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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美人夜访

四人的聚会一直进行到深夜方才结束,上官仙儿意犹未尽的选择留下过夜,可怜的雷波只能独自离开,而为了避免惹人闲话,茯苓与上官仙儿一起把雷波给送出了药堂。

没有法力的雷波只能打着灯笼照亮归路,夜静无声,天上明月大如盘,远处灯光一闪一闪的跳动,仿佛在弥补天上缺少星星的遗憾,雷波只觉得内心无比平静,从修炼中脱离出来,以不一样的角度重新注视这个世界,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总会走得很快,当停下手中一切事情的时候,我们才会发现自己错过的东西很多很多,此时的雷波就有如此感觉,心中既是遗憾又是贪婪地享受着眼前的风景,脚步从容而缓慢的向着居所而去。

当雷波回到居所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雷波直接朝着睡房而去,只是经过书房时习惯性的往里一望,却见在灯火摇曳之下,一个人影随之伸缩不定。

有人在里面!是谁!?

雷波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破门而入,而是猜测会是何人出现在自己书房里,暂时失去法力的雷波就连个兔子都捉不住,想要破门而入更是难上加难,如果房中之人带着歹意,雷波破门而入也只能是把自己送进虎口。

沉吟再三之后,雷波决定以静制动,首先搞清楚房中到底是何人之后,再做下一步的决定,打定主意之后,雷波放松脚步的走到窗边,刚要往里探看时,房里却传出了一个让雷波魂牵梦萦的声音。

“这里是你的地方,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进来吗?”

雷波从来不敢奢望能再次看到陆凤瑶,此时听到陆凤瑶的声音,雷波仿佛觉得身在梦中一般,只是内心却大声嘶喊着告诉自己,这并不是梦!

快步走到房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心中的激动后,雷波才轻轻推开眼前的门,抬步走了进去。

一身红装的陆凤瑶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书桌的一些纸张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仿佛没有看见雷波进来一般。

雷波在看到陆凤瑶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痴了,这可以算是雷波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陆凤瑶的真容,虽然脑海里早已刻印下陆凤瑶的容颜,但当陆凤瑶真实的出现在眼前时,雷波所承受的震撼是无法言语的。

“你怎么来了?”雷波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心中虽然欣喜,但也怕陆凤瑶会有危险,心头千般言语只能化为简简单单的一句,其中的意味既甜又涩。

“天下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只要我愿意,就连你师父的闭关之地也可闯一闯,你这小小的地方,我怎么不能来了?”陆凤瑶傲气万千,但其娇俏容颜却动人无比。

“你不该来的,如果让人发现,只怕你会有危险。”雷波回身把门关上,却不敢上前靠近。

“你这是在关心我?”陆凤瑶定定的看着雷波,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雷波有点手足无措,双眼不敢与之对望,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应对。

陆凤瑶娇笑一声,心中已是明了,挥了挥手中的纸张,说道:“好了,不逗你了,这些都是你写的?”

雷波刚放下的心立即又提了上来,急忙往自己收藏着秘密的那一角望去,当看到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时,雷波提着的心才又放了下来,回道:“这些都是我打发时间乱写的,让你见笑了。”

“笑?我为什么要笑?你写的又不好笑?不过,字倒写得很好看。”陆凤瑶一张接着一张的翻阅,像是在以此来探知雷波的为人。

“谢谢赞赏,不过,你冒着危险而来不会只是为了看这些的吧?”雷波对陆凤瑶的动作无比在意,害怕其不经意的发现不该发现的东西。

“当然不是,我是来看你的,你站那么远干嘛,过来点,让我看看。”陆凤瑶把手中纸张放下,双手环抱胸前,娇嗔道。

雷波心中感动,却压抑着心中情感,无奈的张开双手道,“谢谢你的关心,如你所看到的,我很好,快点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好?好在哪里?像个废人一般也能算是好?枉蜀山还自称天下名门正派之首,连这点小伤也治不好,我实际看不下去了,你跟我走吧,我保证帮你恢复修为,并且更胜以往。”陆凤瑶像是在为雷波不肯接近而生气,又像是为蜀山没有医治好雷波而生气。

“蜀山就是我的家,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虽然现在失去了法力,但很快就能恢复,我感谢你的好意,但请你不要抵毁蜀山,你走吧,不送。”雷波没想到陆凤瑶会说出如此一番话,其起点是好的,只是对蜀山的抵毁之言让雷波不喜,当即板着脸送客。

