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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少女无畏,瓜田李下

“怎么样?找到了吗?”萧七儿探身向前,急切问着。李哲将箱子盖儿重新盖上,轻轻摇头。两人顿时泄了气,片刻后萧七儿又充满斗志起身四处搜寻,而李哲却有些后悔了。私闯李恪书房,若被他告到皇上那里恐怕不好。况且,自己的事已经完成,至于那张画像不过是个借口,而他这辈子都不再想看到它。

正想着,耳边传来萧七儿的欢呼,她在书架上发现一箱子,箱子不大却很精致,她正跳着脚去取,却只触到书架上的灰尘。李哲仰望着她的方向,日光透窗而入,被她扒拉下来的尘土在日光中飞扬。日光下她的衣衫更加透亮,能清晰看到纤纤细腰的轮廓。

李哲及时制止了自己的浮想联翩,大步踏过去,踮起脚尖将那箱子取下,吹掉上面的灰尘。箱子是梨黄色的,四周全是金片儿锁边,箱子上雕刻着一凤一凰翩然而舞。

萧七儿如获至宝双膝跪伏在地上,紧紧盯着那箱子,伸手触到箱子上的雕刻轻轻问道:“这个刻得是什么呀?”

“凤凰于飞。”

“凤凰于飞?好美的句子啊,好美的图画……”萧七儿伸手将箱子打开,见里边有个小一点的盒子,她便将那盒子抱在怀里,冲李哲笑道:“我猜,一定是在这里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珍藏起来?”

李哲看了萧七儿手中的盒子,是个长方形的盒子,刚刚好放得下一幅画。萧七儿兴奋不已,拿着盒子在手中打量着,只无奈的是,这盒子却是锁着的。两人互看了一眼,不免叹气。

李哲不用看也能知道画上之人的样貌:青丝如瀑,柳眉杏眼,红唇皓齿,精致挺拔的鼻子,白嫩如脂的肌肤,美人明亮的双眸中,有一丝淡淡哀愁。只可惜红颜早逝,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可即便她在世如今不是皇妃也是吴王妃了,到底与他李哲没有半点关系。

“算了吧,我们把它放回去,不然被四哥看到就不好了。”

萧七儿不甘心的找寻可以打开的迹象,但无奈一无所获,便依依不舍将其递于李哲。

李哲正欲转身只见屋门猛然被推开,进来一人。李哲见到那人手上一抖,木盒子掉在地上,萧七儿忙也爬起来。

来人映着日光,阴冷的脸跟身后的阳光有天壤之别,萧七儿心里一紧,向后挪了挪,下意识瞟一眼地上的木盒又怯怯看了一眼李恪。李恪将二人打量一番,胸口起伏将双手握成拳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是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李恪快步走来,捡起地上的木盒,将其放在箱子里,继而将箱子放在桌子上,他一手按在上面,仿佛宣誓这是他的东西,任何人都动不得。

李哲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四,四哥……是我,是我,是,我带七儿来这儿的,这件事与她无关。”

李恪不再理会而是冷冷的看向萧七儿,眼神像是两把无情刀刃,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竟让萧七儿如坠冰窖般寒冷。他冷冷道:“出去!”

李哲如得特赦,拉了萧七儿便走,待走至门口时,萧七儿却甩开李哲的手折身回去。

“殿下,你为何要让我进府?就因为我与你死去的爱人一样的美么?殿下何苦为难自己,她已然仙逝,早登极乐了。你若仍如此惦念她,岂非让她在仙界也不得安生?你放下她不止是为了成全你,也是为了她好啊,她大概也希望你好好的吧……”

萧七儿偷觑着李恪,见他仍是一脸冰冷却无怒意,心中窃喜。李哲见萧七儿无所畏惧,而他堂堂男儿却无半点胆量,未免懊恼便上前牵了萧七儿的手,壮了壮胆子道:“萧姑娘说的极是。你若真把萧姑娘当做安慰那便于她不公,对林姑娘也不公……”

“住嘴!”李恪突然猛然一拍桌子,吼道。

萧七儿跟李哲一个哆嗦忙看向他,他红着双眼怒视着二人,撑在桌子上的胳膊有些微微发抖。两人实在不知这么简单的话竟能触怒他,心里没底,又见他有些醉意便都准备逃跑。

对于男女情爱之事,萧七儿不是很懂,但在书里看过,那是一种美好真挚的感情。她觉得那该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每个男女一生当中都要有这么一段情爱,不然,当真是枉为人了。可,李恪对这感情也太过执着了吧,执着的忽视了安紫萝的万般好,也忽视了她萧七儿的美。他从未曾夸她美,原来只因他心中有更美的人。萧七儿无限失落,望他一眼叹了口气。

李恪刚进门时看到跌落地上的木盒已是心中不悦,又见二人发丝散乱已是怒火中烧。他自来不喜欢这个异母弟弟,今日见他与萧七儿单独在这书房中,发丝散乱,神情慌张脑中便浮现了许多缱绻画面。他不会相信二人仅仅是为了这小小的盒子才闯进来的?

