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0036200000025

第25章 贪婪之九十年代(3)

“吴振海,老子捅了你!”“别乱来!别……”“你他妈的放开我!我今天非捅了他不可!……”人的激吼声充满绝望。猫头鹰俯瞰,绿眼闪烁着幸灾乐祸。西北风啸过,仿佛有一队士兵整齐地吹了一阵口哨。树皮冻裂之响可闻。

世界的神经瑟抖不止。北方冬季最寒冷的那一夜并不曾使多少人感受到,也不曾使多少人留下特殊的记忆,那一时刻你、我、他、她都在拥被酣睡。严寒在夜里仅对极少数人和动物构成威胁。

那一年是1998年。哈双(哈尔滨-双鸭山)公路上,两辆超期服役并且分明超载的卡车,趴窝在公路边上。车厢内装的是煤。这是一次“倒煤”行动。也是一次“倒霉”行动。一路行行复停停,停停复行行,不断受到盘查、罚款、敲竹杠。

因为“倒煤”而“倒霉”的男人中的一个,高,瘦,长脸缺乏立体感,脸上的线条似速描般的随意,没有任何特点,因而仿佛便有了某种特点。唯一能给人留下较深印象的是那双眼睛,因它们的细小而使那张脸显得五官疏散。寻常它们总是闪烁着热情的、自信的、有时甚至是令人怀疑的自负的目光,当它们静望着你的时候,仿佛在对你请求--快告诉我一些新鲜的事情吧!告诉我和我一样年龄的别人们都在怎么活?指给我一条发财的途径,或者成名之路吧!我不会忘记你的指点之恩的……而当时它们--那一个因为“倒煤”而“倒霉”的男人的眼里--充满了沮丧和焦急,还有从心底燃烧上来的一股无名火。你如果想象得出一头熊在舔了大量芥末之后的样子,便不难想象他当时是什么样子。当然是熊,不是猴子、豹或者狮虎。猴子在受到辛辣的刺激之后,比人脸所能作出的表情还要丰富并且夸张,而猛兽在同样的情况之下无疑将会暴跳和咆哮;只有熊,你不大容易看得出它刚刚舔了芥末还是蜂蜜,熊在最快感的时候和在最狼狈的时候,所作出的外在表现都不过不停歇地在原地绕圈子。他已经不知围着两辆卡车绕了多少圈了--问题出在两个小小的部件上,大概相当于自行车气门芯那一类的部件。此时,由于严寒,卡车根本发动不起来了。两名司机是他雇的,而车是他另租的。俩司机不停地骂骂咧咧,其中一名司机高高在上瞪着他来气,推开车门对他吼:

“你他妈的瞎绕晃什么呀?!”他望望对方,什么都没说,掏了烟敬给对方,并且替对方划火柴。

他明白,现在他连围着卡车绕圈子也是被禁止的了。尽管绕也白绕,但不绕他更想骂人。

他的目光流露出几分乞怜,受了委屈的熊常以那么一种目光望着驯兽师。

这个人很能忍。十分能忍。非常能忍。只要他认为是必须忍的,那么一切的屈辱、一切的不公、一切的尴尬、一切的苦辣酸麻,两片薄薄的嘴唇抿住,便全忍了。起码当年他是这样的。

他心里弥漫着悲哀。春节前的这一天,他特别想念儿子,他总想活出个样来给他的儿子看。而儿子被白血病夺去生命的时候,是他比现在更落魄的时候……终于天渐亮了。终于有朝哈尔滨方向开去的车辆--第一辆,没拦住;第二辆,没拦;第三辆,还没拦住,给钱也没用。从双鸭山朝哈尔滨开去的车,只要是辆车,没有还能再挤下一个人的。他已经冻得半死,两名司机不忍再袖手旁观,和他一起拦住了一辆从哈尔滨开向双鸭山的卡车,卡车上载的是冻肉。他塞给对方20元钱,对方正欲发作的表情平复了下来--“上车吧。”“师傅,多谢!”“甭谢。后边去!前边路上还等着个熟人呐!”冻得半活半死的他,被两名司机又托又举弄上了别人的卡车,缩在满车冻肉的缝隙间。

在双鸭山,他凭一张站台票混上了火车。到哈尔滨,他马不停蹄四处奔波买两个小小的汽车部件。买到后没回家喝一口水,又凭一张站台票混上了返往双鸭山的火车。下了火车又付出20元,坐在另一辆卡车的车厢里。