“你赶我走?别人请我来都请不到,你居然敢赶我走!”陆凤瑶美目圆睁,一脸不敢置信,像是遇到了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而这件事就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走吧,我请你不要再来了,正魔有别,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雷波低着头,不敢与陆凤瑶对视,语气强硬之中却带着一点不忍。

陆凤瑶猛的站了起来,体内法力如狂龙复苏,无形的气场向着雷波冲击而去,书桌轰然落地,桌上的纸张腾飞而起,向着雷波的方向四处飞扬,此时失去法力的雷波根本没有抵挡之力,眼看着攻击就要临身,雷波闭上双眼,准备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

“哇!”雷波直接被撞飞到墙上,逆冲而上的鲜血脱口而出,右手撑地,左手按着胸口,雷波慢慢的撑起身体,靠着墙壁挣扎着要起来,漫天的纸张开始飘落,一些沾染鲜血的纸张在其中特别刺眼。

陆凤瑶失神的看着那沾上点点殷红的纸张飘落,无意之中像是发现了什么,双眼突然定格在两张画纸上,右手遥遥一吸,两张画纸被牵引着飞到了陆凤瑶手上,只见一张沾着鲜血的画纸上画着一个全身隐藏在破烂衣服里的乞丐,而另一张却是身穿红裙的女子,只是其五官未曾画上,不知画中之人是谁,但两幅画隐约之中透露而出的气势与陆凤瑶是如此的相似。

“这是你画的?”陆凤瑶声音略微颤抖的问着,当看到那殷红的鲜血时,内心不由得一痛,暗暗为伤着雷波而后悔。

“如果你要杀了我才肯离开,那你就动手吧。”雷波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没有理会陆凤瑶的问题,目光坚定,像是做好了接受死亡的准备。

陆凤瑶没有想到雷波性子如此倔强,但转念一想,雷波劝自己离开又何尝不是好意,只是因为自己的强硬才造成眼前的局面,如果继续强硬下去,雷波这个傻子一定会以命相拼,想通其中关键,陆凤瑶仪态万千的朝着雷波缓步而去。

那一颦一笑是如此的勾人心魄,扭动的细腰是如此的动荡心神,雷波只觉得呼吸越发的粗重,心中的倔强开始融化,双眼左右躲闪不敢直视迎面而来的陆凤瑶。

陆凤瑶很满意自身的魅力,看到雷波的倔强即将崩塌,不由得娇笑出声,这笑声如同擦着雷波的耳边而过,让雷波的双耳变得通红。

“看在这两幅画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但是,”陆凤瑶停顿了一下,把那幅未曾画好的画递了过去接着道:“你必须把这幅画画好,然后送给我!”

雷波把画接过,看着陆凤瑶手上的那一幅,雷波伸手就要拿回来,但陆凤瑶比他的反应还要快,直接把画收在背后,娇声道:“这是我的!你不是想我走吗,可以,只要你答应我,我马上就走。”

那幅画既然已经落在陆凤瑶手上,想要拿回来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事,雷波内心挣扎,终于放弃要把画拿回来的想法,但要把另一幅画画好并送给陆凤瑶,雷波心中是有所抵触的,一旦答应下来,陆凤瑶就有理由再次前来,虽然心中隐隐的觉得欢喜,但理志却提醒雷波不能答应,只是这也是送走陆凤瑶的唯一方法,雷波左右为难,但如若眼前的事情不能解决,又何来的以后?

“我答应你。”陆凤瑶的突然出现让雷波措手不及,而且刚刚的动静或许已经被人察觉,雷波没有时间仔细考虑,只能先答应下来,让陆凤瑶离开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下次见面之前,你可要把画给画好。”陆凤瑶上前一步,右手贴在雷波胸前,手中法力直接输送进雷波体内,一边减轻雷波所承受的痛苦,一边为其治疗,幸好只是轻微的撞伤,陆凤瑶很快就把手给收了回来,然后拿出随身的丝巾擦去雷波嘴边血迹,带着不舍与歉意接着道:“我走了。”

雷波没有拒绝,默默的接受陆凤瑶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压下心中挽留的冲动,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把丝巾小心的收入怀中,陆凤瑶转身朝着倒在地上的书桌轻轻一挥,只见书桌立即腾飞而起,落在原本的位置上,紧接着右手朝着凌乱的四周不停挥动跳跃,地上散乱的各种物件都朝着原本的位置而飞去,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房中摆设变得与原来一模一样,其中一些破损的物件也神奇的修补完好。

