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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选择

刘胖子全身都是雨水,厂房里的干燥让他舒爽了不少,只是还没等他脱衣服,眼角的余光就让他看见了安静待在旁边的一条狗。

一条,瘦不拉几的,浑身充斥着斑驳伤痕,鲜黄毛发已经在生活的铁拳之下变成黑黄色的野狗。

这野狗被关在了笼子里,笼子旁边还有一个鲜明的计时器,上面显示的是:350秒,此时正在往下掉,不用说刘鑫都知道时间走完这狗肯定就出来了。

狗的旁边还有还有一个录音机,显然,这里面能给他一些提示。刘鑫知道时间不多,快步走上,按下了播放键,果然,里面传来了周天的声音。

“20XX年X月X日,你下乡时遇到了一条野狗,于是你顺势呼吁人们保护动物,让这些小可怜们不再无家可归。你正义言辞的说要让S市再也没有狗贩子,街道上不再出现一条流浪狗,要让每条狗都能找到自己的家,让它们不再为食物发愁.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这是一条饿了三天的野狗。尽管在流浪的生涯中遭遇了无数人的践踏,但它依然顽强的生活着,并从未仇视过人类,更不会因为一些可怜的、可笑的、虚无飘渺的原因去攻击人类,而强悍的嗅觉则是它能活到现在的原因。如果你能在它出来之前喂饱它,它就不会攻击你,现在,让我看看,医学院出身的你能不能做到保护自己的同时喂饱它。或者,杀死它。”

刘鑫的呼吸停滞,他真没想过会是这种局面。录音机旁边,有一个医药箱,还有.一把西瓜刀。

杀了野狗吗.那估计就输了吧。可是.真的要喂它吗?刘鑫还记得,在他进来的时候野狗还是趴在地上的,但是看到他的瞬间,却是站了起来,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它,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它的眼神是狂喜。

什么时候,他能分辨狗的眼神了,还是说这条狗的情绪太明显?

现在,这条本应该是黄色的却被生活摧残成黑色的野狗,正紧盯着他。

刘鑫惨笑一声,颤抖着拿起桌上的西瓜刀,这个以往简单无比的动作,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艰难。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回自己居然能体验到“割肉喂鹰”。

割肉喂鹰这个故事广为流传,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然而讲这个故事的人肯定都没有尝试过割肉喂鹰的感觉,又怎么可能准确的表达出那种伟大的情感。

当你做出这种选择的时候.哪怕是不得不做而不是怀着怜悯之心去做,也会对这个典故有深刻的理解,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佛祖能做出那样的选择。

从医药箱之中拿出酒精,消毒了一番,看着自己肥胖的肚子,刘鑫掂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割肚子肉。

这很危险,因为伤口太大,容易流血过多休克。但是他觉得自己能及时包扎好伤口,否则他真不觉得能喂饱野狗,最关键的是,他也不觉得他喂了这野狗就能放过它,唯一能希望是他喂了之后这计时器会停下来。

刘鑫左手拉了拉肚皮,闭上了眼睛准备下刀。这并不明智,闭着眼肯定没睁着眼安全。解剖他是学过的,可惜这么多年下来只记得基本常识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爸爸.”周天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细语:“因为他要还债,这是他欠我们的,也是能救他的唯一方法。”

女孩泪眼朦胧:“救?”旁边的美妇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真的还有救?

如果自残能抵消罪过,那官员没几个是健全的。

此时,全国人民都在看着一场好戏,S市的********,正在直播勇者斗恶狗。

“卧槽,这是哪路大神这么猛,连********都敢动。”“肯定不能杀狗,杀狗就完了。”“干的好,玩死这帮贪官,他要真敢割肉喂狗那就是条汉子!”“这肚子大的,简直肥的流油。”“拍下来拍下来,这下有好戏看了。”无数人瞪大了眼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还有网络直播。

“小赵,怎么样?”“电视可以关,网络没办法。”“那就别关了,关了反而麻烦。”

“这是谁做的,我们国家还有这种实力的黑客?”“如果是Gas应该能做到。”“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马上找到他。”

与此同时,几个刚才还在有说有笑的中年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他们可不知道,周天还有这个计划,这让几个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刘鑫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冰冷的刀锋紧贴着肚子。

心中一狠,妈的,不就是切肉吗。他正准备用力,野狗却是忽然叫了起来,“汪汪!”

