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太记得他们硕果人的梦是不是没有颜色还是没有声音。
也就是说,经常会梦见自己一个人看电视看到深夜,一直看到全世界都休眠了,连电视机也打出这样的符号来,告诉你我要休息了。而如果是没有声音的话
——自己的梦里又经常出现教室里课本被无数双手翻动时哗啦哗啦的声响,窗外的蝉鸣被头顶电扇转破敲碎,稀疏的砸到眼皮上,断断续续,无休无止。
空气里是夏天不断蒸发出的暑气。闷的人发慌。连黑板也像是在这样潮湿闷热的天气里长出了一层灰白色的斑点来。下课后的值日生总是抱怨。然后更用力的挥舞黑板擦。那种刷,刷,刷的声音。还有那些来路不明的哭泣的声音。
有的时候是哽咽有的时候是呜咽。有的时候是啜泣。有的时候是饮泣。然后一天一天地,慢慢变成了呐喊。是这样吗?真的这样吗?梦里什么都有吗?
他的日记里只是这样写着。那种充满诗意的日记,那种让人看了满目萧然的语句。就像是撒下的钢针,在某一个预定的时刻,扎进了他的心,他的心开始滴着血,于是在不在意中血越滴越多,堆积成了血河,是否才会有她的一句:“你没事吧!”
——我有事!
——你没看轻我满是泪水的脸,我满是血腥的心。
陌然和安逸走在林荫道上,安逸道:“我有个弟弟,他的名字和你和相近,他叫安然。”
陌然动:“好巧啊!”
安逸笑道:“是啊!”
陌然道:“那天你过生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他呢?”
安逸道:“他把我爸妈打发走了,不然我的屋子里决不允许弄得一团糟的。”
陌然道:“真是对不起啊!把你妈的水杯打碎了。”
安逸道:“没有关系啦!”
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清纯而干净,却带着淡淡的忧愁。
前面也同样走来了这么情侣式的一对学生,陌然忽然支柱了脚步。
前面的俩人赫然是诗琪和曾水。
他们看见了陌然,也止住了脚步。
曾水笑道:“姓啊你!”
陌然沉默,他不敢看她,那个只能在日记里才能跟她表达的情人。
诗琪道:“你们”
安逸道:“你就是曾水吧!陌然老提起你呢!”
曾水道:“是吗!”
安逸道:“你”
诗琪道:“我叫诗琪。”
一整条安静的林荫道。消失了声音。消失了温度。消失了光线。消失了那些围观者的面容和动作。时间在这里变成缓慢流动的河流。粘稠得几乎无法流动的河水。还有弥漫在河流上的如同硫磺一样的味道与蒸汽。走廊慢慢变成一个巨大的隧道般的洞穴。不知道连接往哪里的洞穴。
这是一个宁静的晚上,却有着不宁静甚至盖过翻天覆地这个成语来笑容的事情发生,如果有什么事情比女生向男生表白还要令人不可司仪的事情的话,那就是男生的断然拒绝。
安逸的表白遭到了拒绝。
——我不能给你什么,所以我们不适合。
陌然的回答伤人却干脆。他在日记中写道:
——我不能接受她,只因我接受了她,我就是欺骗了她。
他感叹,他回忆,回忆早上和她相遇的事情。
——当我和她相遇的时候,那种感觉还是如此的强烈,甚至比以前更加强烈。所以我断定,我还爱她。
——深沉的夜,吹不出销魂的风,我无法心里装着一个人,却在和另一个人交往。
陌然萧然。
他关上了灯,黑暗。
冰冷的黑暗,以及住在不远处悲伤的温暖。它们曾经并列在一起。它们曾经生长在一起。它们还在一起。它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还是,它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从前的感觉,只是一种茫然的错觉呢?
没有人知道。
或许黑暗才是他的伙伴,他时常和黑暗做伴的,不是吗?
黑暗本身就带着一种神秘的可怖的气息,可是又会让人绝得很温暖,不是吗?
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满满一个操场的人,僵硬而整齐划一地朝着天空挥舞着胳膊。易遥觉得有点肚子饿了,于是起身下楼去学校的小买部。
包子或者牛奶都显得太腻了,易遥买了一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然后慢慢地走回教室.
所有的学生都在操场上做课间操,头顶的空间里从来没有改变过的那个毫无生气的女声,拖长声音喊着节拍,与激扬的音乐显得格外疏离。
走到一半的时候音乐结束了,学生嘈杂的声音慢慢从远处传来,像渐渐朝自己涌来的潮水一样越来越嘈杂。曾水从小路拐进那条通往教学楼的林阴大道,汇进无数的学生人群里。
远远地看见陌然走在前面,背影在周围的女生里显得高大起来。诗琪走在他的边上,手里是陌然的一件白色的外套。冬天里齐铭经常穿着的那件,穿在身上的时候鼓鼓的像一只
不过却不知道是准备还给陌然,还是陌然刚刚给她。
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已经不会感觉冷了吧,而且早上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陌然有带这件衣服。所以应该是还给陌然吧。
那,又是什么时候借给诗琪的呢?
曾水远远地走在后面,无数的人群从她后面超过她,直到后来林****上易遥落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远远看着陌然侧过头看着诗琪的侧面,在无数的人群里,变得格外清晰。像是被无数发着光的细线描绘了轮廓的边缘,泛出温柔的白光来。
而他旁边的诗琪,正在眯着眼睛微微地笑着。不同与安逸那样扩散着浓郁芳香的笑容,而是真正干净的白色花朵。闻不到香气,却可以清楚地知道是清新的味道。
像有一把锋利的刀片迅速地在心脏表面极肤浅的地方突然划过,几乎无法觉察的伤口,也寻找不到血液或者痛觉。
那种感觉好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无人的世界里,看着黄河蹦疼,看着长江滚滚,而自己却只能无奈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动”。
他猛然冲了过去,一个拳头就论到了陌然的脸上,诗琪叫道:“你干什么呢?”
曾水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诗琪忙解释道:“我”
曾水吼道:“别解释了,我都知道了,”说完,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