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以那样的状态撑到了运动会结束,然后我们全班一起照了张相。后来我看到照片的时候小婕是笑着的,又过了很久我问小婕为什么当时是笑着的,她说照相的时候就得笑着啊。原来有的时候笑不能够表示此刻的心情,它仅仅是种表情而已。
从那以后我记住了“照相的时候就得笑着啊!”这句话,尽管我照样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我每次照相的时候都会想起这句话,而当想起这句话的时候也就笑不出来了。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我们总是喜欢用时间这洪水冲走这青春的杂石,但是却忽略了时间久了这些杂石积累久了也会成为山巅,到了那一天我们再想清理曾经轻而易举的杂石已经是近乎痴人说梦的事情了。
运动会没过两天就星期了,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舅舅在我家里,舅舅在省里的另一个工业城市工作,平时极少回来。不过等我回家的时候舅舅第二天就要走了,他会路过市里呆一晚,因为他要看在市里住院的岳母。那时候我对大学的渴望极其强烈,不过却没有机会自看看某所大学。我想趁着这次机会和舅舅一起去市里找姐姐,参观一下姐姐所在的大学。
第二天走的时候我看出了我妈的不舍,因为将近一个月没见到我了,我却在家只呆了一个晚上就又走了。但是我觉得自己只有参观了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子自己才能够有更大的毅力坚持下去,在一望无际的未知道路上坚持下去。
在路上我和舅舅很少说话,我实在是找不到话题,因为我和舅舅接触实在是太少了,我小的时候舅舅经常带着我玩,不过他成家以后我和他就没有什么接触了。
虽说我是这个市的人,但是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去过市区,出过最远的门就是去舅舅家了,其他地方都没有去过,所以我看到外面的一切都觉得特别的新鲜。
到姐姐的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们一起去了医院看了舅舅的岳母,然后一起吃了一顿很丰盛的饭。下午的时候我和舅舅在我姐的带领下在姐姐所在的大学里参观了一下,虽说是一所比较次的大学,但是它的规模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风景很不错,尽管我看到很多大学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符合我对大学的憧憬的。
参观完学校我们又一起去了一个公园,然后买了票一起去看了猴子。那个时候觉得快乐真的好简单啊,我和姐姐看着一群张牙舞爪的猴子都能够很开心的笑,我们还比看谁拍的猴屁股红。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呢。
晚上的时候姐姐回学校了,舅舅找了一家公寓式的酒店。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在酒店里过夜,更别提在这么当时我认为很高档的酒店了,当时的样子用旧时代的农村人进城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这让当时的我意识到原来人们也可以这么有滋味的活着,原来活法儿有这么多种,但我前十几年怎么就只看到了一种活法呢?
这个周末没有和小婕联系,加上我们之前的不愉快,我真的很怕小婕会对我失望。回到学校后我的心情还是很失落,因为我对我们的未来越来越没有信心。
李逸一来就兴奋地和我说王冉答应了他如果他们以后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话,就给他一个机会,不过前提是这一年不准再打扰他。我很为李逸感到高兴,因为王冉的话让我看到了她的转变,但是又为张翔有点难过。
张翔是那种很善良的人,他的心思很细腻,但是可能是人长得不太帅吧,总是女生缘不太好。我觉得谁当他的女朋友真的会很幸福的,因为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许多我自惭不如闪光点,他的每一个闪光点都足以照亮对方的世界。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怕我不和小婕说清楚她又会胡思乱想,因为这丫头实在是太敏感了。于是我给她写了个纸条让她晚自习等我,当然了,又让刘莹莹当邮递员了。
下晚自习后小婕很兴奋的说:“今天怎么会想起来和我一起走啊?”我疑惑的问她:“你没生气啊?”小婕大度的说:“干嘛要生气啊?两个人之间发生点不愉快很正常啊,有时候我希望发生一些事情能够增进我们的感情,但是我又很怕这些事情会毁掉我们的感情。”
我没想到小婕会说这样的话,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安慰她说:“现在别想这么多,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不要想这些分散我们精力的东西了。”
“那你可以做到每天什么也不想吗?”小婕反问道。
“不能。”我苦涩的说。
“我知道你心里也有许多苦衷的,但是我希望这些东西不要成为你前进路上的负担。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的,尽管现在我们的爱情很苦。”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宿舍门快关门的时候。我能够清楚地记得当时小婕说话的一停一顿,尽管当时我们的话语里满是苦涩,但是对于当时一周说不了几句话的我们来说也算是甜蜜的了,当时的我们是多么的懂得知足。
高考的压力来了,同学们收敛得多了,下课的时候很少听到闹哄哄的声音,大家都是一下课倒头就睡。听一同学说他们寝室有一同学每天学到夜里一点多,还有一哥们每天四点多就起床学习,学校都是准时熄灯的,我们几乎每个人都买的有充电小台灯。
我之前的小台灯坏掉了,无意间跟小婕说到了,她就给我买了个,上面她还贴了个心形的纸。我是不太愿意要小婕给我买的东西的,因为这是小婕用她的生活费给我买的。我用着小婕给我买的东西心里总有一种愧疚感,因为除了小婕生日我送过她礼物外,其他基本没有送过她东西。
今年过生日的时候小婕送给我了一条腰带,给我的时候她问我:“你知道送腰带的意义吗?”我猜道:“拴柱这个人的心?”小婕很明媚的笑了一下。
那条腰带我用了很久,它也的确栓了我的心很久。后来那条腰带坏掉了,我也一直坚持用那种款式的腰带,尽管现在看起来有些不入流,每当有人问我干嘛还用那种款式时我就和他说:“这种款式可以防止男人变坏啊!”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他们大多损我几句,每当他们损我的时候我都一直在想着那条腰带,那条可以拴住我心的腰带。
在我生日的当天早上的时候我到班里的时候,我发现桌子上面有两个煮熟的鸡蛋,上面写着“Happybirthday”,还画了笑脸。我一看笔迹就知道是小婕写的。当时我觉得心里特别暖,我朝小婕的方向望去,原来小婕正在看着我,看到我看她,她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微笑,可以把我的冷漠融化掉的微笑。
那两个鸡蛋我舍不得吃,我一直保存着,直到它们变质了我才扔掉。后来我和小婕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小婕很吃惊。可能她想不到看似冷冰冰的我也会有这么细腻的时候吧,反正吧,我总觉得那是我一直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