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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力量全无

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地跳动着秒针,隔着米黄色的窗帘,投下不知来自清晨还是黄昏的阳光。

躺在天蓝色调床上的少年,呼吸陡然加重,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的打算。

尽管过去了不知多久,叶灵依旧疲惫不堪,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残疾人,手脚依旧在身上,却早不属于自己。若不是每每有细微动作是传来的剧痛,告诉他他的身体还有行动的潜力,那么他也许不敢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躺着。

窗外传来轻微的吵闹声,嘈杂里尽是祥和的意味。

看来一切都还来得及。叶灵挣扎着想要起床,无奈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缓缓地扭动脖子观察四周。

似乎是一间民房,房间的布置包括粉刷成粉蓝色的墙壁和贴着碎花的柜子,都更偏向阴柔,床上也有一股不知名的淡香。

就在他细细观察四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的气息,头在不经意扭动时与了一双漆黑的双眼相对。

兽类,就在身后。

叶灵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想要从腰间拔出剑来,但两手只能是轻微地摆动几下。心跳突然加速,全身血液被极高地利用起来,身体的重重界限瞬间打破,他迅速翻身,左手抵在那兽类的喉间,右手在腰间成拳,随时准备或阻挡或反击。

嗯?

叶灵愣住了,好像是冷的?他警惕地用手触碰那兽类的脖子,不禁哑然失笑,果然自己神经太紧绷了,只不过是一个毛绒玩具而已。

虚空还没有侵蚀到这里,还有可以喘息的时间。叶灵平躺回床上,透过半掩的房门可以听到有人在客厅里走动的声响。

“有谁在吗……”叶灵刚想说些什么,叮铃铃铃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耳边炸响,金属敲击声清脆,叶灵警惕地缩着身子,看了看警报的源头,不由得又翻起白眼来。

那金属的小锤和带刻度大圆盘,显然只是一种类似闹钟的计时工具,叶灵平息了一下呼吸,想着要是朋友们知道,就算面对数百虫类大军依然面不改色的剑客,却接二连三地被一些诸如毛绒玩具和闹钟之类的东西,吓得魂不附体,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

也许是自己太过疲惫了,力量的削减程度也永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所以才变得胆小和神经质。但他依然要感谢这样的体质,否则他早死在某一次敌军偷袭中了,哪还由得他在这里安心躺着。

却觉得对于这个世界有着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和他最开始时生活的世界极其类似。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他所成长的地方,别说人了,就连死物都没有剩下,甚至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都统统被名为虚空的东西所吞噬。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打开,穿着牛仔衬衫灰黑短裤的少女急匆匆地推开门,两指迅速地夹住还在扑腾的闹钟金属锤,接着驾轻就熟地在闹钟正面大力拍击,细长的电池便喀拉一声掉到了地上。

只是不经意间捡起电池时瞥向床头,少女与叶灵四目相对。

直到这时,叶灵才初次见着少女的脸庞。以他的审美来说,眼前的少女的确有着一张无可挑剔的容颜,温婉中带着些坚毅,嘴角含着微笑,大的出奇的眼中却流露出狡黠,光是相貌在叶灵所见过的所有人之中就能取得相当靠前的地位。

少女眼睛瞪得更大,激动地高声叫道:“舟舟,快来快来,小雅捡来的帅哥醒了!”

说完她几乎是要扑上床一般地靠近叶灵,语速飞快地道:“小帅哥,你叫什么啊,哪里人啊,在读书还是工作啊?”

叶灵几乎能嗅到少女身上的沐浴露香味,还好他全身都不能动,就算能,也会因为不知所措而选择不动。只能扭动身子表达不愿意被太过接近的意愿,回答道:“我叫叶灵……”

房间外隐隐传来另一个少女的声音,道:“我在上厕所,马上过去。”

“什么?”少女明显地皱了皱眉,似乎是被外面的声音所干扰没听清,但更像是很不乐意接受这个答案。

“承蒙关照,”叶灵加大了声音,担心言语之中有什么信息传达错误,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的名字,叶灵。”

少女不再回话,只是渐渐站起身来,疑惑地打量了叶灵一番,自顾自地走了出去,丢下一句:“神经病。”

叶灵愣了愣,不知道什么地方惹怒了那个少女,仔细想想语言差距应该不会太大,难道说在这里“叶灵”是一句类似傻叉之类的骂人的话?

