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魏朝曦坐在窗前桌下,对着凄惨的月光翻看着手上的鸟蛋,不厌其烦的。
今天没人管他,不对,已经很久没人管他了,玉青烟同他一样状况不好,她也彻底放弃了他!
鼻头发酸,他仰头看着明月,古来望月思乡,他发现自己特别没有良心的,很少想过母皇父后皇姐,以及生养他的故土。
还特别没出息地天天想她,却不敢找她!
你已经没有资格了,他对自己说。先前怪她利用自己,可如今他连一丝利用价值都没有,巴巴地想被她利用,想回到她的视线里都不可能!
唯独手里的一份念想,咕咕鸟蛋,石头般坚硬,他有时神经质地想,是不是小鸟破壳了,他和她的爱情,也就回来了?
虽然自嘲荒谬,但他还是每天晚上都将它塞到被子里捂着,好似她可以这样被他捂回来一样。
枯坐在窗前的魏朝曦几欲要化成一个望妻石,他想到他的身体,本不应该继续在外面受寒,他怕冷,怕这北方的气候,也怕孤零零的没人帮他取暖,可又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他已经不能有孩子了。
更何况她已经不要他了。
男人的思考方式永远不会把自己逼到绝路,永远心存侥幸,他站了起来,往日极少沾染人间烟火的他,亲手动起火炉来,火炉旺了旺。他爬到床上睡觉,暖暖和和的,对,他不能自暴自弃,万一她哪天想起自己来呢?
自我安慰很成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安然睡过去的魏朝曦不会知道,墨云昭此刻的确在想他,却是他不希望不喜欢的方式。
……
“殿下……”安素有些踟蹰,语气坑坑洼洼的,“我……他们……嗯,殿下你是没准备好吗?”她猛地紧闭住眼睛说了最后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墨云昭并未在意,眼睛出神地看着窗外,半晌有些迷茫地回头问她:“还有哪个没有安排?”
“殿下!”安素眼圈一红!跟她那么久,不长不短,就连她变化的伊始,都是意气风发的,如今……却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了!
手脚冰凉,心中坠痛,她低头,声音发沉,“殿下,都安排好了!”
可是你自己呢?
为他们准备了后路,分明是怕自己失败!
可失败了,殿下你呢?
你为自己准备了吗?
恐怕以殿下的性子……她的神情一定,眼中布满决绝狠戾!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殿下绝对不会输!
“三皇女回京,企图不小,一直住在北邪使馆不知道是几个意思!”安素冷笑,突然说起前几天回来的墨骞萧。
“她在北邪做了那么多年的质子,这样也没什么错处,就不知道……她是帮着自己,还是做了北邪的刀……”墨云昭目光泛起涟漪。
“探子不是说她在和丰元帝‘交易’吗?恐怕也有几分和丰元帝抗衡对峙的意味吧?”安素想到这里,灵机一动。
“唔,不知道呢!”墨云昭敲着桌子,咚,咚,咚,缓慢的频率,表明她在思考。
“不过……一个本该养尊处优却被迫背井离乡多年的皇女,你说,她会为了一个保不住自己的父后和母皇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