所不同的是,这一辆卡车也是“倒煤”的,不过不像他那么“倒霉”罢了。西北风卷着雪,卷着煤屑,一阵阵扫荡着他的脸。

10年后他对我说,在别人的煤车上他曾失声痛哭,像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他是我的中学同学,名字叫吴振海。

他和我的经历截然不同。1968年,我作为学校的第二批志愿者下乡了;他因是长子,父亲去世,照顾留城,所以他和我们这一代人中的大多数“分道扬镳”了。他是“上山下乡”运动的一条“漏网之鱼”。这是一种侥幸,但于他谈不上“福星高照”。他是最底层市民的儿子,他是在大杂院里长大的孩子,无红烟护其左,无紫光罩其右。城市并不因他侥幸留在它身边了,便怎样的青睐于他。城市恩赐给他一份工作--每月18元,从学徒工干起。3年后他每月可以挣到32元,以后他将照例被城市归入工人阶级的行列。这意味着当他退休那一年,他也许可以挣到每月八十几元钱。那是工人所能企望的最高工资--八级工的工资,相当于当干部的人当到了科长级,前提是他如果被认为是一名好工人的话。他显然不打算以过来的人们为榜样,便不可能被认为是一名好工人。结果是到了1981年,他已不再是工人队伍中的一员,用我们当年常说的话是--没有了“正式”工作。

正式工作--最典型的中国话。在当年,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中国人,即使头脑再聪明,身体再健壮,也仿佛不能作为一个资格完备的最起码的人。几乎没有一对中国父母,心甘情愿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男人。今天的姑娘们择偶的条件之一是身高一米七以上,一米七以下的男人据说被他们戏称为“半残废”。当年,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男人,也等于是一个半残废的男人,岂止是半残废而已!

“这个人没有正式工作”--此话包含了许多意会胜过言传的内容。没有正式工作的人才和没有正式工作的人交往,有正式工作的人大抵是不屑于和没有正式工作的人交往的,没有正式工作的女人才肯嫁给没有正式工作的男人。没有正式工作如同没有“红色”的成分。没有正式工作的人,在城市的社会坐标系上,首先是“人下人”,其次才是“好人”或“坏人”。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人,无论男女,希望被公认为是一个好人,如同一只鸭子希望被欣赏。而正式工作=国营企事业单位≈大集体企事业单位。这一点犹如社会约定俗成的“上等”和“中等”公民徽章,佩戴上了这一徽章,才有资格享受社会的种种“优越”--房子、劳动保障、公费医疗等等。

当年中国在归类学方面的经验是足可以笑傲世界的。我们的先人曾说过“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同胞发现自己并非面对那么多种可选择的职业,甚至缩小十倍--言“三十六行”也还绰绰有余。小学教师无一例外地在课堂上讲解--“三百六十行是一种夸张的比喻……”而与此同时,在世界上尤其在某些发达国家,现代人却面临着职业分工越来越细密、越来越丰富的选择犹豫和困惑,一个外国人在其一生中可能变更数种职业。而在改革开放前的中国,你若面对着一个调动过工作的人,则不禁地会对他刮目相视。因为那意味着他“很有门路”并且“很有能耐”,大概非是一个“等闲之辈”。

中国之传统经济体制,以它的理论的概念化、教条化、与全世界经济发展大趋势亦即世界市场化的背逆性,以它的实践的简单化、意志化,令富有理解力的当代经济学家挠顶困惑。

这一种情形持续到20世纪70年代的最末一年和80年代的最初一年。在北京,在上海,在天津,在哈尔滨,在中国许多大城市,东西南北中,我们看到了一幕幕具有悲怆意味儿的都市话剧演出,埋下了“黑色幽默”式的伏笔--工作!工作!!工作!!!国营!国营!!国营!!!正式!正式!!正式!!!

共和国的长子、长女们,终于结束了长达10年之久的“洗礼”--“接受再教育”。他们一个个疲惫不堪,一无所有地回到了城市。当年在每一座城市里,你都会从他们脸上那种特殊的表情和那种特殊的背影上,将他们从人群之中一眼分辨出来。

怎么?出生以后挨饿,上学的时候“革命”,该工作的时候下乡,如今三十大几了,姑娘不算姑娘,媳妇不是媳妇,说年轻,早已没了小伙子的朝气;说老了,连有个家是哪一种体会都不知道。现如今连个工作都不给吗?当然要国营的!当然要正式的!不是国营的那还算是正式的吗?!

