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元光帝便耐心地道:“青阳侯不过是从三品侯爵,哪比得上沈国公的从一品爵位?此二女身份相差甚远,依朕看,还是沈府千金适合你。”
他没有明说出来的心意是,沈国公为人沉稳、擅谋略又处事圆滑,在朝中任重职,而且几个儿子都极有出息;青阳侯只是一个礼部侍郎,有些才华却远称不上惊才绝艳,儿子就更是碌碌无为。相比之下,高下立现。若日后羽儿想竞争储位,沈国公一府都可做羽儿的谋士,若羽儿无意皇位,日后不论是谁登基,沈府的势力也足矣让他平安无事。
这是近年来元光帝年纪愈大、愈怀念早逝的元后,因而对这个元后所出的儿子愈来愈看重的一片慈父之心。
可是慕天羽却不能领会元光帝的拳拳慈心,反而焦急地道:“儿臣属意皇甫七姑娘,还请父皇成全。”
元光帝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头,但也不想同儿子将关系弄僵,想了想道:“那就封她为侧妃吧。”
皇后如同菩萨一般,笑得和蔼慈祥,“羽儿,还不快谢谢你父皇。”
太后抢在慕天羽冲撞元光帝前,沉声道:“不急着定。过些日子,哀家召这些女孩子进宫来瞧瞧,到时再议吧。”边说边给慕天羽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元光帝十分孝顺,母后既然开口了,他自然遵从。
那一厢,皇甫琴随父亲回了府,皇甫诚立即要皇甫琴给连氏治伤,连氏却尖声道:“不!侯爷,请您另请大夫,妾不要她治。”
皇甫诚便让管家去府外请大夫,又让人将李氏传来。
伍氏不知怎么得了信,早早地就到了兰园,假模假样地问了几句连氏的伤情,眼睛斜睨着皇甫琴,却问皇甫诚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听说侯爷一大早地被圣上叫进宫训斥了一番?是谁在圣上面前说侯爷的坏话了?”
皇甫诚一听心里就毛了,他与连氏是同乘一辆马车回府的,这一路上连氏也不知是怎么跟皇甫诚说的,皇甫诚的怒火已经转向了皇甫琴,觉得是这个女儿没分寸,将家里的事说给圣上听,才使得连氏受罚、自己被圣上训斥。
正巧这时李氏走进了兰园的正堂大门,皇甫诚就将手中的杯盏狠狠摔在李氏的面前,“你是怎么教的女儿!居然在圣上面前诋毁自己的娘亲,置侯府的声誉于不顾,今日我被圣上责骂了一顿,夫人你可是觉得荣耀了?”
李氏不知发生何事,顿时呆住了。
皇甫琴这个女儿皇甫诚还用得着,不想责骂,免得与他生了二心,所有的怒火就发泄到李氏的头上,冷声喝道:“还不给我跪下!霜降去取家法!”
皇甫琴一听也怒了,眼见着不明所以的李氏怔怔地就要下跪,她也将手中茶杯狠狠往厅中一摔。
“呯”一声脆响。
皇甫诚又惊又怒地看过来,皇甫琴拿丝帕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抱歉地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手没拿稳。”
“没拿稳会摔到厅中间去?”皇甫诚黑着脸道,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纵容这个女儿了,“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目无尊长,也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