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寂因为心系白钰,所以没逛多久就回了客栈,陈书负责的将她送回到客栈的门口才离开。
走到房门前,看到李雄已经站在了门外,知道他们已经把话谈完了。
“爷。”莫寂敲了一下门接着就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快就回来了。”白钰躺在榻上,胸前垫多了两个枕头,他趴在上面左手拿了一本书再看,看她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旁。
“怎么不休息?”莫寂走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她知道白钰喜欢看书,他们出来游玩,白钰的行李里放着几本书籍,可现在他受了伤应该多休息才行的。
“谢谢你救了我。”白钰没有回她的话,而是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莫寂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什么。
“昨晚。”白钰解释。
原本莫寂已忘记这件事,经他提起,她才想起来。如果昨晚她没有找到他,他会不会就……想想她就觉得后怕。
白钰见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想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就捉住了自己的手。
“爷,答应我以后做什么都要小心好吗?”莫寂想起昨晚手上沾上他的血便觉难受,在那一刻她真希望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我答应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他看到了真诚,原本冷漠的眼神多了一抹他都不自知的温柔。
莫寂这才露出了笑容,白钰看着黑眸深邃了些,“以后多笑,我不喜欢你哭的样子。”
莫寂的脸浮上了两朵红晕,她低垂下眼眸,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欢欣。
余光一扫,她才想起了小香炉,她将视线放回到小香炉上,她将小香炉打开,发现里面的香料已经烧完了。她解开腰间的香包,把里面的香料再倒进小香炉里点燃。
“里面的是什么?”白钰在她弄完以后才问,这香料的味道很清新,平常香料的味道过于浓郁。
“这个是用来防蛇虫的,外公说还可以解毒,不过我不知道它能不能解毒。”
莫寂将香包拿到白钰的面前,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事,她看着白钰。“这个给你。”说着,她将手中的香包塞到白钰的左手里。
白钰垂眼看着手中的香包,垂下的眼睑掩住了他眼睛里的微光。
好一会他才抬起眼。
“谢谢!”
“不用。”他能把香包收下她就很高兴了,她对他笑了笑。
“莫寂,不要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白钰看着她的眼睛。
莫寂脸上的笑僵住了,好一会她才动了动嘴唇,不过没有说什么。
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好,让她忘了他让自己不要喜欢他的话,现在他提起,让她原本雀跃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去找晓然。”她由床边站起,也不等他回话就离开了房间。
白钰在她转身时,看到了莹光,抬手想将她拉住,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他不想伤害她,可是她还是受伤了。闭上眼睛,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漠。
莫寂出了内室并没有立即离开房间,而是把脸上的眼泪擦去了才走出房门。
走出房门,李雄他们对她叫了声,她点点头,然后就走进了晓然的房间。
晓然在她走进房间时,迎上前,抬眼就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而且脸上的哀伤是那么的明显。
“夫人?”
“我想一个人静静。”说完她就走进了内室。
坐在榻上,她才抬手按上自己的胸房,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她连续深呼吸了几口气,发现还是缓解不了,难道她生病了?又想到白钰,想起他让自己不要喜欢上他的话就越加的难受起来。
难道?她睁大了眼睛,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可是喜欢一个人怎么会难受,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不要喜欢,不要喜欢白钰。
可越是这样想,胸口越加难受,难受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她由榻上站起,抬手扭腰开始舞动起来,想要藉由舞蹈让她能够不用思考。
晓然一直守在外室,听到内室有窸窣的声音传出,她走近内室,发现是莫寂在跳舞,舞姿里有着一股不顾一切的气势,柔美却又不失力量。
晓然自跟在她身边,就时不时看到她在舞蹈,每次看她跳舞都觉得很好,不会有看腻的感觉。
她跳了多久晓然就看了她多久,当她停下来时已经过了一个半的时辰。
晓然在她停下来后倒了一杯热茶给她,莫寂接过,“谢谢。”
“夫人,我去拿一些吃的上来,顺便让人送热来。”虽说现在是初夏天气还很凉快,不过跳了那么久的舞,肯定消耗了不少的体能和出汗的。
“好!”莫寂喝了一口热茶就不想喝了,她将茶杯拿回外室放着,又回到了内室,看着窗外的大树,她没有了以往跳完舞想要攀树的渴望。
她静静的看着树叶茂盛的大树,跳了舞后,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沐浴完又吃了东西,莫寂才起身到隔壁去看白钰。
她走进房间,白钰正在喝药,喝完药他才抬眼看着莫寂。
认清他的心意,再看他的眼睛才发现里面的冷漠。原来以前在他眼睛里看到的真是厌恶,他不喜欢自己,那他为什么还要娶自己?
