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他的出生地和他的名字一样,出生在秦岭脚下的一个二线城市。小时候周围的小伙伴经常嘲笑他,似懂非懂地说他父母是在大山里野合才怀上的他,所以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因此有段时间秦川为自己这个本来挺有诗意的名字感到非常的苦恼,直到有一天,他看电视知道了中国第一个皇帝是秦始皇,他才重新抬起头来,秦川逢人便说自己是秦始皇的后代,因为都姓“秦”。这个不学无术的说法一直到秦川上了初中历史以后才再也决口不提,但是他并没有从此发奋上进,继续得过且过的混完了自己的初中、高中和大学。
一拿到大学的毕业证书,秦川便回家和父母说自己要去大城市闯荡,父亲觉得男人志在天下,出去闯荡既可以开阔一个男人的视野又可以锻炼男人的意志便欣然同意了。父亲问秦川想好去哪没,秦川心想要去就去最大的城市,于是他对父亲说:“SH!”
秦川口袋里揣着父母给的五千元钱,站在火车站的售票大厅,显示屏上不停滚动播放着售票信息,他看了几眼就没耐心继续看下去了,于是站进了排队购票的长队中,轮到他的时候,他豪气地对售票员说:“来张最早去SH的车票,要最便宜的!”
秦川从没有经历过这么长距离的旅途,绿皮车走走停停,他感觉了列车应该快接近南京了,可是列车一报站他才知道,列车还没有出省。他感觉自己已经开始腿脚麻木了,想到后面还有几十小时的旅程,秦川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买张卧铺票,或者至少买张软座票,也比现在要舒服多了,这硬座硬得绝对质量过关,于是他在心里把铁路公司的祖祖辈辈给骂了个通透。
秦川觉得这样一路坐到SH,他肯定得把父母给他的钱全部花在治屁股上,于是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溜达到了卧铺车厢,比起硬座车厢的人头传动,卧铺车厢显得宽敞了许多,他在卧铺车厢里来回溜达了好几圈,想找个空铺位躺会儿,顶多别人回来了在起身让开,空铺位没找到,却成功吸引了列车员的注意,列车员拦住了秦川,对他说:“你是这节车厢的吗?”
秦川看了看列车员,三十好几的样子,除了那两根麻花辫,身上从头至尾都无法分辨性别,于是他对着列车员甜甜一笑,轻声轻气地说:“美女姐姐,我是后面硬座的。”说完,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车票。秦川虽然学习三流,可是长相却是一流,一米八的个子,浓眉大眼。
列车员被眼前这个帅小伙一声美女姐姐叫的有点找不到北了,态度明显缓和了下来,她看了看秦川的车票,然后递还给秦川,对他说:“你硬座车票怎么跑到硬卧车厢里来了呀?”
秦川见列车员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于是他继续装萌卖傻地对列车员说:“我这是第一次出远门,父母给的钱不敢乱花,所以才买了张硬座车票,可是我实在是坐不动。”说完,秦川扑闪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盯着列车员的绿豆小眼看了很久,像是在等她接自己的话茬。
“你这小伙子也够不容易的,这样吧,15车8号上铺还空着,你先去那休息一会吧,那节车厢是我负责的,有乘客上来了我再叫你,你给人让了就行。”
听到列车员这么说,秦川的心里乐开了花,他用双手搭着列车员的肩膀,一副身受感动的样子对她说:“谢谢你!你不但人长得漂亮,心更美!”说完,他转身找铺位去了。秦川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庆幸幸好匹诺曹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要不这会儿自己的鼻子准比这列火车好要长。
秦川爬上中铺,美美地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从随身的包里翻出面包,就着矿泉水啃了下去,又躺下继续混天黑地睡了过去。一直到火车驶入SH境内,铺位一直空着,临下车的时候列车员来看了看秦川,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说里面是她的电话号码。列车员走后,秦川就把纸条塞进了矿泉水瓶,一下列车就扔进站台的垃圾箱里。
站在火车站的广场上,秦川有点懵,他知道SH是做大城市,可是就这火车广场,也已经超出了他对大这个词的定义了,比起这里,自己家乡的车站广场实在是小的有点拿不出手,他心想索性以后改名叫车站后院得了。玩笑归玩笑,此时的秦川还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迷茫,看着车站的人来人往,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背起行囊,沿着通往车站的道路,离开了车站。
没走多久,他就看到路边有一间铺子,招牌写着“介绍工作”,于是秦川走了进去,一个中年大妈接待了他。张轼反复确认了不需要缴纳任何费用后,在大妈给他的表格上认认真真填上了自己的信息,填完后又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毕业证书,毕恭毕敬地交在了大妈的手里。大妈接过后仔细看了一遍,她看了看秦川,笑眯眯地问他想找一份什么工作,秦川想都没想,告诉大妈,自己想想找一份专业对口,收入不错,最好是在高楼大厦里上班的白领活。大妈听秦川说完,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放下杯子,盖上杯盖,才慢吞吞地对秦川说:“我说小伙子,你对自己定位不是很清楚,这里是哪?这里是SH,是全国人才的聚集地,这个毕业的大学我听都没有听说,即便是大妈给你推荐个做办公楼的活,基本上也是小公司,收入也不会高到那里去,一个月顶多一两千的样子。”
秦川没有被大妈的话打击得有点灰心,他觉得一个月一两千已经不错了,在他印象里,自己的父亲工作了这么多年,每个月也就三千多,如果自己现在能谋个两千左右的差事,那干个几年自己的收入不就超过自己的父亲了吗?他甚至已经在心里憧憬自己回家,告诉父亲自己每个月赚的钱比他还多时,父亲眼中那种满意、欣慰的神情了,父亲这种眼神秦川自打上学起,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了。每次考晚上拿着卷子回家,秦川看到的几乎都是老爷眼中那股“打不死你个小兔崽子我不信秦”的杀气。
大妈见张轼一直不吭声,以为他被自己的话打击的丧失了信心,于是又转而用安慰的口吻对秦川说:“小伙子你也别灰心,出来就是赚钱,别太在乎在哪上班?只要不违法,干什么不都是干,大妈这有份工作,虽然累点,但是干一天就给200,还包吃住,你愿不愿去?”
秦川听到一天200,他简直就要乐风了,还没等大妈说是什么工作,他就急着对大妈说:“我去!”他心想,反正刚才大妈说了,只要不违法,那这个工作肯定不会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