他们恓惶。城市也恓惶。它慌乱地安顿他们,但是没那么多国营的,没那么多正式的,足以容纳下他们。还有几批没考上大学的呢!手心手背,难道不都是城市“母亲”的儿女吗?城市,你要一碗水端平!

怎么?--你们年纪轻轻,发扬点儿风格不成吗?怎么?--你们当年“造反”有功,倒成了资本啦?为了工作,城市的这一批儿女和那一批儿女互相嫌恶,仿佛都认为对方是多余的,仿佛都被对方严重地侵犯了最根本的利益。

吴振海当年冷眼旁观这一幕幕话剧--他有过正式工作,却主动放弃了。

工作,这一件大事对每一个人来说,大到“悠悠万事,唯此为大”的地步。没有谁教导这一点,现实生活使人明白了。

工作!工作!!工作!!!国营!国营!!国营!!!好的或较好的工作,任何一个年代总是有的。

于是,一代人的价值观念又被引导向传统的“隧道”,为了一份“国”字号的工作,为了这样一个单位的工作证,为了这样一个单位的一身工作服,那些遭它拒弃的我的同代人,究竟如何煞费苦心,究竟如何百折不挠,如何梦寐以求,又是如何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死不罢休、死不瞑目,也就只有自己知晓了,个中酸楚岂堪言。

吴振海当年冷眼旁观这一幕幕话剧--他们的企图,他曾有过;他们的手段,他曾用过;他们梦寐以求的,他曾得到过;他们达到了目的之后那一种由衷的欣喜和仿佛从此可以终生从容不迫的泰然无虑的安定感,他也曾体会过,也曾真的自我吮咂过那一种慰藉,如同婴孩津津有味地吮咂自己的手指头一样。

但是他却毅然放弃了。西方任重而道远的传教士到非洲去布道,说:“相信上帝吧,他将指引你们去天堂的路。”黑人说:“不,我们连人间的路还没找到呢。”而当他们相信了上帝以后,教廷却拿不出那么多钱为他们盖教堂,并且,以其上帝全权代理人的身份向他们宣布--上帝也是分成白色的和黑色的……一代人中不能穿上国营某单位的工作服者--当年他们为数不少--感到又被戏耍了似的,正如相信了上帝的黑人不能心理平衡地接受他们只配吻非“正式”的十字架一样。

而穿上了的,在此后两三年内便穿腻了。他们开始煞费苦心地要脱下,其愿望之急迫和强烈一点儿也不亚于他们当初要穿上。他们开始关注本单位、本系统哪些办公室里又有谁退休了或即将退休,调走了或即将调走,病故了或即将病故,增添了或即将要增添一个人……当有幸终于穿上工作服时,他们前面的人生道路已变得十分明确,也十分狭隘--副科长、科长、副处长、处长、副局长……人一旦迈上这一条路,便仿佛认为世界上原本只有这么一条路。

除了农民,尽管每几百个中国人里只有一两个在中国式价值观念的导向之下成功地或自认为成功地走完了他们的一生,但是谁也不能够反驳,几乎90%以上的中国人,望着一位局长的身影或他坐的小车时,会认为那是最好的人生。

结果是目前我们的共和国已有3400万行政人员,每年仅行政开支即高达1400亿元人民币……如果玩具对于儿童,仅是一样东西,那么儿童的最经常、最活跃的冲动,只能是占有那一样东西的冲动。如果在儿童中号召起类似“革命”的大行动,那么他们首先认定的“革命”对象当然只能是占有着那一样东西的同伴。

在人的信仰和人的现实利益占有权之间架设桥梁,有如在教堂和国会之间铺展红地毯。人的价值观念取向的单一,无论精神的抑或物质的,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代人而言,都是原始的存在。

