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踏出牢笼
古狼城，一座千年古城，兴修于新纪元第六纪元2020年，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与其它大多数资源性古城一样，修建之初就是为了方便能源的开采加工，然而在人类无限制的索取中，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耗尽了附近的能源矿脉，于是在附近城市圈的中心地位开始下降，渐渐的衰败下来。
当然衰败并不完全是坏事，比如如今的古狼城不用担心敌人的攻击，至少不用担心同类势力的觊觎，毕竟除了疯子和神经病，没有人愿意攻打一个防御力达到‘丙’级却没有贵重资源的小城市。强大的能量防御层，狭小的城市面积，以及少量的人口。半径十里的圆形城市中，内域只有五十万人，外域只有八千人。就是强大的野兽它们也不愿意攻打这样一个老乌龟。
是的，古狼城就是一个老乌龟，坚硬的龟壳下，是一只老得只剩下骨头和皮的乌龟。他不用担心生命危险，有危险只要把头和四肢加上尾巴往壳里一缩便可以高枕无忧了，长此以往使得古狼城逐渐封闭起来。到后来城主们竟然完全实行‘闭关锁城’的政策来，还自夸化腐朽为神奇，对于这样的夸耀，大部分市民还是赞成的。毕竟没有人愿意跟权利对着干，都希望把权利全部放在自己身上，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真的安全了！’
有人赞成，自然也有人反对，可惜的是他们人太少，而且大多数人都没有多少影响力，自然也兴不起多大的风浪。但是这样的人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因为他们心中有着自己的信仰。
道场是一种集文化教学、人才选拔、情报收集等功能于一体的综合型的公共服务单位。炫龙道场，古塔形，高五百米，占地面积一万二千平方米，全部由金属构成，是古狼城唯一的道场。
此刻炫龙道场的一个测试大厅里，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手中握着一把长刀，正不断的抖动着，汗水不停的从少年的脸上滴落，金属地板上已经积了有一小滩汗水。
为什么？为什么？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为什么还是失败了？真不甘心啊？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啊？
刀。
一柄三尺长的太刀，刀刃反射着耀眼的阳光，令人不敢逼视！刀刃缓缓上升，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然后闪电般的劈下。
噗！空气中传出放屁般的声音。
哈哈哈哈……
少年紧握着手中的太刀，听着周围的讥笑涨红了脸。心里狠狠地想到：真想砍你们几刀！本大爷才十一岁，已经能把技练到巅峰，距离法的境界也不过一步之遥，只要我跨过这一步便能成为法士了！看你们谁还敢小瞧我！……
“不要胡思乱想，静心凝神。仔细感悟元力流动的方向，刀锋要顺着两道元力交错的中心缝隙劈下去。自身的气要保持沉稳，千万不能急躁。”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少年甩了甩脑袋，把杂乱的想法甩出脑海，闭目凝神感悟着周围的元力的动态。
片刻之后，少年手中的刀再次举起，明晃晃的刀刃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然后迅速劈下。空气中再次传出放屁般的声响。周围的嘲笑声更大了，且愈发刺耳。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努力让自己的心灵平静下来，不去理会周围的嘲笑。一边恢复力气，一边不断回想刚才出刀的瞬间，希望从中找出失败的原因。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已经感应到元力了，可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切入的缝隙呢？为什么元力凝聚到一半就突然崩溃？为什么……
许久之后，少年手中的刀再次抬起，刀身举到与肩膀齐平时停了片刻，而后继续上升，直到与眉峰齐平。
很好，已经有一道元力引入刀身了，接下来只需要找到两道相互交错元力就行了！可是空气中的元力虽然多而繁杂，但此时此刻空气中并无交错的元力啊！等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刀身上的元力恐怕都散尽了吧！到底怎么办？难道我自己创造吗？开什么玩笑？根本不可能吧？
