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客船趣事(三)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星雨辰,他将纸展开,只见纸条上写道:
十斤药材,进九八家药铺,治愈七六个病人,赚得五金四银,积累三声二名,一本正经。
“先生好对,诚如先生所言,意境格局上稍差,但极其工整,完全配得上那阕上联了。”星雨辰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老者一听,甚是高兴,他虽上了年纪了,但骨子里依旧是个读书人,也曾自命不凡过。不过那日得星雨辰轻松将他所得的上联续出了下联,后又出一阕上联难倒了整船之人,如今他对上了星雨辰的上联,也说明他比整船的所谓才子才女们都技高一筹,读书人心高气傲,能胜人一筹哪能不高兴?
“哈哈,虽然老夫对出来了,但从意境稍差,老夫不准备公诸于人,就自己留下来当做收藏。老夫想将小友的上阕挂到喜妙居去,不知小友以为如何?”老者问道。
星雨辰心想:“这是来征求我的意见来了,只是不知道喜妙居是个什么地方?”
“老先生,不知这喜妙居是个什么地方?”星雨辰问道。
“哈哈,老夫又忘了小友少有出来走动。喜妙居是乾州城一茶楼,多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小友的上联极其精彩,若是挂到喜妙居,将会有更多人看到,供更多才子佳人观赏。若是集众人之力,能够为小友的上联作出一阕意境相配的下联,且不妙哉!”陈姓老者说得眉飞色舞,的确是个爱联之人。
“那但凭老先生处置便是。既然是要挂到喜妙居,不如我再出一上联,至今为止我也没有想出一相配的下联来,不妨让乾州城的才子佳人们为我续一续。”星雨辰道。
“星小友还有佳句?赶紧说来听听。”陈姓老者欢喜道。
“老先生莫急,我这上联不好说,须得写下来后再稍作解释才行。”星雨辰道。
“原来是这样。”陈姓老者给身边的随从吩咐了一句,“小友稍等。”
“真是麻烦老先生了。”星雨辰道。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老夫喜爱此道,一有佳句就心痒难耐,见笑见笑。”看着哈哈笑道。
星雨辰没有搭话,继续吃面。又过得片刻,老者的随从已经将笔墨纸砚取来,并在一旁的桌上展开。餐厅中的才子佳人们见桌上铺开了纸,好奇之下不约而同的走了过来,星雨辰与老者走到桌旁,对老者解释道是哪些字,待老者写出来后,众人都面带疑问,只见宣纸上文:
汤汤酒洒汁汗汤汤。
老者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星雨辰解释道:“老先生请看,第一字汤,喝汤的汤,但在一定的情况下,酒也可称之为汤;第二字汤,通烫,滚烫之意;最后两字汤汤,有大河汤汤之说。我们将整句连起来看,由于酒烫,欲喝之而洒了一身,酒汁和汗汁横流如大河汤汤。再有酒字和洒字,汁字和汗字,两组字之间都只相差一横,先生以为如何?”星雨辰问道。
老者目瞪口呆,众才子才女尤如木鸡。初时星雨辰未做解释,皆是疑惑,如今解释出来,细想之下,正是如此。一联连用同一字四次,同字不同音,不同意,还有拆字,还要意境,若是想要对出来,三者缺一不可,这是如何想出来的,这又如何能够对得出来?
老者已经从震惊中渐渐恢复,放下手中的笔,躬身行礼道:“小友才华横溢,老夫佩服,请受老夫一拜。”
星雨辰吓了一跳,怎敢受此一拜,这可是要折寿的。他赶紧让开道:“老先生怎可如此,不过是一对联而已,怎能行如此大礼。”
“小友之才恐怕已超江南四大才子,此联一出,谁与争锋,受得起这一拜。”陈姓老者道。
“不敢不敢,区区在下,可不敢与江南四大才子相提并论,徒惹笑话,这一联仅供大家娱乐,啊,娱乐而已!”星雨辰道。
老者摇头苦笑,在自己看来,这已是高不可攀的大师境界,在人家看来,不过是娱乐而已,他究竟还有多少才华是未展现出来的呢?
星雨辰赶紧溜回自己的阳春面面前,心疼的想到:“哎,这一耽搁,都冷了,不过可不能浪费粮食啊,主要是挣钱不易啊!”
星雨辰将剩下的面几口搞定,溜回自己房间去了,主要是那些才女们灼热的目光让他很难销受,其次是真没有人家柳翠儿那般水灵。
又过了一日,客船终于靠上了乾州城码头。当星雨辰走出船舱来是,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码头处就像个大市集般热闹非凡,一眼望去人山人海,了无边际。游船货船分别停靠在码头两侧,货物走一条路,游人走一条路,井然有序。
码头在乾州城城西十里处,要进乾州城,还要在坐一趟马车才行。星雨辰正在与马车夫谈价钱,突然耳边传来了陈姓老者的声音:“星小友,不如与老夫同行如何?”
星雨辰回头望去,只见一部豪华马车停于不远处,马车侧窗帘布拉起,陈姓老者正笑哈哈的看着这边。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走比较可靠,毕竟也花不了几个铜板,有五十两白银打底,心里的底气还是比较足的。
“多谢老先生美意,我还是不打搅老先生了。”星雨辰对陈姓老者拱拱手道。
“那倒是遗憾了,若是小友有事需要帮忙,可到喜妙居来找老夫,小友保重。”陈姓老者道。
“多谢。”星雨辰又拱手道。
当星雨辰到达乾州城时,已是傍晚时分。他没有心情去欣赏乾州城的景色,急匆匆的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做。
大周朝重文轻武,所谓才子才女遍地,但船上这十多日看来也不过如此,星雨辰觉得他的优势还是很大的。之所以在船上出了些风头,也是有他个人的打算的。
既然重文,那么这些官必然也是读书人,能够坐到西北道观察使的位置上,应该还是有些文学功底的。又有陈姓老者所说的喜妙居,他灵机一动,就决定出一副够难的上联去做石子,来个投石问路若是那个观察使得到了消息,总该会去试试看吧。就算不去,他也能获得一些名声,若是能够通过此联混出一个幕僚之类的身份,对于将来行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