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上的管事说李氏现在仍昏迷不醒,大夫都说不宜移动,皇甫琴立即去向父亲辞行,皇甫诚只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皇甫琴又乘机提出要提前支取两年的月例。
二夫人立时叫了起来,“那怎么行!府中没有这样的规矩!”
“可是,母亲重伤在身,也不知要用到何种良药,庄上离京城甚远,女儿怕……”皇甫琴难过地抿了抿唇,水润细腻的小脸一片苍白,清澈的水眸蒙上浓浓的担忧,亮丽的容颜黯淡了下来,却又不是往日那般畏缩的小家子气,而是娇花弱质,瞧着只会让人心生怜惜。
看着女儿,皇甫诚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年少时与李氏青梅竹马的时光,若非李氏是老夫人的侄女,又对老夫人言听计从,以李氏的花容月貌和温柔娴静的性子,他一定会爱若至宝吧?
可惜,造化弄人……
皇甫诚心软了几分,慈爱地道:“府中的确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过你母亲治病的确是要用钱,这样吧,父亲给你五百两银子,再从库房里带些上好补品过去,月例还是按月支取。”
二夫人心顿时就酸了,从旁劝了两句,被皇甫诚一眼瞪回去,“此事已定,琴儿明天一早就出发吧。宋管家,你安排好跟车的护卫,务必保证七小姐的安全。”
宋管家领命退下,皇甫琴也借机告退。
皇甫琴又去向伍氏告别,刚回到蓉园,晓露就扑通一声跪下,道,“小姐,婢子的老子娘染了重病,婢子想留下服侍老子娘,二则,小姐的园子也要人看守,还请小姐将婢子留在府中,求小姐恩准。”
跟着晓风和晓雪也跪了下来,也都是家中父母亲生病了,请皇甫琴留她们在府中。
皇甫琴淡淡扫了三晓一眼,又转眸看向四周缓下了手中的活计、明显在看好戏的粗使丫头和仆妇们。
此时已近黄昏,金色的阳光洒在众人头顶、肩膀,形成了斑驳的光影,将每个人的神情都隐藏了一部分,可是再怎么隐藏,也藏不住每个人眼中的轻忽和不屑。
想想也是,之前,这些丫头仆妇们就没几个尊重皇甫琴的,自她穿越过来之后,也只在头一天给了晓露点脸色瞧,之后又缩了回去,虽不象以前那么畏畏缩缩,却也再不曾发过脾气,丫头们从厨房里拿来了冷菜剩饭,她也是面不改色地吃下。
在丫头们的眼里,她还是那个胆小怯懦的七小姐吧?连碗也不敢摔、更不敢找厨房的麻烦。
而今天的这一出,必定是二夫人指使的,是要她当众出丑,报复她让父亲垂青。
若不允了三晓她们,传出去就是她不仁,不让丫头们尽孝,对她的名声不好;若是允了,丫头们都不愿意跟她去庄上,也只能说明她为人不好,传出去也一样好说不好听。
允或不允,她都会落个不是。
更何况,皇甫琴充分相信,连氏一定不会阻止下人们往外传她的闲言闲语。
正在此时,院门处忽然传来二夫人连氏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跪着?”
皇甫婧扶着连氏的手臂,一同走了进来,小脸上写满了关心和担忧,明亮的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诡光:“七姐,这些丫头做错事了么?正好娘亲来了,可以为你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