等等！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创造？我虽然不能创造出两道元力并让他们相互摩擦，但是我可以改变一道元力的运动方向啊！让一道元力与另一道元力相撞不就行了吗？
真正的高手不在于本身有多强大的力量，而在于能够有效利用自身的每一份力量创造出有利于自己的环境！
少年向前跨出一步，同时手中的刀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猛然劈下。
呜——
一片银光划过空间，爆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少年前方两米处横架着的木板也被刀气劈成两截。
“恭喜洛羽锋先生成功进入法的境界，成为炫龙道场的第720名法士。”
“什么？怎么可能？”
“这小子才十一岁啊？竟然成为法士了！太逆天了！”
“天才！绝对是天才！说不定能成为下一个元战士！”
“我靠！行啊！小子！老子练了三十年才成为法士，你小子居然三年就成为法士了。”
“那是你自己笨！悟性不高，三十年成为能成为法士还是因为运气好！要是运气差一点三百年、三千年你都无法成为法士！”
“哈哈哈哈哈……”
有人惊讶，他们被少年的成就震撼；有人恐惧，他们担心少年的报复；有人兴奋，他们为自己为同伴的成绩感到骄傲；也有人淡定，他们认为少年的成就微不足道。
在人工智能机械般的恭喜之后，很多人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因为他们知道，这里的天或许就要改变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改变自己的选择。
……
“怎么样？成为法士的感觉如何？”一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青年男子看着洛羽锋问道。
“强大到令人窒息，像黑洞一样恐怖而又神秘，像神一样伟大，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匍匐在他的脚下。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大哥一样厉害呢？如果我能像大哥一样厉害……”洛羽锋看着大哥肩膀上金色的七角星盾牌徽章在心里不停的想着。
“小子，大哥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青年洪亮的声音把洛羽锋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开始时感到很舒服，就像背了许久的东西终于卸下来了一样，一种由躯体到心灵的解放。然后感到很自豪，尤其是那些经常嘲笑我欺负我的家伙对我说‘你真厉害！’时，我心里忽然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甚至想大声吼‘我——洛羽锋就是炫龙道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法士’。接下来就感到有些无聊，我在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刚刚晋升的法士，论实力我和其他法士相比差距还很大，论战斗经验更是远远不够，这么一想，我这点儿成就实在算不了什么！因此听到那些恭喜的声音反而感到烦躁。”
“嗯，很好！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保持清醒，但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认清自己，对于你这样的小孩子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说完青年男子的皮肤开始发生变化，原本黄色的皮肤缓缓变成紫红色然后又长出一片片金黄色的鳞片。
青年男子从衣袋中取出一瓶血红色的液体一口吞下，然后又取出一瓶翠绿色的颗粒吞下，随后他的皮肤开始恢复正常。
“那是什么？”洛羽锋看着大哥问道，那紫红色的皮肤和金黄色的鳞片以及让它们消失的血红色液体、翠绿色颗粒让洛羽锋感到强烈的不安。
“这是我们的悲哀，为了人类生存所付出的代价。将来的你情况也许比我现在更糟。”
“我是不会放弃的，即使这条路通往地狱，我也要走到它的尽头，因为我别无选择！”
“我们都一样，我们生活在先辈们的罪恶中，我们没有其他路可以走。杀戮与被杀戮，只有这两种选择，也只有这两种结局。这是我们的悲哀！”
“生存需要付出代价我不否认，但也不一定需要杀戮！”
“也许吧！但是很多时候你只有杀与被杀两种选择。算了，不说这些了。不能让明天的死亡给今天蒙上阴霾。我说过只要你能成为法士，我便满足你的一个要求。现在，你已经成为法士了，说说你的要求吧!”