(二)傻瓜,大傻瓜

倘当年促成吴振海和同代人之间的一次对话,结果只有一个--双方都认为对方是傻瓜。

1982年,也就是在吴振海那次倒霉的“倒煤”行动之后,他出现在北京,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他的妻子,比我低一届的校友。他们要到北京来找有关部委恩准他们挂靠成立一个什么公司。那是自1968年我下乡后第一次见到他。他风尘仆仆,面容疲惫,正发着39℃的高烧。他找不到地方住,也许还为了省钱,当晚就住在我的单身宿舍,和他的妻子挤在我的单人床上。即使他一个人睡在上面也会使那张床显得太小。第二天我请他们夫妻在北影食堂吃了一顿早饭,无非馒头、咸菜、米粥。记得在他走前,我郑重地、语重心长地劝过他。

“振海,求求人情,走走后门,重新回到一个国营工厂去吧!”“那又怎样?”“一切从头开始,30多岁,尚为时不晚,好好干……”“那又怎样?”“只要你真的好好干,领导眼睛不瞎的话,是会看到的……”“我总在想--那又怎样?我想了十几年了。”“你……”我望着他,像望着一个不肯回头是岸的大龄“失足青年”,一个根本对不起母亲的儿子,一个根本不将“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当成一回事儿的家伙。

我暗想--这个吴振海,不可救药,完了。倘大气环境是不变的,天空与拼块地板何异?倘时代是不变的,司马迁所作与织布女何异?倘社会是不变的,度日与经年何异?倘命运是不变的,人与蝼蚁何异?

无论任何人,当其作为人具有典型性的时候,归根结底,意味其“窃取”了时代的典型特征。乞乞科夫是沙俄时代农奴制产生的怪种,爱迪生是美国资本主义科技童年时代的儿子,雅科卡则是当代西方市场经济激烈竞争中的骄子。所以雅科卡才会说:“都是这个国家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而伊索的不幸恰恰在于,时代不曾给予他渴望的自由。

10年之后,我第二次见到吴振海时,他已是哈克森公司的董事长,是引进哈尔滨市第一笔外资的人。当我写此文时,哈克森已是一家综合开发的合资公司,在世界多个国家拥有10个子公司。

同类推荐
  • 跟着三丰做道士

    跟着三丰做道士

    元末明初,天下大乱,跟着张三丰悠哉悠哉的去做一个不关心任何事情的道士,岂不美哉。然而命运却把他们推向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演绎出了一个更加多姿多彩的人生。
  • 捍帝

    捍帝

    肩负国家使命的捍卫者,误入东汉末年,成为东归逃亡途中的献帝刘协。蓦然回首:汉祚势微,诸侯割据,黄巾余孽如蝗虫过境,尸骨成堆,饿殍遍野……大汉十三州,堂堂天子竟无立足之地?东归洛阳又如何?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走投无路,刘协终于雄起了……兖州牧曹操率领虎豹骑风驰电掣赶到洛阳,却发现城内早已人去楼空,只见残破不堪的宫门墙壁上留下几行字: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汉室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题洛阳宫》——刘协。…………
  • 中华上下五千年(第四卷)

    中华上下五千年(第四卷)

    本书是一套故事化的历史读物,书中选择重要和著名的人物和事件,根据史籍材料,加以组织和剪裁,用通俗的现代语言写出来,不加铺叙和描写,基本上没有虚构。这样,在情节的生动性方面,不能不受到史料的限制;而对读者了解历史,提供的材料是比较可靠的,有根据的。用故事化形式来讲述历史,有它的局限性。通过故事,读者只能了解某一历史事件或某一人物活动的片断;有的故事,可能只反映事件的现象,至于它的经济、政治的背景以及它和思想文化发展的关系,不大可能用故事形式来详细论述。因此,它可以作为一种学习历史的辅助读物。
  • 千娇无双

    千娇无双

    前世他拥有亿万财富,一场意外,他带着不甘来到异界,以逃犯的身份自南疆崛起,率领骑兵营和群雄逐鹿………韩信刘备是他的部将,青州霸主项羽是他的宿敌。江山社稷?都是我的!群雄逐鹿?唯我独尊!陆良身披盔甲带着骑兵营来到京城,和皇帝遥望!刘备:“陛下怎么办?”陆良:“皇帝不要!”韩信:“红莲公主呢?”陆良:“这还用我说吗?”
  • 大唐血旗

    大唐血旗

    一个人,三尺剑,阔步塞北江南,重整晚唐河山!…………………………………………………………张宁本是一个籍籍无名且有些庸俗不堪的人,他从骨子里畏惧着英勇与节烈的东西。直到后来,太多的灾难与悲伤,迫使他只能手持横刀领着众人,去迎接那犹如彩虹挂在湛蓝天穹般的壮丽。
热门推荐
  • 首席男神之复仇女王

