称呼,白筝的心莫名地抖了抖,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白筝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自己这具身体本能地反应?
“你真的是我二哥?那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失忆了……”白筝因着那声五妹,又因为刚才心里那莫名的情绪,顿时卸下防备,声音柔柔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失忆?慕容云天那小子怎么搞的!居然让你失忆了!?为兄哪天碰见他,定然打得他满地找牙!”红衣男子面色一紧,身姿是平常没有的器宇轩昂,声音也没有了阴阳怪气,而是带着刚毅的醇醇之音,相当好听!
“对了,慕容云天不是和你一起离开的吗?他人呢?”红衣男子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敛眉问了一句。
“慕容云天……他……”听到慕容云天的名字,白筝联想起慕容云天每次见到自己的样子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就更加断定眼前的这个红衣男子是认识她的。
不过,他突然问起慕容云天,让白筝心里的警报器一下响了起来。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他人,她就不能随便乱说话,万一眼前的这个红衣男子有歹心,她真的傻傻地说出慕容云天的行踪,那必然会害了他!
“他和我失散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白筝斟酌了下,选了一个比较稳妥又不露破绽的回答。
“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若是让我找到他……哼!”红衣男子眼中露出嗜杀之意,不过转眼他的脸上又露出美若桃花的笑颜。
“五妹,只要你回来了就好!其他的,暂且先搁着,我会慢慢处理。”
将白筝揽进怀中后,红衣男子继续道,“我以为,慕容云天那小子会一直跟在你身边,哪想到他竟然抛下你。也正是因为你单独出现,又打扮得这样丑,我才一时没认出你来。”
听到丑字,白筝的嘴角抽搐了下,抬眼去看说话的男人,而男人正好笑眯眯地望着她,“五妹,你不会怪我吧?”
白筝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下,这货,真是她二哥?
“呜呜,你真的忍心怪人家?人家好伤心……”红衣男子嘟起嘴,满脸委屈,声音又变了!
白筝撇开脸:这货,铁定不是她的亲二哥!鉴定完毕!
等等……白筝猛然发现,自己一方面对着男人心存怀疑,但另一方面,却是无意识地,已经把这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二哥,而且还是一个被她嫌弃的二哥!
她相信这种矛盾肯定是来自于这具身体的本能和她白筝自己的意识。
那这么说来,这货,真的是她二哥?
他刚刚叫她五妹?那么就是说她在家中是排行第五?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会怪你呢,呵呵呵呵……”白筝也没抗拒红衣男子的怀抱,就随着他的脚步慢慢走着。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为兄了。”红衣男子长舒一口气,继续刚才的话,“这次你能自己找到这里来,也多亏了父皇的香料。”
“什么香料?”白筝刚问完,便发觉自己的重点完全搞错了!这货刚刚说了什么,父……皇?父皇??
如果她是他的五妹,那么他的父皇,不就也是她的……父皇?
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白筝转眼去看红衣男子,却发现红衣男子脸上一片阴霾,哀伤浓重。
白筝本来内心火热,看到他这表情,也跟着黑暗下来,“二哥,你怎么了?”
“看来,你果然是失忆了,连这个都不记得了。不过,不说也罢,总之我们兄妹五人,谁也逃不过罢了。”红衣男子眯眼看了看快要落土的太阳,神色不明。
越听越疑惑,白筝正想问,红衣男子却突然变了一张笑脸出来,“哎,父皇这个香料真是厉害!我为了以防万一,就沿路撒了一些,没想到你还真的被这香料引过来了!”
白筝嘴角再抽,真想伸出手去拉一拉这人的脸皮,看是不是假的,这情绪转变,未免太快了!不带这么玩的!
“什么香料?我根本不知道……不记得了啊!”白筝在大脑内搜寻了一番,着实不记得自己是因为闻了什么香料才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父皇的香料,不比一般的香料。它是一种毒香。只有从小便被那香浸泡的人,才能感觉到。一般人,是闻不见的。”红衣男子眼神飘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想回忆的往事。
他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白筝实在舍不得让他露出伤感的表情,还是贱贱娘娘的风格更适合他!