“你为什么娶我?”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她想知道原因。
“你不清楚?”白钰反问她,眼睛有着怀疑。
看他的眼神,好像她应该知道一样,而事实上她是真的不知道。
白钰看了她一会最后才说:“你没必要知道。”既然她不清楚,那就不用说了。
听到他的话,莫寂不禁大受打击,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一时间,莫寂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钰见莫寂忤在哪里,脸上的神情茫然,轻叹了一声。
“莫寂,你只要做回平常的自己就行。”
平常的自己,如果这么容易就好了。见他想要趴回榻上,她还是忍不住上前帮忙。
趴到榻上他就闭上了眼睛,莫寂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最后还是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间,她还不想那么快就回房,于是她便走了下楼,出了客栈。
李雄看到她的神情不对,立即让晓然跟着她。
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不自觉的她就去了昨天和白钰一起逛过的街道,看着陌生的街道和陌生的人,才过了一天,已经物是人非。
昨天的情景还清晰的印在脑海里,他牵着自己的手还细心地为自己擦汗。
穿过了闹街,她走到了街尾的石桥。站在石桥的中间,看着河道里来来往往的小船小舟,她一时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夫人?”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莫寂的耳边响起,看向叫她的人,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中年男人,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认识自己。
“夫人,在下是陈棋,昨天你来过我的医馆的。”看到莫寂疑惑的表情,他才想起,当时她已经昏迷,根本不知道自己去过那里又见过什么人。
他就是昨天为莫寂看病的大夫,陈书的大哥。
“公子没有陪着你吗?”昨天她中毒时,那公子脸上紧张的表情是没有假的。昨天他可被吓得够呛,想起他还觉得心有余悸。
听到他的话,她才想起自己昨天昏倒的事,但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晕倒,当时只觉一阵剧痛就不省人事了。
又听他说到白钰,心一窒,她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夫人,你没事吧?”看她脸色不好,陈棋暗叫不好,不会又中毒了吧,他可不想再被人拿剑架着脖子了。
“没事。”
“没事,那在下就先走了。”话没说完,人已经走下石桥。
莫寂还想要问他昨天发生什么事,可他走得像有人在追杀他似的,不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奇怪了,他怎么走得那么快?摇摇头,她步下石桥往另一条街道走去。
晓然没有走上前,只是远远的跟在莫寂身后,自然看到了陈棋奇怪的举动,不由得掩嘴偷笑了下,那人可真是有趣。
看到莫寂下了石桥,她连忙跟上。
天色暗下,莫寂才停了下来开始往回走,其实她还不想回客栈。
走了一段路,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动听的琴音,她循声而去,琴音越来越响,不过被一堵墙挡住了。她沿着围墙走了一段路,去到正门才知是一间名为幽月的教坊。可惜教坊的门是关着的,不然她还想进去看是谁在弹琴。
回到离琴声最近的围墙,站在墙外听里面的琴声。
晓然在她身后,看她这样真想上前将她拉回客栈,可是又不想见她伤心,难得有一件事可以让她暂时忘了白钰。
大概过了两刻时,琴声才停了下来。但莫寂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确定了里面的人不再弹奏方罢休。
回到客栈时,已经是酉时末。
“夫人,你可回来了,爷找你。”李雄见到莫寂上来,立即上前。
莫寂原本想直接回房的,听见在白钰的房门前停了下来,站了会她才推门进去。
“你去哪了?”看到她出现,白钰问。
“上街。”莫寂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凳子上的小香炉看。
“你没上过街吗,为什么总想到外面去?”话一出,白钰也愣住了。
莫寂张大了眼睛,鼻子一酸眼泪已经盈框,“我讨厌你。”
话完,她旋身就要离开房间,不过白钰拉住了她。
莫寂没有回过身,手用力的想要挣开他的手。
“对不起!”
莫寂停止挣扎,用另一只手擦了下脸,她才回过头说“放手。”
他松开手,下一刻却是将她搂进怀里。
“你放开我!”莫寂在他怀中挣扎,并用手去推他。
“唔!”无意间莫寂的手触到了他背上的伤口,他浑身一僵。
莫寂也感受到了,她立即停止挣扎,她忘了他身上还有伤。
“你怎样?”她担心的想要推开他看看他的伤口,不过白钰没有放手,而是在她耳边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对不起。”
莫寂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身上传来的热源,不觉眼泪已经落下。
白钰抱着她,感到自己的衣襟已经湿了一片,垂眼看着她的发顶,复杂的光芒在他的眼里闪动。
半夜,白钰的伤口又发起了高热。只因他不顾伤势下床,导致伤口又裂开了。
莫寂这次没有到他的房间里去,而是在隔壁的房间里等,听晓然告诉她白钰的情况。
当白钰的情况好转了些,又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