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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顾芸芸的新闻在全城闹得沸沸扬扬,眼看韩弈还是没有挺身出来说什么,娱乐新闻更是再接再励,相继报道出韩弈吸毒的照片。在我家的韩弈丝毫不受影响,还是那样的冷静。如果你一天坐在电视机前,你会发现他的广告明显减少了很多。那当然,他现在是一个满身负面新闻的艺人,用他做广告,商家们当然会担心对自己的形象有影响,所以也暂时减少了对于他的广告的播放率。韩弈的公司还没有任何的回击,尽管已经是两个星期有多的事件了,公司给出的回复就是还没有是还击的时候。

其实我们都懂,如果这次没有弄好,韩弈就成了炮灰。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其实我们根本就不能做什么,他们要让我们当炮灰,我们也只能当炮灰。一文不值的炮灰。韩弈倒没什么异样,我不在的时候他会弹弹琴,他的琴声很特别,即便我们弹的是同一首曲子。每天都还是有非常多的记者潜伏在我们身边。他就只能一直待在我家,这是他经纪人亚楠说的。我不能一天到晚在家陪着他,因为我要去工作。还有等着我的客人,其实韩弈真的很可怜,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因为最近韩弈都会陪我演奏我的歌,有时候回到店里我还是会发一阵子的呆。其实最近都不会很忙,但是我有时也会在店里呆的很晚,不是说我不想回去面对韩弈,而是有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去面对那架钢琴。它一直在等待着我。

六六,要是你在,你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

或许可能我能占卜一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我们自己占卜。其实出不了正确的结果。我可以帮韩弈占卜一下。不过想了想我为什么要帮他占卜。

“笛迪姐,这是我自己新研发的,你尝尝。”我很喜欢坐在这个吧台里,不是坐在里面,而是坐在外面,就像一个客人一样享受着。月明的糕点,每次都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他的糕点没有那种呆若木鸡的感觉,每次都会有一种冲击的感觉。

“不错哦!我喜欢。”真的,每一次吃月明的糕点我都会觉得很幸福,最近雨梵不在,又去找她的男朋友了。但店铺这次却没有放假,我就拜托月明帮我开店,我当然啦,还请了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兼职。那也是一个男生,一个文文静静的男生,我没怎么听他说过话,就是在客人点菜的时候会听到他询问的声音,我问月明,平时会听到他说什么吗?月明说他很安静,什么都不说,但是却很勤奋地去工作。我不禁笑了笑,我这里真的很像是问题孩子的收容所。我是,雨梵是,月明是,新来的服务生是。我一直都不知道新来的服务生叫什么名字,其实月明告诉过我,但是我没怎么去用心记住。

我们还是依旧努力的活着。雨梵努力为爱活着。真没想到她会那么得坚持,这个男生远在其他城市,他们一个月见面还不到一个星期,但是他们却坚持了三个月,正确来说,是雨梵坚持了三个月。雨梵隔三差五的就想着往男朋友身边跑,我实在没有办法于是乎才请了兼职。其实我没有强求雨梵待在这里,一开始我想要她待在这里。是因为她那时候被那个摄影师骗了所有的东西,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去面对家里的人,于是就说有一个外省的项目等着她去工作,她就没有回家,但一直会有给家里寄钱,那都是她去酒吧每天熬夜赚回来的钱,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就邀请她到我的店里工作,那时我还在犹豫着。这店要不要开。但最后我还是选择开了。

“月明,你有什么打算吗?”月明在收拾着料理台上的东西,还在擦着那个打奶油的盆子。他停了停手中的工作,回过头看了我一下。他的动作有些迟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停顿了一下,过了一阵子,世界又开始运转。

“没有呢。”他很坦然,但我听出当中的一些沉重,谁叫我的职业就是负责听。我也知道他是一个很有抱负的年轻人,留在我这样的小店里,虽然店主很出名,但就是因为店主太出名,从而使得在店铺里员工的光环就会被掩盖,虽然说这是大部分情况下的事实。也有例外的,我希望月明成为这个例外。

“不想走得更高吗?”我是真心为他着想我看到他的天赋,我也一样更专业的人看到,毕竟这是他的一个付出一切的梦想。

“……”月明没有回答我,我其实有那么一点明白他为什么不回答我,他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我,我知道他是因为不好意思。

“要是有机会,记得试试看。那我先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情拜托了。”我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就从那个椅子上跳下来,吧台的椅子对于我来说还是很高的,因为我是那种长得比较矮小的人。

熟悉的线路,不一样的公交车,我还是坐在最后一排上,欣赏着夜景。

回到小区,看到赵叔再派他家做得馅饼。他笑得很幸福对于那些以前经常对他打招呼尊重他的住户,他都会很热情的请他们自家制的馅饼。如果哪天,管理员换人了,恐怕我会有很长一段的适应期。

“马小姐,你回来了啊,快过来尝尝。”他很热情的递给了我一个馅饼。我二话不说塞进了嘴里,那个馅饼真的很好吃,它的好吃在于它的人情味。这个味道其实很早就在这个社会中变淡。

“这个很好吃!”虽然有些不礼貌,不矜持,咬着馅饼立刻说到。

“那就多吃点。顺带拿几个回家吃吧。”

