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愤怒,皇宫之内来了刺客,竟然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杀了一个他的妃子,这件事儿要是传扬出去,大月王朝名誉何在??
“来人啊——”祁弘紧握着手,目光阴暗幽冷,额头上青筋布起,若此时有人抬头观察他的面貌定会被深深地骇住而不敢张扬半句!
是什么样的愤怒让一个堂堂的皇帝,万乘之躯脸色会如此的恐怖,在众人面前他竟失态了!
匆匆赶来的侍卫头领跪倒在皇上的面前,此刻除了请罪根本没有任何说话的必要!
祁弘看着他,确切地说是紧紧地盯着他看,被皇上这么看着,侍卫头领徐青没有半点觉得光荣,相反他的后背差不多全湿透了。
不过,他的目光中没有害怕!是的,到了这一刻仍然没有害怕,如果有人能够看到的话,在他低下的头颅中,一双黑亮的眸子竟隐隐迸发着些许的兴奋!
他有预感,如果处理的好,可能是他一生仕途的转折点!
“为什么来晚了?”这句话问的突然,只是说话人的语调却控制地十分的平静,平静地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徐青知道说话的人是皇上,可是出乎意料的不是质问的语气,而是如此的平常。这让他心下凛然,对皇上的敬畏之情有多了一份,他一下直起腰板,一字一句地回道:”启禀皇上,卑职是慈宁宫外围的守卫者,而慈宁宫的侍卫被人……杀了!卑职是闻讯才赶到这儿,卑职来迟望皇上恕罪!”
全都被人杀了?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祁弘的脸色陡然大变,旋即问道:“慈宁宫守卫多少人?”
“巡逻的侍卫每队十二,有一个领队负责,慈宁宫夜晚有三班人马分配巡逻,卑职闻讯赶来时,外边躺下了不少侍卫,看上去只是其中的一队!”徐青不紧不慢地回答着,这个时候他能保持冷静的思考,回答的很细致,连祁弘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看来是个人才!
祁弘未做任何的回答,只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他仍旧在思索,对方的目的很明显是俞妃,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这么多人还能够安全逃离,这起码得是内劲七层以上的高手!!
七层以上的内劲?难道是他来了?
这个想法只是在祁弘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外边有人来报!
祁弘一看,原来是两个侍卫拖着一个浑身带血的人走了进来。
那个血人一般的侍卫,一看到祁弘竟是承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祁弘的眉头微微蹙起,两个侍卫将他搀扶着,他才断断续续地说道:“皇上,快!派人……人……乾清宫门方向……”
他说的断断续续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没力气了,到后边就越来越听不清楚,然后一头栽了下去,竟是晕倒了!
不过仅是结合这几个字,祁弘也能够想到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乾清宫方向?指的是刺客逃跑的方向?糟糕,云溪还在乾清宫!
祁弘大惊!只听得那两个侍卫一摸那个血衣侍卫的鼻息,有些兔死狐悲地报告道:“皇上,他死了……”
“好生安葬!今夜遇害的侍卫给每人家里头发放纹银百两!”祁弘郑重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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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闭上了眼,却没法入睡,精魂受损地严重,想要运气调息,却又觉得浑身没劲儿!
恍惚中,突然觉得身边有人走近,她浑身却有如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云妃?”来人的语调很怪,声音是冰冷的!
云溪突然睁开了眼,看了过去,那人是蒙着脸,一身夜行衣包裹着,上半身的肌肉紧紧地贴着衣服,似乎都要撑了起来。来人绝对是阳刚型的高大的男子,身材匀称而健美!然而此刻让云溪感到意外地是他的眼睛,密长睫毛下是一双棕色的眼睛,瞳孔没有聚焦,冷漠的简直不像人类!
“阁下是匈奴人?”云溪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方仍旧是没有回答,他似乎已经确定下来云溪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二话不说扛起她就走了!
云溪稍稍挣扎,可惜浑身酸软无力,动弹不得就放弃了,她不是没想过要喊,不过黑衣人的一席话让她很识相地就乖乖闭嘴了。
“不要妄图喊人,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黑衣人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云溪乖乖照做了,她不觉得这个时候把人喊来会对她有什么帮助!对方的功夫高强乃平生仅见!连云溪这样上辈子是半吊子的人也看出了把戏。
才一晃眼的功夫他的肩上扛着她,十分轻松地跨出了门外,一个旋身便上了屋顶!
而屋顶下方,此时那些反应过来的侍卫也开始四处嚷嚷,高举火把,意识到黑衣人上了屋顶,也有人迅速追赶过来!
只可惜,黑衣人的功夫和速度实在是太高了,扛着一个人竟然还能够健步如飞!
追赶的侍卫中不乏有内劲五层的高手可还是让他逃脱了!
祁弘匆匆赶来的时候,回到了乾清宫内,才发现刘公公被人点了穴位,直挺挺地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一眨的!
祁弘铁青着个脸,徐青走过去将刘公公的穴道解开了。刘公公竟忍不住哆哆嗦嗦抽泣起来!
刘公公的年岁也大了,来宫里当差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敢跑到皇上的寝宫来掠走妃子,最重要的是刚才要不是他假装跌倒,那个人差点要杀了他!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冷漠的目光,冰冷无情到了极点!!到现在想想刘公公都觉得后怕!!
祁弘瞪了刘公公一眼,刘公公才忙不停地止住了抽泣,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情况。
“……皇上,一定是匈奴人啊,只有匈奴人才会这么的凶残!”末了,刘公公这么判断道!
祁弘又多看了刘公公一眼,今晚祁弘的目光要比往常来的可怕许多,饶是刘公公在祁弘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也感到害怕,他立马就低下了头,有些后悔自己多言,一个皇帝他只需要属下人陈述事实,不需要别人帮他做出判断!
然而接下来祁弘又问道:“何以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