看到房中一切恢复如初,陆凤瑶才满意的朝着门外而去,雷波相送到门外,目送着其腾空而去,直到其如流星般消失时才转身回房,房中仿佛还留存着陆凤瑶所特有的幽香,雷波看着手中的画,难言的冲动驱使着他要完成这幅未曾完成的画,快步走到书桌,雷波一边磨墨,一边感受着房中残留的气息。

当完成最后那一笔时,雷波才脱离那奇异的状态,激荡的心得以平静,但跃入眼中的却是那栩栩如生的画,雷波仿佛看到已经离开的陆凤瑶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略略失神之后,雷波全身脱力般靠坐在椅子上,对于这幅画,雷波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脑海里全是空白。

手中握着沾血的画,陆凤瑶心中既甜蜜又担忧,一路上飞得并不快,脑海里全是雷波的身影,刚刚飞出蜀山,陆凤瑶直接降落在一片湖泊上,湖中央有一块巨石冒出水面一丈半,陆凤瑶直接站在巨石上,把手中的画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后,俏脸上的复杂之情立即变得阴沉如水,转过身冷冷道:“看够了吧?看够了就给我滚出来!”

“陆教主别来无恙啊,想不到药村一别,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上官道我不再隐藏身形,大方的出现在巨石的边上。

“从我进入蜀山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陆凤瑶不认为自己有错,率先发难。

陆凤瑶恶人先告状,当面指责上官道我的不对,如此行为当真是娇蛮无理,但上官道我也拿眼前的小姑娘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笑笑道:“陆教主大驾光临,老夫应当出门相迎,只是陆教主不想让人打扰,老夫只好暗中作陪。”

陆凤瑶丝毫不理会其中暗含的意思,右手一挥,毫不在意道:“我已经出了蜀山,你请回吧。”

上官道我何曾试过被人像是赶苍蝇般驱赶,多年的修心养性让他不至于失去从容,但不喜欢陆凤瑶是肯定的事,喜欢归不喜欢,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当即正色道:“老夫有一事相求,请陆教主放过老夫的徒儿可好?”

陆凤瑶蛾眉一跳,冷声道:“什么意思?”

“老夫不介意你们之间有往来,”上官道我首先摆明自身立场,略作停顿后继续说道:“只是正魔有别,无论雷波如何作为也难堵天下众人之口,你可以率性而为不顾天下人指责,可你有没有为雷波想过,你让他如何面对蜀山,如何面对天下人?勉强只能导致悲剧,趁现在还有转弯的余地,悬崖勒马方为上策。”

陆凤瑶听到上官道我并不阻止自己与雷波的往来时,脸色有所缓和,但上官道我的一个转折却让陆凤瑶脸色更为难看,伴随着上官道我最后一个字的落地,陆凤瑶身上的杀气难以抑制般透体而出,四周虫鸣之声瞬间消失,此地如同死亡之地般死寂无声。

“谁敢有半句指责之言,我便杀谁,哪怕杀尽天下人!”陆凤瑶有这种霸气并不是一时的气晕头脑,身为统一魔教圣一教教主,陆凤瑶有这个能力为自己的话负责,哪怕是面对着上官道我,陆凤瑶也没有任何顾忌。

血腥之味扑面而来,上官道我仿佛看到未来尸山血河的情景,明白到此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除非把陆凤瑶永远的留在此地,否则只能听天由命了,虽然上官道我修为比陆凤瑶略胜一筹,但陆凤瑶一心逃跑的话,上官道我也不可能阻止得了,再三思量之下,上官道我放弃了心中所有阻止的想法,叹了一口气道:“一切随缘,陆教主不要过于执着,只要你不伤及无辜,老夫可以不阻止你们往来。”

“哼,我不受任何人威胁,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没其它事的话,就此别过。”上官道我的让步让陆凤瑶心中杀意有所收敛,但陆凤瑶修为毕竟不是自己一步一个根基修炼而来,接受传功的后遗症在陆凤瑶极端情绪之时自动触发,此时的陆凤瑶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无边杀意汹涌而上,一边竭力稳住心神,一边表明自己的态度,语毕,不等上官道我作何反应,直接转身飞走。

以上官道我的修为自然能看出陆凤瑶此时的不对劲,但上官道我并没有阻拦其离去,稍稍聪明的人都不会与失去理智的人生死相搏。遥望着陆凤瑶离去的方向,上官道我喟然一叹,心中不仅仅为雷波而担忧,更为即将卷入其中的人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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