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并不豪华反而相当的简朴,大厅正中木制牌匾上以黑墨书写着“紫气东来”,四字虽然并无任何装饰但却透着一股仙气,胜于任何豪华的摆设,大厅里除此之外便只有牌匾正下方的一个道字,一个木制方桌,分为两列的木椅,左侧几个蒲团外便无他物。
这一切出乎秦越的预料,秦越心中的修真者的住府应是富丽堂皇,各种珍贵装饰摆满房间,而这一切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此时,那蒲团上双腿盘坐着一个白眉白发、皮肤细腻犹如婴儿没有一丝皱纹的老者,他双目微闭,不怒自威,身着青色道袍,双手结一个奇怪的法印,整个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秦越通过姜坤的记忆却知道那是修真者修炼时的一种功法,称为修真决,修真者们通过修真决来提高自己的真元修为,同时也能更好的感悟天地。虽然如此,但在修真界里却是人人都会的一种基本功法。
道人徐徐睁开眼,看着秦越,秦越仿佛感到一丝亮光从道人眼底闪过,他感到一些吃惊,因为神光内敛是地境以上的特殊神通,想不到在这个小小的中元城里居然有如此强者,但他却不动声色。
那道人面目平和,淡淡的道:“小兄弟找老夫可是来求拜师的?”
他说话的声音如同空谷传音一般,深邃幽远,让人感觉仿佛身处深涧。
秦越见道人说话,连忙跪倒在地,说道:“仙人神算,小子正是来求仙长收留的!”
秦越不知道的是此时道人心里有些吃惊,刚才他试探了一下秦越,可谁知秦越仿佛并无感觉一般,这份定力让他心里暗自喝彩,不过一个人的资质并不是仅由心性来决定的,还得看灵根好坏,于是他神色不变,波澜不惊的道:
“嗯,想要有此仙缘并不容易,还得看你自己,乐福,你出去吧!”
“是!”
那叫乐福的门仆应了一声便出去。
“你过来!到我面前跪下。”道人向秦越一指道。
秦越依言而行,来到道人面前跪下。
此时的他心情忐忑,虽然他知道自己拥有罕见的极品灵根,这在那些门派里也是天才般的人物,但事关山越村的血仇,他心里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些紧张。
道人见秦越如此听话心里自有些高兴,暗想,如果秦越有一个凡根还好,若没有灵根,那岂不是可惜了一个修道的好苗子。
想罢,他抬手抓住秦越的手腕,双手泛出神辉,不断的摸来摸去,认真的检测。
秦越也有些忐忑的看着道人检测,不过他并不在乎道人能查到更多,自己是五行属性,这灵根属性本就难查,除了专门的属性石来检测外,只能深入到元神深处,而这种是极其危险的,因为元神是一个人的根本,若有丝毫的损坏那就危险了,因此,灵根属性一般就没人愿意去检测,反正到时只要看那个人修炼时对自然属性的亲和性就知道了。
而秦越肯定现在道人没有属性石,他就不敢深入元神来检测,况且就算检测出来也没什么,反正到时也会被检测出来,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时间点点流逝,老道人通过元神力仔细的查看着秦越的灵根品质,忽然,老道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迟疑,继而变为震惊,之后,他霍的睁开双眼,一束耀眼的光芒从眼中暴射而出。
此时的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最后化为了浓浓的惊喜,抓住秦越的手腕也颤抖起来,他猛然站起身来,失态的哈哈大笑道:
“哈哈……苍天助我紫霞门,居……居然是极品灵根,这是大兴之兆啊,紫霞门有此天才日后中兴有望呀!”
秦越看着没了一丝仙风的道人,心中既惊又喜,他惊讶于极品灵根的影响,看来自己低估了极品灵根的重要性,又高兴于能加入这个门派,以后报仇有望,而且看情况在门派里也能得到重视。
道人失态的举动没过多久便逐渐消失,但他心中依然有些波澜,他不敢相信多少门派争得头破血流的极品灵根天才居然会自动送上门来,要知道紫霞门虽然在方圆百里算是一个霸主,但在那些大门派眼里不过是只手就能灭掉的小角色而已,所以那些拥有极品灵根的人是不愿加入自己门派的,因为他们宁愿选择在大门派里竞争,也不愿在小门派里。
因此这就造成了紫霞门里高品质灵根奇缺,大都是凡根还有少量的次灵根至于极品灵根,紫霞门创派至今只有寥寥十几人,那十几人中有的是自幼在门中长大,还有的则是看透了大门派的尔虞我诈找个偏僻地方躲避而已。
但现在发生了变化,一个极品灵根的人主动找上门而且还求自己收留他,要是被门派里其他的师兄弟知道,相信他们一定会羡慕的眼红的,但这事必须保密,如果被其他门派知道了,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虽然那些大门派有极品灵根但也不过数人而且都享受着最高的待遇,若是他们这些门派知道了,肯定会派人抢夺的,他们并不会介意多一个以后可能为门派带来更高荣耀的未来的绝顶强者。
如果说凡根是门派的基石的话,那么次灵根则是门派的精英,而极品灵根却是门派的中流砥柱,尽管灵根只是一个人成为强者的一部分,但拥有好的灵根便拥有好的起点,以后通向强者之路也少一些曲折。
“此子不论是心性还是天资都是绝顶,如此天才,绝不能放其到别的门派去。”
道人定了定心神,和蔼慈祥的道:“你叫秦越是吧,呵呵,起来!”
说完连忙将秦越扶了起来,又道“很好,很好,孩子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留下你了!”
虽然秦越早就知道自己一定能加入门派,但此时却也禁不住高兴,连忙行礼,道:“多谢仙长收留!”
