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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艾尔修斯来到书房,茜娅公主就站在窗口。明媚而绚烂,用这两个词形容这位高傲美艳的精灵公主再合适不过。

她身着一袭鹅黄色蕾丝齐肩长裙,整个人在阳光的笼罩下显得熠熠生辉。玉肩躲在金黄色蜷曲的富有质感的发丝后面,显得既迷人又神秘。

这本是一派安逸美好的景象,艾尔修斯却无意欣赏。

“你来找我干什么?”他冷冷地开口。

茜娅公主回过头,她的眼珠明亮如蓝宝石,只是里面带着疑惑和不解:“修,我是你的敌人吗?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你想多了。”

茜娅公主提起裙摆大步走到艾尔修斯跟前:“究竟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实在太过冷漠?”

艾尔修斯别过头。

“以前我们不是挺好的?一起骑马射箭,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茜娅抚摸着艾尔修斯的脸。

艾尔修斯张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变了,真的变了——伊莲娜死后,一切都变了。

“过去,我向你示爱,你说你心里已经有伊莲娜了。那么现在呢,你还要用什么理由拒绝我?”

“我不爱你。”

“什么?”

“我的理由,我不爱你。”

“不爱我?那你爱那个你从人界带来的野丫头吗?为什么她可以待在你身边,我却不可以?”

“到此为止吧茜娅!身为精灵皇室成员,随意诋毁一个人是合理的吗?”听她说唐小糖是“野丫头”,艾尔修斯有几分不满,他皱起眉头。

“我把你当成好朋友,因此即便我痛苦至死,我也不能把爱转嫁到你身上,我害怕伤害你!你是个好女孩,应该获得一份真正属于你的爱情。”

这下轮到茜娅公主沉默了。

“小糖因为某些原因,暂时无法回到人界。她救过我,我必须将这个恩情还给她。”

“还是你想让她成为伊莲娜的替身呢,来支撑你活下去?”茜娅幽幽地开口,“不老不死,失去爱人的生活已经让你厌倦了对吗?”

伊莲娜死后,艾尔修斯就患上了严重的厌世症——孤独是可以杀死一个人的。

吸血鬼是骄傲的生物,很难容忍同类比自己强大哪怕是和自己一样强大。如果有吸血鬼刻意去培养另一只吸血鬼,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想活了。正好,此时艾尔修斯就在培养伊莲娜的弟弟安德烈。

艾尔修斯第一次遇见唐小糖时,他正在被人界最厉害的血猎追杀。

死在血猎手里对吸血鬼来说是十分耻辱的。当初唐小糖将艾尔修斯从血猎手里救下,艾尔修斯心存感激。于是在唐小糖遇见生命危险的时候,他决定不顾一切去救她。

其实唐小糖算是救了他两次——艾尔修斯的厌世症越来越严重,如果不是为救出了意外的?唐小糖,他恐怕已经死在安德烈手里了。

“那又怎么样?”艾尔修斯不否认也不承认,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真是那样……对她公平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

“夫人如果让艾尔修斯先生知道您在偷听他们讲话,恐怕他会不高兴的!”侍女维拉担心地看着正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唐小糖。

“放心放心,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唐小糖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们这屋子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啊!”

“是的,既然听不到,那不如不要听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说着维拉就硬要拉着唐小糖离开。

唐小糖当然说什么也不肯走,两个人就在门口一直推推搡搡的。

“要进来吗?”一个低沉魅惑的男声响起。

唐小糖和侍女维拉循声望去,见艾尔修斯正一脸玩味地倚在书房门口。

“额……”唐小糖放开维拉,眼珠转了转。“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逛逛。”

“是吗?”

“当然,你们接着唠哈,我先走了。”唐小糖的脸早就红成了大苹果,偏偏还得强装镇定,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进来吧!”

“哈?”

“过来!”艾尔修斯走到唐小糖身边,拉起她软软嫩嫩的小手,两人一起走进书房。

唐小糖的脸更红了,胸口像火烧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让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这是精灵公主茜娅,也是我的好朋友。”艾尔修斯向唐小糖介绍。

唐小糖微笑着大大方方地准备同她握手,可茜娅公主却蹙起秀眉,似乎有一点不愉快。手伸着半天也不见茜娅公主来握,她有点懵。还是艾尔修斯过来缓解尴尬,他亲身示范:“精灵是这样行礼的……”

唐小糖咽了一口唾沫,眼眶红红的,学着艾尔修斯的样子将右手放在胸口前,鞠躬。茜娅公主满意地点点头。唐小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在这里她的身份是很低贱的吧?

“七天以后是我父王的生日,修,你一定要来。”茜娅说完以后看着唐小糖:“也欢迎你来为我父亲祝贺!”

“啊?”听到茜娅这么说,唐小糖心里的不愉快顿时一扫而空,她诚恳地点点头。

“那么……告辞了。”

茜娅托着长裙施施离开。

茜娅公主走了以后,唐小糖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裙摆又宽又大,她的屁股不至于被钝得很疼。

她哭丧着脸:“我是不是既粗鲁又无礼?”

“怎么这样问?”艾尔修斯蹲下来。

“没什么,我可能是想家了。”

“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过去是有家的,对吗?”唐小糖抱着膝盖。“我应该也有父母,说不定有弟弟或妹妹……我叫小糖,那我们家可能是卖糖的……我们家……”

人无论漂泊到哪里,家总是最能给人以安全感和归属感。但是唐小糖失去了记忆,她连躲回自己的小家的权利都被人强行剥离,这难免会令她觉得空虚和失落。

“别瞎猜了。”

“我以前究竟是怎么样的,艾尔修斯先生,你告诉我好不好?求你了!”唐小糖扶着艾尔修斯的肩膀。

“太早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对你没有好处。”艾尔修斯将唐小糖搂在怀里。“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我很害怕,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怎么办?”唐小糖哭起来,豆大的泪珠迸出眼眶。

艾尔修斯只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了一下,难受的不得了。他的瞳孔变得幽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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