“呃——我还没想好。”
“那你慢慢想吧！不过你得在五天内给我答案。因为五天之后我又得离开了，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
“五天么……”洛羽锋有些失落，坐在合金玻璃制作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张丝绸，不断的摩擦着手中的太刀。随着一双灵巧的小手不断的远动，原本有些暗淡的刀身渐渐明亮起来，在达到一定程度后，太刀刀刃突然高频震荡起来，发出一声亢奋的嗡鸣。
洛羽锋听见太刀的嗡鸣心中大喜，停止了元气的传输，双眼紧紧的盯着手中明亮的刀刃，看着刀身上那些复杂的纹路构成的奇妙世界，洛羽锋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到城外去看看，去看看城外的世界。”
“城外么?有些麻烦啊！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样吧，你先去地下室的009号库房，那里有一装甲，虽然不是活性金属制造的，但是装甲材料却比普通的活性金属要强数十倍，因此这台古董装甲的性能比城墙里普通装甲要好上不少，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来到第九层地下室的009号库房前，洛羽锋看着门上的黄色三角形中的三根红色感叹号禁不住骂道：“奶奶的，不是吧？一套破装甲居然也能被列为****危险品。真不知道阿里斯那家伙脑袋是怎么长的！”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噢！”一个女子的声音慢悠悠的飞到了洛羽锋的耳朵里。
“什么人？胆敢擅闯库房重地！”说话的同时四下看了看，但是空荡荡的大厅中并没有一个人影。就当洛羽锋满脸紧张的四处张望时，那扇****危险标有标志的房门突然发出“咔”一声轻响，然后缓缓的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白色紧身衣的少女，从紧身衣上不停流动的光路，以及偶尔闪烁的光点不难判断少女身上穿的是一套价值不菲的轻装甲。而在少女的背后则是一套高两米的血红色重装甲，在高大雄伟的重装甲前面的少女显得有些孤独，那眉间偶尔流露的迷惑显得柔弱，在背后高大的重装甲那刚硬的气势的衬托下更加惹人怜爱。
“你是来看装甲的吗？”少女清脆的声音把洛羽锋的目光从少女那性感的双腿拉到了她那精致的小脸上。
看着少女那充满期待的眼睛，洛羽锋摇了摇头，表示否定。看到洛羽锋的反应，少女有些失望而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她已经预料到了，鬼神装甲作为一千年前的人类最厉害的单兵武器，虽然威力强大，但是对使用者的要求太过苛刻，现在的人类几乎没有人能够满足条件，而那些达到要求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去使用更加强大机甲而来使用一千年前古董装甲，很明显是不可能的。
少年看着女孩身后那威武的重装甲一脸兴奋的说道：“我是来带它回家的。”说完便留下满脸惊讶的少女，向那血红色的装甲走去。
墨韵昕看见洛羽锋摇头的动作时，感到失望，看来自己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呆满十年，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当她听见洛羽锋的话时，感到的却是惊讶，是的无比的惊讶，这部装甲虽然是一个要求极为苛刻的装甲，但也有不少人驾驶过，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强行控制这种拥有自我意识的装甲。眼前的少年是肯定不符合使用者条件的，那么他想要带走装甲就只有强行控制这个办法，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从他的眼神来看他是真的能够控制这台装甲。
“总算能够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墨韵昕自言自语的说道，看着远处一脸兴奋的洛羽锋，她自己也感到很高兴，原因很简单，洛羽锋兴奋是因为他强行控制即将成功，而洛羽锋成功控制装甲之后，装甲就不需要自己这个看守员了，自己也就能够离开这里了。
一时间，两人的情绪竟然对接起来，一方的情绪与另一方直接联通，情绪的对接带来的还有精神波动频率同步，精神波动同步使得新陈代谢同步，精神与身体的同步使得两人的生命力场同步连接，两人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个未知的境界。
刚刚接触装甲的电子防御系统时洛羽锋感到非常棘手，随着时间的推移，则越来越简单，越来越多的地方被洛羽锋攻破，一时间觉得自己好想聪明了数十倍，这是洛羽锋感觉到的，与此同时洛羽锋周围那些零散的元气迅速向他和墨韵昕体内汇集，他们体内的元力球迅速膨胀起来，这是墨韵昕感觉到的。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影响，还有一项两人都没有感觉到的影响。随着两人各方面的同步运行，两人的生命力场逐渐的完善起来，体内的基因也开始发生变化，向着完美的方向进化。
……
在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遥想这先辈们的创造的辉煌时，在古狼城的城墙上却有着这样一个人，他身上穿着一套血红色的装甲，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满是兴奋，而他的瞳孔中则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那是对天空的向往，对宇宙痴迷。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少年脑海中闪现的却是一片片茫茫的星空，一颗颗闪烁的星辰，一艘艘在太空游弋的航空母舰……