“哎,我不想知道了。反正现在找到你了,我就安心了。”我就是有家的人了。白筝在心里补了一句,嘴角弯弯,真的觉得满足。
红衣男子这时已经牵着白筝来到一条小溪前,清澈的水几乎能见底,凉爽的风吹拂在二人身上,让人更加觉得惬意而温馨。
红衣男子牵着白筝在溪边坐下,而后捧起一汪清水,直往白筝脸上浇。
“二哥!好凉!”白筝尖叫着躲避。
“你二哥才不娘!你二哥是男子汉!”红衣男子佯装生气,又捧起一些水,浇在白筝脸上,而后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她的脸。
白筝一直笑着,自己也用水舀水来洗脸,心中又幸福又感动。
虽然还有怀疑,可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她享受这份快乐,享受着久别重逢后的温情。
可白筝也有些愧疚。
因为这温情,本不是属于她,而是属于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
况且,人生难得几回如意,暂且抛开一切,抓住眼前的幸福,受了再说!
也是在这溪边,白筝才知道,原来自己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竟是月国的五公主,而她的这位二哥,名字叫做白子初。
白筝的疑问还有太多,不过白子初却并不愿意说太多,只说日后她自会慢慢知道。
经历太多,白筝也没有再问,只想先好好睡几个好觉再说。
晚饭之前,白筝在二哥的安排下沐浴更衣,并换上了以前的白筝的发饰和衣服。
除了一些极其简单的发簪和必要的发簪,以前的白筝并没有太多繁杂的饰物,连衣服,除了款式不同,不外乎两个颜色,素白,粉蓝。
看来,以前的白筝也必定是一个清浅脱俗的女子。
白筝暗叹,生怕自己这副大大咧咧的德行辱没了之前的白筝。
等白筝收拾妥当出来吃饭时,原本坐着吃饭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那糙汉子大叔更是一脸便秘,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二愣子似得偷偷看白筝。
“糙糙,你不会变心了吧?”二哥一手伸出去接白筝,眼神里闪过满意的惊艳,嘴里却阴阳怪气的打趣糙汉子大叔。
白筝扫了一眼众人,看懂了他们眼中又尊敬又艳羡的眼神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忙坐到二哥身边也笑意盈盈地去看那糙汉子大叔。
一张脸憋得通红的糙汉子大叔本在偷瞟白筝,猛然接触到白筝投过来的目光,忙别开脸,一时竟腿软了,忙扶着桌子坐了,“小的……怎有胆子打公主的主意……不敢……不敢的。”
二哥夹起一块土豆片放在白筝碗里,“哟……那打我的主意,你就敢了?”
“我……我……嗨!老大,您就别取笑我了!”糙汉子大叔瞪着一双眼睛,我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
白筝将那土豆片夹起喂到嘴边,一时心中感慨,双眼竟莫名有些酸涩:这样的氛围和感觉,真的让她觉得太不真实!
这一切美好来的这样快,会不会同样消逝的也快?
就像她和景玺……
白筝突然觉得没了食欲,将那土豆片放下,有些失神。
那晚,她做给景玺的那一桌菜中,也有这么一道土豆片……
不知道景玺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还是黑色吗?
他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累?会不会找不到人说话?
会不会想她……会不会找她……
“五妹?怎么了?有心事?”二哥见白筝连最喜欢的土豆片都不吃了,不由得有些担心。
难道是毒瘾又犯了?
“没事儿……我是觉得太幸福了。”白筝忙扯了笑,对着一桌子的人,有些尴尬。
二哥在白筝肩上拍了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身问皇家人,还能觉得幸福。这很好……很好。”
白筝转头去看他,总觉得这个二哥说话喜欢藏一半,搞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她心头莫名发慌。
而且他平时总是一副男女神经混搭的风格,偶尔说几句话却让人觉得他历经了无限沧桑般!
“二哥,咱能不能有屁就放?”白筝有些受不住了,这样装神弄鬼,总让她觉得莫名的害怕,害怕失去。
“噗……!”一桌的人,在听到白筝的话后,纷纷喷了饭,继而,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二哥一双好看的眉毛抖了抖,不免重新打量起白筝来。
白筝撇撇嘴,抖抖肩,一副我就是这样子霸道的表情。
“恩,失忆了的五妹更是深得我心哪!有前途有前途!你看这样多好!以前你总是考虑太多,整日容愁眉不展,活得太过乏味,让人心疼!”二哥端酒递给白筝,而后自己也端起一杯,“来,五妹,今夜陪二哥放肆地醉一回吧!”
白筝将杯子端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本想应应景,一口喝掉,却突然被这酒香又拉回了记忆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