这声音之凄厉,让刘鑫吓了一跳,撞在了桌子上,手一滑还在肚子上划出了一条血口,但伤口并不深。刘鑫睁开了眼,苦笑道:“我说狗兄,你别叫了成不,我这不正准备割嘛。”

野狗根本不理他,龇牙咧嘴,继续狂吠不止。刘鑫无奈,看见时间已经到了150,又把刀放在了肚子上。“我说你呀,真别叫了,很疼的,你让我好好割成不,我这也差不多该死了,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刘鑫是真看开了,自己这估计是活不了了,喂喂狗也没什么,最多就痛点。野狗这时候反应更激烈了,不止叫,还撞着笼子,砰砰作响。

刘鑫放下刀,一屁股做了下来:“我说你啊,还不满意?要不我干脆抹脖子算了,你出来了吃整个,我这一百八十斤,够你吃了吧?”

另一个房间内,周天笑笑:“如果没干劲,游戏就不好玩了呢,自暴自弃不是件好事。”刘鑫的女儿,刘小月苦苦哀求:“天哥,你放过我爸爸好不好,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给你。”

刘小月大概是遗传了她母亲的基因,一张脸蛋确实很漂亮,********,此时梨花带雨更是楚楚可怜。周天不为所动,淡淡道:“小月,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刘小月绝望了,在她心里,周天是很厉害的,她也明白,这时候是不可能有人能救刘鑫的。

刘鑫靠着桌子,背后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得他生疼,刘胖子反手一抽,没拉动。

“抽屉?”没错,是抽屉,只是打不开。刘鑫原本绝望的心情有了些波动,对着野狗道:“他不会玩我的吧,咦,你怎么不叫了。”刘胖子惊奇的发现这野狗居然不叫了,绿油油的眼睛正看着他的手。

刘胖子一声惊呼,他看见了野狗脖子上的钥匙。命运的线条在交错,思维的灵光在闪耀,这一刻,刘胖子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成功的时候会激动得忘乎所以。

“不会是这抽屉里有肉吧,我拿钥匙,你不会咬我吧?”刘胖子伸手探了探,野狗果然没咬他,反而还舔了舔他的手。

刘胖子这下真明白了,双手解开狗环拿了钥匙,摸了摸野狗的脑袋。

换以前他绝对不正眼看这狗,又脏又臭的,但此时他竟觉得这狗有几分可爱可怜。果然好狗!

“不会攻击人类,哪怕被很多人欺负过都是如此.我们呢?哈哈哈.因为一些什么狗屁的病菌就要把你们赶尽杀绝,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刘鑫涕泪横流,加上那喜剧的身材,看上去说不出的滑稽,“嗅觉是你活到现在的原因,闻到了抽屉里的肉对吧?”

刘胖子哭笑了一会,抖着手把钥匙插进锁扣里,嘿,还真插进去了。

“这都行?”“线索太明显了吧。”“我表示想看********割肉喂狗。”“求教大神这狗啥品种。”“这胖子运气真好,话说回来,换我上去不一定想得到,谁看见那西瓜刀都觉得是要割肉了吧。”“那录音机是诱导啊,还医学院出身。”“胖子这一手可以的,本来都准备割肉了,就算是被迫无奈,好歹也算得上是善良的。不过,狗明显更善良。”“这一关算过了吧,还有没有下一关?”“什么垃圾游戏,做的太明显了,就不应该把肉放抽屉里,看这狗官有没有胆子喂。”人们议论纷纷,各持己见。

刘小月这下是峰回路转了,眼泪未干,笑容甜甜的:“我就知道天哥最好了!”周天笑了笑:“不要高兴太早。”

刘胖子手一扭,一拉,抽屉还真开了,只是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刘胖子愣了愣,还不死心的伸手进去摸了摸,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一下刘胖子死心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狗哥,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看,你还是吃我算了,见鬼了,害我白高兴一场.”刘胖子左右看了看,这桌子就这么一个抽屉,没别的了,难道别的地方有藏肉?