没多久,另一个叫舟舟的女孩便小跑了进来。

直到正午,被叶灵所救的女孩才下课回来,一进家门,就看见一脸兴奋如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般的舟舟。舟舟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小麻雀般叽叽喳喳地说道:“小雅快来,你捡来的小帅哥醒来了,还坚持说自己叫叶灵,是穿越过来的,要来拯救世界呢,你说你不会是捡了个神经病回来吧?”

被称作小雅的女孩听闻后在玄关匆忙地踢下鞋子,拖鞋也没换穿着袜子就跑向客厅。只见叶灵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外卖的饭菜摆满了桌子。

舟舟哀怨地说道:“小雅,你是个好女孩,你不用委屈自己的,虽然我们承认他是帅了点,嗯好吧,帅得不止一点,但你没必要把自己的大好青春都交给一个神经病啊。”

听到这话,小雅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要跪倒在地。

舟舟回去敲了敲某个房间的门,道:“叶灵姐,小雅回来了,出来吃东西吧。”

听到这里,叶灵也不由得苦笑,找知道就不要告诉他们这么多了,现在好了,被那个与自己同名的女孩当作居心不良的变态,还被那个叫舟舟的女孩看作是神经病,偏偏自己现在还极端地虚弱,不得不找个能够安心休息恢复的地方,同时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也需要依靠她们。千难万险的挺过来了,却在这种小地方连摔跟斗。

比起舟舟的活泼好动,小雅看上去更加的温柔可人,她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从衣兜里掏出便签和笔,似乎想说的太多,拿着笔晃悠的许久在慎重写下两个字展示给叶灵看。

“谢谢”。

“谢倒不必,”叶灵笑了笑,回道:“反而是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带我回来,我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啦对啦,”舟舟欢快地扑向沙发,使劲将小雅向叶灵那边挤了挤,道:“这样吧,我来做小雅的翻译怎么样。”

见小雅猛地点了点头,舟舟更加得意,看了看小雅写下的内容道:“我叫千小雅,你真的叫叶灵吗?”

“是的,”

“好的,下一个问题,嗯……”舟舟一边看着小雅写字,一边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有一个女生的名字呢?”

叶灵无奈道:“我从出生开始就叫叶灵,不知道我爸还是我妈给取的名字,要不然我以后改名叫:叶灵,括号男?”

小雅用手中的笔敲了敲舟舟的脑袋,明明她才写了“为什么”三个字。

“明白明白。”舟舟假装被敲疼了的样子,揉了揉额头问道:“你说的穿越啦,拯救世界啦是真的吗?怎么证明?”

叶灵听完也是一愣,迟疑道:“我暂时还太虚弱,等我恢复了你就知道了,或者过一段时间,等到时机到了你也会知道,不过请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小雅直接捂住还想再说话的舟舟的嘴,手里的纸递给叶灵,只见上面除了“谢谢”以外,就只有一句“为什么不先吃东西”。

舟舟再次敲了敲她叶灵姐的门,等到女孩叶灵从房间出来,气呼呼地搬了凳子自己坐到叶灵的斜对面,对叶灵更是看都不看上一眼,心里认定他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变态。

舟舟和小雅摆放碗筷时,叶灵忽然道:“虽然冒昧,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我的手还不能动……”

当小雅望向叶灵姐时,她耸了耸肩膀,接着便自己吃起东西来。而小雅哀求的目光投向舟舟,舟舟在目光接触的瞬间转过头去,却风似的卷了张凳子放到叶灵姐旁边,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买看到。

只是低头偷笑的时候一口嚼了一半的饭菜全喷回了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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