在少年的左边一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青年正凭虚而立，暗紫色的头发随风而动，黄色的脸庞上在岁月的渲染下，满是刚毅，就算是钢铁也不见得有他硬。他双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欲要焚去天地的火炎。他就是一把燃烧着的利刃，炙热而锋利，热情而刚毅，就像神一样强大。
“你们真的可以离开城区？”墨韵昕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她心里实在是没底。上次就是因为逃跑失败差点进了监狱，还好有爷爷的帮助。这才没有被关进监狱，但还是被禁闭三个月。
“相信我哥，我哥可是阿波罗圣尊，整个古狼城唯一的一个圣尊，带一个人出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少年仰起头有些骄傲的说道。圣尊的称号可不是人人都能获得的，想要成为圣尊首先就要突破‘法’的界限，进入‘道’的领域。紧紧是这一步便困住了无数人，很多人究其一生都无法进入‘法’的领域。更别提‘道’了。当然并不是说成为道士就可以成为圣尊，成为道士不过是最基本的要求，想要成为圣尊还必须对全人类作出巨大贡献，注意是对全人类的贡献。
“如今的古狼城已经腐朽不堪了，在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来自内部的攻击，越是强大的事物他们的灭亡往往是从自身矛盾的爆发开始的。古狼城应该快到了吧！”阿波罗看着城墙内部那些忙碌的身影感慨道。
“怎么会？古狼城不是一直很繁荣吗？有达到丙级的能量层，就算是方圆千里所有的凶兽爆发兽潮不断的攻击也攻不破，怎么会灭亡？”墨韵昕有些不解的问道。
阿波罗转过身看着墨韵昕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古狼城的防御绝对是强悍无比的，几乎没有什么攻击能够攻破。这么说来城市里应该相当的安全，在安全的环境中人们应该过得很幸福才对。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到城外去，想到那充满危险的野外，而不愿呆在城市里幸福的过日子？还有你为什么要出城？……”
“哥，你又在发表你的长篇大论了，说好的今天不谈论任何与政治有关的事物，你怎么又开始了？”少年不满的打断了阿波罗的话。
“好！好！是我错了，今天不该说这些的。不过既然说出来了你就把它记在心里，以后好好想想吧！”阿波罗揉了揉洛羽锋可爱的小脑袋说道：“在等等，门马上就开了。”
洛羽锋一把拍开大哥的左手，不耐烦的说道：“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哈哈，那怎么行？不蹂躏你我蹂躏谁去？有这么可爱的弟弟怎么可以放过呢？”阿波罗突然仰头大笑。
洛羽锋再一次把阿波罗的左手拍开，黑着脸嘀咕道：“我可是你亲弟弟啊，变态狂，正太控……”
“多谢前辈指导，墨韵昕明白了！”墨韵昕向阿波罗鞠了一躬感激的说道。
“明白？小羽你明白什么了，说来我听听！”洛羽锋看着这个刚刚认识的朋友毫不客气的说道。
听到‘小羽’这个称呼，墨韵昕白晳的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像天边的云彩那样。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洛羽锋看到墨韵昕不说话，脸却红了起来，急忙跑过去把左手放在她额头上，一股炙热的能量便从墨韵昕头上传到洛羽锋手上，洛羽锋把左手收回来拉起她的小手，右手放在手腕上开始检测起她的身体来，片刻之后洛羽锋把双手都收了回来：“内息混乱，皮肤发烫，元气乱流，好熟悉的情况啊。不好！她入魔了！哥，我今天不去了！改天再去吧！我们先回去给她治病。”
看着手忙脚乱的弟弟，还有满脸红得仿佛绽放的玫瑰一样的墨韵昕，阿波罗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一直以来的做法果然是错误的啊，再好理论始终还是理论，没有实践的检验也只不过是一纸空文。看来以后要改变培养方式了，不过让他去不是冒险吗？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如何对得起曾经辛劳的父母，对得起可爱的弟弟，有如何对得起自己？
看着满脸焦急的弟弟，阿波罗又叹了口气。唉！走一步算一步吧！自己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以他的性格也一定不愿意让自己保护一辈子。既然如此就让他到外面那个残酷的世界去磨练磨练吧！
“你明白了什么？说来我听听好吗？”阿波罗蹲下在墨韵昕的面前温和的说道。
墨韵昕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充满阳光的大脸，刀锋般的瞳孔中却流露出奇异的色彩，微微上翘的嘴角让一张原本冷酷的脸庞上充满了温和，充满了慈祥。一瞬间墨韵昕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爷爷，那张严肃却又时常充满温柔的笑脸，那慈祥的笑意。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一个男孩牵着，她分明看见爷爷在问她‘哦，明白了？小羽明白什么了，说来爷爷听听好吗？’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最繁荣的地方往往是最混乱的地方，有阳光存在的世界就一定有阴影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