看着那鲜红的数字,已经跳到了110,就算有,这厂房这么大,估计也没时间给他找了。

这狗善良,不一定会吃他,但他也算是失败了,他甚至怀疑,就算他割了肉下来,这狗也不一定会吃。换成了人.人饿急了,什么都会吃的吧。

“狗兄弟,我割肉你吃不?哈哈,不一定吃吧,我们人啊,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你饿了这么久还不想吃我,不然我割肉的时候就该兴奋了吧,哪还能让我拿钥匙。我说,你一定要吃我啊,不吃我估计就饿死了.我呢,死有余辜,你千万别客气,看看这肚子,没少公款吃喝。”

看直播的人也傻了,本以为找到肉了,可以过关了,哪知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里面居然毛都没一根。真是日了狗了,这作者真他妈恶心。不少觉得太简单的,骂刘鑫的,都沉默了,这简直是让你先体验一下割肉,然后找到线索的狂喜,再到绝望,大喜大悲呢这是。

“唉,这胖子真可怜,就这么被耍了,真没抽屉了,这桌子我家里有一个同款的,就下面一个抽屉,背面也是没有的。”“真要割肉喂狗啊,作者太没人性了吧。”“胖子不都说了他自己死有余辜吗,我估计贪了不少钱吧,不过也的确是可怜,贪官太多了,就他一个被这么整。”“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吧,时间还有点,到处找找吧。”

刘胖子正和野狗大眼瞪小眼呢,野狗见他不动,又开始叫了,不过是夹着尾巴的可怜叫声。

刘鑫傻了:“不对啊.你刚刚盯着我的手的,你嗅觉这么好,肯定有肉的吧。”刘胖子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疑惑道:“真没了,你这表现应该就是在这桌子里吧,难道是在医药箱里?”

刘胖子又翻了翻,还是没有。看了看已经跳到70的鲜红数字,刘胖子咬了咬嘴唇,见鬼了还,肯定有问题,他忘了什么?胖子眼睛一亮,敲了敲桌子,实心的。

“不可能吧,没夹层?”说着他把医药箱挪了挪,这一挪,胖子傻了。

这被医药箱盖在下面的桌子上,有四条划痕。胖子敲了敲,嘿,还真是空心的。时间已经跳到了五十,胖子乐了:“靠,原来刀是这么用的,也对,割肉用什么西瓜刀。”刘胖子顺着划痕把西瓜刀往里塞,再用力一撬,一块木板被撬开,里面.不是肉。

胖子愣了愣,里面是一行字,Whysoserious?

“日了狗,这机关太贱了吧!”“万万没想到啊,还以为通关了呢。”“时间都要到了,这胖子没戏了。”“日,里面没肉把钥匙挂在狗脖子上干嘛啊。”“没人知道这狗什么品种?”“为什么这么认真?哈哈,还以为里面是肉呢,结果是一句嘲讽,胖子要气死了吧。”“谁这么牛逼啊,我要拜他为师。”“这就叫人生处处有惊喜,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还有下一关的吧,我要看********单刷噩梦级废弃工厂,不会就这一条命吧。”“心脏有点问题都受不了这个。”

这一次,刘胖子倒是冷静了。临大事时有静气,之前的刘胖子要丢官,要入狱,人生怎么看都是个死,急得团团转。

但是真正到了要直面死亡的威胁,刘鑫反而还冷静一些了。

时间还有三十秒,刘胖子想了想,把桌子移到了灯光下。

他不觉得先知会这种无聊事情,肯定是有理由的。刘胖子撑着桌子,把头伸进了抽屉,带着希冀的心情左右看了看.还真有划痕。老办法,西瓜刀撬开,这一次里面真是肉了。

用手一掏,并没有什么机关,真正把肉拿到手里的时候,刘鑫脸色却不是得到希望的狂喜,屏幕上映着的,也是一张复杂的脸。用西瓜刀把袋子划开,刘胖子一阵乱剁。

“先知.你倒底想做什么.狗兄,我给你砍砍,这有点大啊,骨头也多.诶?这西瓜刀还真能砍骨头啊.”剁好了之后,刘胖子就在一旁着看野狗大吃特吃。刘胖子这下是放心了,他还担心这肉不会是下药什么的,一吃就完蛋,看起来是他多虑了。这时候,他脑子里想起了了录音机所说的内容。

“我市********下乡时巧遇一野狗,正巧准备用餐,见野狗可怜,刘书记把盒饭喂给了野狗..刘书记号召大家人人都应有爱心,打**心城市..”刘鑫愣住了,是这样吗?.那只是一次兴起,顺便打造一番形象而已,转头他就把这事给忘了。什么狗屁爱心城市,这念头谁还有多余的爱心,就算有,要么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年轻,要么就是有钱没地方花显得无聊的寂寞空虚冷.忽然,刘鑫眼皮一跳,那鲜红的数字,跳到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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