“快起来,我可不是什么长生不死的仙人,我只是一个门派里的普通修真者而已,等你加入我门派之后就能知道了,但仙长我可担当不起,这样吧,若是你不嫌弃就叫我元真师叔吧!”说完满是期盼的看着秦越。
秦越听此话,心中明了,叫道:
“元真师叔……”
“呵呵,好,现在天色渐晚,时候也不早了,你且先休息吧,明天门里会派人过来,到明天我再找来你谈谈。”看得出元真心里很高兴,他顿了顿,又道:“若你还有什么要求就找乐福吧,乐福!”
“在……”一道声音从门外传出,之后便推门进来了。
“把这位秦越小友安置妥当了,不得懈怠,不然的话……”元真脸色严肃,双目凌利的道。
“是,是,小的无论如何一定会让小哥满意的,小哥请……”乐福十分惶恐,连道。
“小哥请!”
秦越向元真道人行礼之后,便在元真微笑的目光中向外走去,乐福紧随其后,恭敬的把门关上便在前引路。
见到秦越出去,元真内心的高兴再也抑制不住,脸上再度露出了兴奋至极的表情,他右手一拈,一道黄色纸符便凭空出现在手中,他对着纸符说了几句,便见纸符化为红光飞速消失……
两人走出大厅,天色已然黑了起来,一轮明天高高挂起天空,银白色的月光映衬在湖面,倾泻在荷叶上,如霜雪一般;过道上灯笼也适时点亮,密集的房屋里只几个屋子有灯亮着。
乐福低身在前行走,心里忐忑不安,四周的景物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到是秦越兴致勃勃如来时一般,嘴角含笑地四处观望。
“小……小哥,我……”
终于,乐福放慢脚步,与秦越并排,由于乐福比秦越高的缘故,故而乐福虽低着头,但反而和秦越面对面,乐福吞吞吐吐地道。
“怎么,乐福大哥有什么事吗?”秦越有些疑惑的道。
“不,不,我……我没什么,只是……只是我,我想对今天的事,希望……希望小哥不要介意。”来福支支吾的说道。
“原来你说这事呀,没什么,我早忘了。”秦越哈哈一笑道。
“真……真的?那多谢小哥,小哥请,以后有什么事就找小的,小的定尽力而为。”
“那多谢乐福大哥了!”
说话间,乐福带着秦越来到一间房屋门口,乐福在前面开门而入,进去点上了灯,秦越跟随其后进入屋内。
房间里与元真屋中一样,里面陈设极其简单,屋里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大大的“道”字,字下一个香案,下面一个蒲团,侧面一张木桌,一张床榻。
“小哥,屋里我已打扫过了,虽有些简单,但请将就一下吧!”乐福道。看来秦越答应不把乐福刚开始时慢待他的事告诉元真,已经成功赢得他的感激。
“没什么,我也不是什么金贵之人,只要有个休息的地方就可以了。”秦越满意的道。
见秦越并没不满,乐福道:“那好吧,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就先出去了,小哥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我住得不远,有什么事的话就唤我,小的马上就到。”
秦越应了一声,见乐福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什么,道:“乐福大哥,怎么这诺大个宅院里看起来空荡荡,没几个人?”
乐福笑道:“小哥不知也不怪,这个紫霞院是一个神仙门派里专门给外出办事的仙长歇息落脚的,平时没事的时候呀没几个,忙时却是热闹十足,这些屋子还不够勒,但这种时候有时一年也没一次!”
秦越这才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回到屋中,关上房门,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静得有些心慌,他默默走到床边,呆坐了一会儿,感觉无事可做,便吹灭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间,不知过了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啊!”
秦越一声惊乎,坐起身来便不住喘息。方才他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他回到山越村里,又见到了爷爷和母亲以及山越村的各位父老,他们幸福的在一起,其乐融融,忽然,他们全都跪了下来,不住的哭泣道:“越儿,我们好惨呀,惨呀……记得给我们报仇呀,报仇……”说完便在姜坤和归钟残忍的狞笑中一个个死去,而秦越只能无力的看着,不住的咆哮。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脑海中不住的回映着梦中的事情,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天便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还从一个山村的傻小子变成了一个即将跨入修真界的修真者,而昨天这时的晚上自己还在山越村无忧无虑的睡觉,这一切都归于两个人——归钟和姜坤。
姜坤倒霉的被自己稀里糊涂的灭了,他的记忆还成就了自己,剩下的就是那归钟了。
“归!钟!”
秦越不知是多少次在内心里咬牙切齿的念叨着这个名字,想到那归钟得意的笑容,秦越在心里一次次的发誓,来日定要灭了归钟满门,以报那灭村之仇。
想到姜坤,秦越伸手摸了摸胸口,小心翼翼地从胸口拿出一个香囊,仔细打开香囊,只见里静静躺着一颗五彩石头,秦越拿出这颗石头,对着月光,衬着银辉,只见这石头拇指大小,金,绿,蓝,红,褐五种颜色仿佛无规律的排列在一起,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异常,若不是早上它的惊人表现,恐怕秦越也只会当它是一颗漂亮的普通石头而已。
这石头来历神秘,得来也很蹊跷,可这石头连姜坤也奈何不得,最终反被其灭,救了秦越一命。秦越有种预感,这石头不止早上展现得那么简单,恐怕还有更大的秘密,但这也是一个引祸石,若是被他人知晓,恐怕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因此,他心中决定,这个石头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哪怕是再亲近之人。
秦越小心的将石头放入香囊,用粗绳将香囊缠好,重新挂在脖子上放入胸口,拍了拍,又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