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这儿,你还要上哪去?”杜若唤得君墨染一停,又被君墨染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君墨染顿时又回想起当初他对杜若说的那些话,也就没有再走了。
这个时候,杜若便也就上前来,拉住了君墨染的手,对他道,“你给我写了一句,夫妻府外别,难不成到了这府外,你还要一走了之不成?”
“我不是。”君墨染争辩了一句。
“墨染,进来吧。我已经备好了吃食,为你接风洗尘。”杜若轻轻一拉,像是不着痕迹的拽了一下君墨染,君墨染也就随着杜若进了燕王府。
这一餐两人吃的都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只是君墨染单方面的愁苦。而杜若见着他这样子,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自己的担忧又不能过于的显露,不然也只是为君墨染平添了一份难受。
杜若摇头笑了一下,再为君墨染添上酒,喂他喝了。
君墨染只喝得那么些酒,心里头还是有些难受,想来借酒浇愁一说,便又请人去酒铺搬来好几坛酒,他一并给用坛子给喝了下去。杜若也知道他输了这场仗,心里难受,所以也不多劝他。
杜若只是拿了筷子,一边给君墨染夹些吃的。
让君墨染不至于空腹的喝了那么多的酒。也算是下酒菜一说吧。
君墨染喝着喝着,桌下一堆的酒坛子,他也就喝的自己面红耳赤了。君墨染终于把新从酒铺里搬来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君墨染还想让人再去拿了酒,可是却被杜若制住了,杜若也就扶了他,回房休息去了。
君墨染喝得烂醉,比他和云梧桐大婚那一天还要醉上许多,他走路蹒跚着,还一边靠着杜若,掉着眼泪。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输得这么惨过。
他失败不起。
而这一次的失败,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切。不,他还有杜若。
可是,他也感觉到父皇这一次在宫里见他,父皇真的是老了,父皇的身子摇摇欲坠,对他说话的时候,胡子也是抖着的。拍了桌子,对着君墨染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这一次,怎么就会这个样子了呢?他居然输了。虽然君墨染完全可以有理由推说是那个副将带了兵出营而去,所以才造成了这种场面,可是管教不力,也还是他君墨染的责任。
君墨染是大将军,成功了,他的奖励最多。而失败了,他又凭什么把这些罪过一一分到那些犯了错的人身上,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识人不清是他君墨染,管教不力是他君墨染,不知情况是他君墨染,这皆是他犯下的罪过,所以才会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君墨染这么骄傲的人,也不会允许自己逃避这些。
所以他才更加的难受。
比上次和杜若之间的关系还要难受。
不可否认,他也爱着杜若,可是这种爱情关系,和自己的权力,君墨染一向是分得清清楚楚的。而这权力,一定是凌驾于爱情之上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谓英雄美人,为了美人而放弃了自己的一切身份,要美人不要江山。那是不现实的,也只有出现在什么戏文小说里头吧。
“杜若……杜若……”君墨染轻轻的唤着杜若的名字。
“我在这呢。”杜若伸出手去拉住,并且扣住了君墨染的手。
从前,一直都是杜若唤他,“墨染”。然后他会让她很安心的说上一句,“我在。”
可到了这个时候,杜若却是支起了君墨染的身子,像是从前他对她说的那样,温柔而又令人安心的说道,“我在这呢。”
无论君墨染叫了她几遍,她也还依旧是这样子的应了他。像是在玩着什么有趣的游戏似的。
“我好难受。”
“怎么了?”杜若停了一下,看向君墨染。
也就在这个时候,君墨染打了一个酒嗝,笑道,“我哪里会难受呢?我是战神啊。”
杜若拍拍君墨染的前胸,替他舒了气,便又带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杜若不免得有些后悔,她不该是先前允许他喝了那么多的酒了。
而这个时候,君墨染的身子就像是瘫软了一样,也不随着杜若走了,杜若带着他要回了院子,也有些困难。杜若想着,这个时候,墨点应该是去安置了那批回到京城里的士兵去了。
这是副将该做的事情,就像是上次陆达回将军府的时候,他的副将,也没有跟了他回将军府。墨点身份还有些特殊,就是君墨染的贴身侍卫,可能过了一段时间也会回来吧。
可是这个时候,杜若总不能说要专门的等了墨点回来,才把君墨染送到院子里去睡着吧。杜若便也就支使了几个人,把君墨染抬到院子里头去了。
再是给君墨染洗了身子,才有了洗尘之意,才放了君墨染躺在被子里睡着。
杜若有些累,可是君墨染刚才吃了酒,对于桌上的饭菜,要不是杜若还夹了一些给他,说不定他就真的没有吃什么饭菜了。而桌上还剩下了许多的东西,还要杜若去把那些东西给分了去。
这个时候,杜若刚要起身,却被君墨染一下子拉着手,让她又走不成了。
只是君墨染拉着她的手的力气还非常的轻,杜若只要轻轻的一挣,便也就能够挣脱了君墨染拉着她的手。
更是让杜若感觉自己走不成,不能走的,是君墨染这个时候,有些虚弱,而又显得脆弱的念了一句,“杜若,我只剩下你了。”
这意思其实也就是叫杜若不要走。
他起先带着一个战神的名号而来,在京城里,没有父爱,没有人脉,什么都没有。来到京城里,第一次活动,不是参加上元节的宫宴,而是去看了民间的花灯会,也就是这么的认识了杜若。
杜若是他来到京城的起点。然后他再在京城里,组织了自己的人脉,以自己的能力得到民心,又赢得了父皇对于他的重视,得到了这储君之位。
现在,君墨染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战神的名号,失败了这么一次,会不会也就因此,失去了他所有的东西。
君墨染不知道,也摸不清楚他们的态度。所以他就算回了燕王府,也不敢进去了。
好在,杜若却是叫住了他。让君墨染有种感受,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是有她陪着的。
杜若没有任何的理由要挣脱了他呢?杜若便就再又坐在了君墨染的床沿,温柔的看着君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