“好!”然后赵叔就塞了好几个给我,那个馅饼也要拿回去给韩弈好好尝尝。

回到家,打开家门。看到韩弈就现在了我的书架前面,那个背影有那么一个让我觉得很像六六。

他转过身。那一刹那,笛迪真的以为六六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回来啦……”他率先说话。原来他可以那样的安静,眼神依旧那样的温柔,我看到他手中的那本书,正是我前段时间在老温手上买来的,充满了六六的回忆的书。那本独一无二的,记忆。

他意识到我也在看那本书,轻轻把书盖上,低头看了看书的封面。又抬起头看着我,那样的神情是多么的让人熟悉。

“没想到,你还在寻找。”他的一句话,触动了我记忆的按钮,使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回想起那段回忆,那段在我青春年代烙下的深刻回忆。

那天,我和六六坐在那家咖啡厅里,那间我们熟悉的咖啡厅。我们还是敌不过时间的流逝,我们终究要迎来告别,六六捧着那两本书,送我到车站。他要坐的事27路车,住在城东。我要坐的是28路,住在城西。但六六还是陪我在同一方向的车站等车,他的神情很奇怪,就好像我们这次的告别将会是很长久的告别,他一直眷恋着。

“你那边跑了几趟车了。”

“我知道,我陪你等。”我没有拒绝,让六六一直陪我等待,其实我也不舍得每一次的分别,六六对于我而言真的是知音,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知音。他懂我的心,懂我的性情。我也只有和他才能把一本无聊的书聊的有趣。我承认在我还在豆蔻年华的时候,我对六六产生了符合这个年纪的感觉。那懵懂的感觉,这样看来,铭皓并不是我的初恋,但对六六的这份萌动,一直深藏在我的心里,我不敢言明,生怕我会因此没了一位知心好朋友。

最终我还是没有机会和勇气说出那句话。

我一直期望着28路公交车不要来得那么快,继续延续它那种你要等我我死活不来的精神。我想让这一刻更长久一点,我想多看六六一点。六六是一位哥哥,看起来我是那样的爱戴这位哥哥,但是我内心却有一份比爱戴更深沉的感情。我的祈愿终究是破灭了,28号车来了,我远远就能看到它的身影,它缓缓驶来。

“车来了。”

“嗯。”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要小心。”

“嗯。”

“我一定会找到那本书,看完,我们下次就好好聊一聊吧。”

“嗯。”六六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在深思着什么,那种深思是不可言破的。我说不出来,看到他的眼神,我心乱如麻。踏上车,隔着车窗向他挥手告别。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中心图书馆没有了我熟悉的身影,那空洞的眼神代表了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之后我有拜托相熟的人打探六六的消息,因为我被六六这两个字填满了记忆,完全想不起来六六的真名是什么,只凭着我对他的印象,没有任何线索。那个在我心中一直干净的回忆。我开始不再寻找六六,我开始寻找六六最后留给我回忆的那本书,跑书店。我拜托父母,要是他们出差就帮我寻找一下,可是始终都找不到,但我始终没有放弃,这毕竟是我对六六的一个承诺,下一次见面,我们好好聊聊。

对啊,好好聊聊,我一直没找到,你也一直没再出现。我们孩童时候的每一次相约都是在图书馆约起的,没有任何联络的方式。

我再也没有遇到像六六这样的知音了,也就是这样,我才很少去图书馆看书,都是买书回来,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出来工作之后就更为疯狂,基本上平均下来每天都会新买来一本书,它可能是旧书,也可能是新书,可能是传记,可能是科普又或者小说。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我都看,都买,乐此不疲。只可惜就是买不到那本,那本约定好的书。

“原来你还记得。”这句话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什么意思,这是我和六六之间的约定,并不是我和韩弈之间的约定。应该说根本就没有第三者的介入的任何机会。

“什么意思。”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不懂韩弈,不懂六六。不懂究竟在发生什么事情。我终究还是忘了吗?忘了六六,忘了约定。只记得那时候的那个背影,那个神情,那个空洞的眼神。时间终究会毁灭我们对彼此的记忆,一击把它们都打得烟消云散。

“关于这本书的约定。”一切的思绪都是混乱的,无法理清的。这究竟,到底在发生什么事情。一切变得神秘,又遥不可及。

“这本书怎么了,这只是我在旧书店淘回来的一本旧书罢了。”我开始逃避,开始逃避逐渐浮现在表面的事情真相,很多时候我们认为一件事很印象深刻,但9往往都只是我们自己觉得我们把它们记得很深,但若要你详细描述,你的脑子就会一片空白。时间总是会带走一点东西。

“你还会在图书馆门前等28号公交车吗?”一切一切旧事的回忆都不断涌现,那趟熟悉的公交。那个熟悉的图书馆。那个每次都会陪我等公交,明明和我是反方向的的背影。我还希望能和他一起,一起去图书馆,一起走。空闲时能约在那家咖啡厅里,做只有我们两个的书友交流会。

“六六……”我下意识叫出了那个名字。那个让我怀念的名字,那个我的知音的名字。奶那个我一直不能淡忘的名字,那个我一直惦记着的名字。

“你还是那个样子……”他真的是六六吗,我之前的感觉都不是错觉吗,那种熟悉的感觉是因为真的熟悉。我好像抱过去,抱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抱着他,但愿能回到我们相识的那一天,把一切重新来一次。仿佛一切都不可能回到那个地方,韩弈是六六,六六是韩弈。看似一样,其实已经发生了天大的变化,不仅是他,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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