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阮莹雯赶回醉仙楼时,众人却早已离去,只有几个小厮在收拾残局。
“这位小哥,可以问一下,这房间里的人往哪里去了?”抓住一个小厮,阮莹雯问道。
“我不知道。”
“阮姑娘,在下正要去找你呢,可巧你回来了。”
阮莹雯转身,却见温玹琅踱步从外面走进来,想起中秋那日,心中倒有些忐忑,只怕他会像云易奚一样防备自己。
“呃……晓芷她们呢?”
“她们看你迟迟未归,便先去赴宴了,托我将你捎去。”
“啊?我是不是惹麻烦了?”
“那倒没有,不过……阮姑娘不在山庄吗?如何来了京都?”
阮莹雯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果然,自己一直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哦!其实我并不是山庄里的人,只不过当时意外进入,幸托江晴相助,我才在庄内谋得事做。便是你离去的那日,我也离庄了。其实我当时也是受云……形势所逼,还望二皇子莫见怪。”阮莹雯犹豫片刻,还是将真相说出,不管待会他怎么想,心中下意识的,都还是不喜欢撒谎。
“自然不会,既然这么有缘,那玹琅便交这个朋友啦!以后可以直接唤我玹琅。”
“好啊,那玹琅也别阮姑娘的叫了,唤莹雯吧!”
“只不过,你托我寻的人至今都还不知下落,倒是令我十分惭愧。”
想起江晴,阮莹雯又是一阵心酸。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多亏了她,自己才会走到现在,也是她,第一个给自己和亲情不一样的温暖。可是她至今下落不明,自己明明已经知道为谁所做,却苦于没有证据,什么也做不了。
“无碍。”
“我会让手下的人继续去寻的。”
“谢谢。”
“宴会快开始了,我们出发吧。”看阮莹雯有些心不在焉,温玹琅只当她是担心朋友的下落,便转移了话题。
“甚好。”
乘着温玹琅的马车,一路上倒也满足了阮莹雯的优越感。想起第一次看到这些守卫时,可一个个都耀武扬威,甚是得意,可眼下,却全都退避三分,安分的跪在一旁。
提起这个二皇子温玹琅,阮莹雯倒也打听到不少小道消息。传闻中他待人和善,礼贤下士,从不会对平民百姓端架子,而且文学武功,样样精通,算的上是最适合皇位的皇子了。
只不过她的母亲身份低微,原是一介宫女,后因有幸得到皇帝的宠幸,在半年内便被晋升为兰妃,听说皇帝甚是喜爱。只不过后宫佳丽三千,因她的身份,简直是个个都不喜她,总是在小事上和她过不去,上有皇后,谨贵妃,下有家境显赫的妃嫔,贵人。更令人奇怪的是,不管别人怎么难为,她也不反击,安安分分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久而久之竟也没有太多难为了。
“你似乎有话要说?”
“没有啊!”阮莹雯有些无语,自己有话早说吗?看温玹琅有些不信,随机补充道:“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进皇宫,心情有些激动吧。”
“原来如此。”
马车忽然打止,两人相望一眼,十分默契的下车。
皇宫里着实与别处不同,此时阮莹雯的心情倒真应了自己说过的话——心情激动。
虽然建筑有些生硬,但也更好的挥洒出它宏伟壮观的气势。
朱色宫墙,宫壁,无不有着棱角分明,线条清晰的特征。
两人继续往宫内走,所见之物,皆是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行,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其中有一座玉石牌坊,上面龙蟠螭护,玲珑凿就,甚为壮观。
两人不知穿过多少宫殿,再抬眼望去时,前方已然出现一座张灯结彩,红火通明的宫殿。巍然而立的重檐九脊顶的庞大建筑,斗拱交错,黄瓦盖顶,像是一座金銮殿。前面并排有十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两条巨龙,一条在上面,一条在下面,它们盘绕升腾,腾云驾雾,向中间游去。
“这便是今天国宴的举办地点呈韵殿,我们进去吧。”
“呈韵殿,这名字很好听。”
“算是吧。”
从远处忽然走过来一行人,最前面的两人衣服华贵,气质不凡,而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
阮莹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但也马上便意识到他们的身份,因为,就在他们出现在两人视线内时,自己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旁边之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
“二弟,好久不见啊!说起来,前些日子父皇调你去治理申河之水,当时自己有事没去送你,本以为你不会在意的,可你倒好,回来了竟也不通知一声。”说话的是那个穿红色衣袍的男子。
“大哥说笑了,我不也是有事才耽搁嘛。”
温玹琅又恢复了先前笑容可掬的模样,让阮莹雯有些怀疑,刚才那个浑身冷冽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大胆,你是谁?见到我们还不行礼!”
旁边那个穿蓝衣的男子忽然大喝一声,众人的目光瞬间都投在阮莹雯身上,一时间,反应过慢的阮莹雯直接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大皇子,三皇子……吉祥。”
“二哥,你带来的人不知是真没礼数,还是故意想给我们难堪?”
阮莹雯此时已经恨不得丢此人进黄河了,心里暗骂到底是谁要给谁难堪!
温玹琅像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恶意似的,依然笑容不减,良久方道:“此人不过是凤冕来使,何以要遵守这不必要的礼节。”
“你的意思是向我们行礼是没有必要的,温玹琅!你好大的胆子!”
“三弟可是忘了,别国来使可是不需要向除了父皇以外的一切人行礼,难不成,三弟是想……”话意已出,温玹琅索性便停了口。
穿蓝衣的那名男子瞬间便铁青了了脸,再说不出话来。
谁不知道,闽茗皇帝可是十分忌讳这些的,温玹琅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红衣男子也愣了片刻,良久才反应过来。
“二弟说笑了。只不过,凤冕来使不是先前便进去了?怎么,这位姑娘是……?”
阮莹雯有些紧张,没想到这穿红衣的心思挺细腻的,不仅盖过前事,还立刻找出问题关键点。也不知巧舌如簧的温玹琅能不能顺利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