    首席男神之复仇女王

    因为后妈的陷害她死了,然后她的后妈就跟外界说她自杀了,包括她的父亲也不知道她是被陷害的。可却没想到她既然没死。老天给她一次复仇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可就在这时候他居然出现了,还要逼她和他结婚?,,,,,
  • 我就是大神本神

    我就是大神本神

    一半是光,一半是影。光影之间,夹缝生存。十年的心理咨询师生涯,苏且一直都认为她才是最需要接受心理治疗的来访者。在尝遍了人世间的“恶”后,于三十岁被发狂的来访者刺入心脏,无效治疗死去,结束了她纠结痛苦的人生。前世罪恶的根源,不过“钱”之一字。重生后,她把目光盯向了即将发布的全息游戏《光影》。这个前世作为她消遣娱乐,历经十年而不衰的游戏。苏且曾经说过:“人生就像游戏一样,一半面向太阳,一半隐于黑暗。”“我不能说我是太阳,但是我能做到一个人应该做到的。”
  • 花都寻芳

    花都寻芳

    一个曾经的王牌特种兵进入电力公司做了办公室主任,在不同的城市偶遇无数女子,产生瓜葛。在这些艳遇中,看我追女有术,权势滔天,黑白通吃。
  • 天降萌狐:指航官你好!

    天降萌狐:指航官你好!

    软软很无奈,怎么一觉醒来爸爸妈妈都不见了只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在自己的身边……爸爸妈妈哪里去了?以前那个地球呢?为什么都不见了?不过……小哥哥长得真的是好好看啊,而且也好温柔呢,怎么办?要控制不住了……【本文1V1】绝对宠!宠!!宠!!!欢迎大家跳坑啊!
  • 武道远兮

    武道远兮

    在一个架空的历史空间,王权争霸,武道争锋。有人追求站在世界的巅峰,有人追寻武道的终点。这里有人把世人当棋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人把天下作繁花,沧海如桑田。小张不慌张的第一本书,本人不是专业写手,只希望写一本自己喜欢的书,如果能有读者喜欢就更完美啦。
  • 再兴明朝

    再兴明朝

    明朝,一大波特种兵来袭,你准备好了吗?崇祯,你的中兴抱负还记得吗?扶大厦之将倾;力挽天下之狂澜;本天师再给你一次机会!
  • 人生五大问题

    人生五大问题

    《人生五大问题》是法国著名犹太作家莫罗阿的一部代表作,书中探讨了人的一生中不得不面对的五大问题,如婚姻和家庭、友谊和幸福、生命和死亡、道德和艺术、经济和政治。这本书曾风靡全世界,改变过许多人的命运。莫罗阿以其深刻的观察,对人生中的各种问题进行分析,并且鞭辟入里。全书条分缕析,通晓明白,且傅雷先生的译文优美流畅,为本书增添了不少色彩。
  • 绝色帝妃

    绝色帝妃

    他,邪魅帝尊,暗夜帝王,绝美无双,冷酷无情,手段狠辣。她慕家悲催嫡女,一朝穿越她成了她。她,腹黑佣兵女王,倾国倾城,医术无双,嚣张无比。初次见面,她在屋顶上边吃点心边在库房拿东西,遇见了从天而降的他,她视为空气,他亦淡然处之,心里却记下这个小家伙。再次见面,她误打误撞救了他,他说:你救了我,不如我以身相许如何?她说:你脑子有病吧?第三次见面,她在鸭楼里闲逛,遇见在鸭楼里喝茶的他,他将她堵在雅间里。凰儿,为夫都是你的人了,为何不让为夫侍寝反而来这烟花之地呢?难道是嫌为夫不够勇猛吗?她嘴角抽了抽。凰儿,不如你从了我吧?你想要的我为你倾尽天下,再不答应––为夫只好将生米煮成熟饭了。
  • 证道洪荒

    证道洪荒

    不一样的洪荒,不一样的神话,且看盘风如何超拔命运长河,以刀证道。PS:求收藏(加入书架)、推荐票。您的每一个点击,每一个收藏,每一个推荐,对新人都是莫大的鼓励群号(410321028)喜欢本书的道友可以加群一起交流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