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的早晨,小雨下着,这条路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就算阳光尽好,也无人再愿意来到这边了,满是尘土飞扬,混泥土车一辆接着一辆,老巷的门被堵住了,站在这门口,李然并没有多想,他好似真的知道什么叫失去了,眼睛不禁酸了起来,他并没有哭出来,33年的日子,他真的成熟了..
2012年1月1日,元旦的早晨,阳光不错,这已是李然住在市区的第10个年头了,今天他回到了年少时居住的那个老巷。
老巷有一个很幸福的名字,叫团圆巷,巷子并不长,站在巷口往里看,也就30多米的样子,巷尾的中间是一盏老灯,老灯从李然出生开始就在了,整条巷子也就这么一盏公家灯,巷子的两旁住的一家一户的一居室,一家子住在这,虽然小却很温馨,所以这里也就叫做团圆巷。
李然敲了敲巷子深处的一户人家,门并不没有随着他的敲门而被打开,李然没有再继续敲门,而是站在那,过了大概有一两分钟吧,门被打开了,一个弯着背的老人,缓慢的开了门,“爸,我来看你了”,老李却显着有些愧疚的没有回答,老李的身体不好,李然曾多次试图将老人家带到城里居住,接受好的治疗,却都被的顽劣的拒绝了,每次都是很难听的话语,李然并没有因为这些而生气,虽然在李然12岁那年,就彻底失去了来自老人家的父爱,他也不曾有一丝憎恨。
李然点了一炷香,磕了两个响头:“妈”,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他跪在那,泪水打湿了围脖,并没有哭声,老李用手摸了摸了眼睛,驮着个背想把李然赶走,每年李然回来给母亲上香的时候都会哭,然而李然只要一哭,老李便会把李然赶走,今年是母亲的20周年李然不顾父亲怎样的辱骂,推打,他始终跪在那,老李的身体也更是不如前几年,没推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突然犹如撒泼的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李然茫然了,忙着把父亲扶起来,坐在旁边的躺椅上,父亲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的让李然很愧疚,李然这边起身要走,父亲扶着把手,猛地站了起来,蹒跚走到李然身旁,一把抱住李然,李然懵了,他不懂老父亲的一举一动。
老李抱着李然,哭的越来越厉害,好似把一辈子的愧疚与伤痛都一次倾泻而出,李然缓缓的抬起手来,放在父亲的背上,抚摸着这驼着的老背。犹如得到安慰一般,老李的哭声没了,渐渐地,一切都安静了。老李和李然坐在床边,老李把这20年来的所有伤痛都说给了李然听,这晚李然没有走。第二天早上,老李跟着李然到了城里..
1980年7月23日,老李还是青年,还是一个没有经历多少风雨的男人,那晚,他的妻子疼痛的不能忍,老李手忙脚乱的叫上了家对面的老张,隔壁的老黄急冲冲的坐上了巷子里唯一的一辆小车,车子是老张的,老张谨慎的开着车子,却不时的被老李妻子的尖叫声吓着,大晚上的,整条公路上就这么一辆车,这么一批人,当然还有就是李然,他在不久后,在县医院呼呼坠地,老李抱着他,人生第一次感受了生命的奇迹,护士抄着口土音,让老李快点给孩子起名字,要办出生证了,说来也好笑,老李拿着个笔,坐在县医院门口有模有样的写着,什么,李狗蛋啊、李中华什么的、字可不是一般的难看,老张走到了老李身旁,看着老李手心的名字不禁大笑起来。
老张也算是个文化人,小学毕业,便在父亲的面店工作,父亲在老张20岁那年,便走了,只留下老张一人,老张并不是亲生的,他是在5岁那年,被遗弃在面店的小孩,老张的父亲终生未娶,就只为更好的照顾老张,老张并没有让父亲失望,学了一手好技艺,却因为恋恋不舍,毅然决然在在巷子里做着个小生意,他常说:“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做出父亲的面。”
老张,抢来笔,大摇大摆的写下李然这个大名,随着出生证的盖章,李然这个人就这么出现了。
老黄在车上睡着觉,忽然车子响了起来,吓得老黄哧溜一下滚下了车,原来是老张故意踹了一下自己心爱的车子,只为释放心中的喜悦。老黄和老张回去了,老李在医院陪着妻儿。
回去的路上,老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嘴里说着:这铁壳子居然还会叫,可把我吓坏了!”