他究竟对萧七儿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一想到这里李恪直觉脑袋发涨。他虽信萧七儿不是随便之人,但难保不会被他这多情的弟弟欺骗。李恪将手按在太阳穴上,异常痛苦。

“不要以为你做客王府,就可在此胡作非为!这些话,是你教哲儿说的吧?”

两人本欲离去又听到李恪质问,李哲忙一把将萧七儿护在身后。

“四哥,哲儿长大了。这些话没有任何人教,这是我自己要说的话。你看看你,最近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整日一个人发呆,半夜一个人起来对月豪饮。你有否想过嫂嫂的感受?她什么也不知道,缘何要受这样的苦?你看看你现在,还是那个让杨贵妃跟父皇骄傲的儿子么?难道林姑娘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哲儿今日言尽于此,冒犯了四哥,四哥要怎样打罚,随四哥……不过,这件事与七儿无关,还请你不要为难于她!”

萧七儿简直要为李哲的这番话鼓掌,抬头却见他额上冒汗,双手发抖。她忙握了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的笑像一柄利刃瞬间便刺穿了李恪的身体,极度的疼痛令他失去理智。他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一个箭步冲向二人,甩手一巴掌拍在李哲的脸上,萧七儿吓得大叫起来忙躲到李哲身后。

李恪一把揪住李哲的衣领一路将其推到墙上,双目赤红。萧七儿跳着脚一路躲闪,待站定后见李恪凶相毕露吓得眼泪直流。

尽管心里害怕的紧萧七儿仍旧冲上去抱住了李恪的手臂。不光是她第一次见李恪发这么大的火,就连李哲都是第一次见,他如今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呆愣愣的看着他,浑身发抖。

“你不要打他,你不要打他,是我要来,是我要来,我以后再也不来了,我再也不来了,你别打他了……”

两人不仅光天化日之下苟且,萧七儿竟还护着他,李恪哭笑不得一把将她推开怒道:“走开”。

萧七儿被甩飞出去恰好跌入刚刚进门的安紫萝怀里。安紫萝见李恪动怒也不敢上前,只悄声命侍女灵儿前去请谢惜月。她则为萧七儿擦泪,一面道:“殿下这是怎么了?究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纵然哲儿再有不是你也不能如此大动肝火啊……”

侍女们将书房团团围住,窃窃私语,见萧七儿吓得哇哇大哭发丝散乱,看她的眼神都有了些厌恶,说出的言语更加难听。袭香听见他们说的不像话便将那些长舌妇怒斥了一顿,继而上前劝说李恪。

正乱着,只听外面高一声低一声的喊:“姑姑来了,姑姑来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我就说一喝酒就出事,果然不错,恪儿往日间是最好的,怎么今日……”谢惜月进门见到此情此景便闭了口,叹息一声。李恪见谢惜月到来,酒劲也消了一半松了李哲的衣领,闻讯而来的李轩急忙将李哲拉到一旁。

“你是哥哥,本就应教导他们的,今日究竟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谢惜月瞟了一眼桌上的盒子似是明白了许多,怒道:“总有一日,我会将那盒子烧了去,看你到时是否还要处置我?”她说完便真的一把抓了那木盒愤然而去,李恪忙追了出去。

穆辰逸等酩酊大醉早已在客房睡下,自然不知后院发生的事情。李恪,安紫萝,萧七儿与李哲都汇集到谢惜月的馨香居,说了半日方知是李恪误会了萧七儿和李哲。

安紫萝忙命人取来上好的药膏亲自为李哲上药,一面又说了许多好话,嘱咐他万不可将今日之事对皇上和皇后讲,就连杨贵妃也不能让她知道。李哲连连称是。

晚间送走了李哲、李轩,李恪又与穆辰逸等人开宴,萧七儿怕他晚间喝醉酒不敢在东阁西厢房睡,便跟着安紫萝安歇在椒房。

翌日清晨,李恪自后院练武场回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立于院中瞥了一眼西厢房面露尴尬,这时,一护卫疾步走至他面前,低声道:“禀殿下,人到了……”

李恪扬起嘴角,冷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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