没一会儿,便到了巷子口,东南方却也悄悄亮了起来,老张略显疲态,面店还是开门做生意了,面店在巷子口,巷子虽然不深,但是周围有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巷子,没一会儿,面店坐满了人,面条供不应求,门口还是很多人,老张一一道歉,便收拾收拾桌子,人都散了,老张关了门,坐在那休息去了。这时,面店的门砰砰作响,老张开了门,看着憨笑的老黄,老黄很胖,因为特别爱喝酒,所以邻居都叫他黄酒,今个儿,他又买了一瓶白酒,找老张来喝酒,老张随便做了两个小菜,弄了盘花生。两人干了最后一杯,老黄便趴在了桌子上。没一会儿,走来一女人,抱着个孩子,孩子甜甜的还在睡着。只见那女人,狠狠地揪起老黄的耳朵,老张连忙上手拉住女人的手:“哎..哎..哎..。嫂子,是我请黄哥喝酒的,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对啊!”,女人没做声,便气冲冲的回去了,这下老黄可倒霉喽!
晚上,老李在县医院门口的公用电话那,打了个电话给老张,希望老张可以来接一下他们一家子,老张很高兴的答应了,并且准备了几个毯子,晚上就出发了。
时间也是快啊,就这么的,李然长大了,六岁了,也是上小学的年纪了。老李带着李然去了巷子附近唯一一个小学,小学很简陋,简简单单的几个平房,校长和老师在一起也就这么3个人,校长的妻子是学校的文化课老师,女儿是学校的全科教师,校长的女儿叫张玲,今年22岁了,因为是文化人吧,所以长得很清秀,张玲唱歌特别好听,以至于在今后的日子,老张深深的迷恋着张玲。
开学第一天,老黄带着女儿黄欣来到了学校报到,憨厚的老黄,有着这么一个可爱模样的女儿,不知引来了多少人的羡慕,老黄也总是洋洋得意的说:“我黄某人,都是因为娶了个美人儿,才有这么一个漂亮女儿。”黄欣比李然大一个月,所以李然每次见到黄欣总是叫着欣欣姐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有羞花之容,却是汉子之心啊,黄欣的母亲很美丽,却因为天生一个汉子的性格,不得不嫁给憨厚的老黄,黄欣也得到自己母亲的真传啊,汉子的性格不差。
“上课了,你们坐好啊。”张玲这边说着,小朋友们却不当一回事,还是大笑大哭大闹着课堂,这时突然有一个矮小的小男孩,利落的小军装,小光头,大叫着:“你们都给我安静了!”这略显霸气的一声吼叫,倒还真得起作用了,课堂顿时安静了起来。
这个小男孩就是宋壮,宋壮的爸爸是退伍军人,义气当头,从小教育宋壮在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一定要学会帮助别人,所以看来教育的是可靠的。
这天老李很忙,改革开放了,人民富了,各家都建起了自己的小洋房,老李跟着工程队忙活着。老李没什么技术,就是做做苦力,搬搬砖什么的,几十斤的沙子,搬到一个个工地,每天挥汗如雨,却异常快乐。
下班后,老李买了瓶白酒,去了老张的面馆,老张准备了小菜,老李一家都来了,庆祝李然上学了,李然很开心,从出生那天,李然就好似很喜欢老张一样,李然总是很喜欢缠着老张,每每和巷子里的伙伴玩累了,他就会跑去找老张,老张则会给他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坐在一旁看着李然。
饭桌上,“你看这李然吃着吃着又睡着了”老张说笑着李然的可爱,发自内心的喜爱李然,大人们聊着,李然睡着。
“张达(老张的名字),你看你和我们一样大,咋还不娶妻生孩子啊,这26岁了可不小了啊。”
“我不急,这人生路漫漫,我何必这么早把自己困住呢?”
老张的思想在那时,可算是比较先进的,这可能和老张爱听收音机有关吧,老张的面店有一个很大的收音机,老张每天只要一开门便会打开收音机,一直到面店打烊。老张的生活可算是轻悠悠,不急不忙,谁知道他现在的生活可以为之多久呢?
老李一家回去了,老张关了灯,回到巷子里的住屋去了,这一天可算是结束了,疲惫的老张没有洗漱便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