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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王家大宅。

在两个孩子被送走的那一天,丽芝的心情如同当日的天气,晴朗。那日,晴空万里,微风习习,是凉爽得很。

也就是这个时候,丽芝才真正见到以盛妈妈为首的所有还留在这里做事的人,他们的集体出现只是为了给首席管家和贴身保镖俩家人送行!

吩咐新招来的十个人全部去主楼打扫卫生后,丽芝,阿文,还有盛妈妈他们全部站在主楼大门口送两个孩子离开。小男孩一家人准备被大伯派来的司机接走,小女孩一家人准备着被明叔接走,眼看着他们要一一离开,丽芝的心有种说不出的舒缓,心中的一件大事是要了结了。

走之前,小男孩的爸爸将手搭小男孩的肩上,笑问道:“雨,要走了,有没有什么话要跟芸讲的?”

小男孩转过头瞅一眼小女孩,讲道:“没有。”

说完,小男孩上车。

另一边,小女孩的妈妈问小女孩:“芸,你有话要对雨讲吗?”

听到这个话,小女孩傲娇别过脸,不说任何话。

小女孩的爷爷临上车前还不忘多望几眼王家大宅的主楼,丽芝知道他是舍不得,毕竟这是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突然要离开,心里有多少有点心痛,她是能理解的。

穿着一身纯白衣服没有任何饰品装饰的丽芝走到站在车外边迟迟不肯上车正杵着拐杖的小女孩的爷爷旁边,笑着安慰道:“我并没有要赶走你们的意思。倘若以后您老还想回来再住些日子,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定会准备足一切好好接待您。”

“我在这里生活了八十三年,只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我从未服侍过您的母亲。”老头子望一眼主楼又望一眼丽芝,感叹道。

“您老是在笑话我妈妈到死都没资格住进来这里吗?”丽芝突然握住老头子的手,悲愤叱问道。

“王董事长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我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如果您的母亲还活着,我想今天的事一定不会发生。”

“您应该说,如果我的爸爸现在还活着,今天的事才不会发生。”

“事已至此,我别无他求。我只期望老先生生前没有选错继承人。王董事长,您已经得到了您想要的东西,好好珍惜吧。”说完,老头子撇开丽芝的手,在儿子儿媳的搀扶下,上车。

“王董事长。”站在车旁还未上车的小女孩双手捧着一个细长精致的礼盒,走过来朝丽芝喊道。

“有事?”丽芝转过身,瞅一眼礼盒,问道。

“这是我送给莹小姐十岁生日的礼物,请代我转交给她。”说完,小女孩踮起脚尖,伸长胳膊,将礼盒送到丽芝眼前,请她收下。

“阿文。”丽芝叫来阿文,让他代为收下。

“谢谢。”行完礼,小女孩上车。

“王董事长,再见。”小女孩的父母行完礼,也一并上了车。

上车后,小女孩露出甜美的笑容对爷爷说道:“爷爷,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是,我们还会再回来的……”最后望一眼高耸的主楼,爷爷念道。

丽芝向后退几步,给车子让路。

在后面车子里头已经坐着的小男孩看到小女孩送东西给丽芝,好奇,就上车跑过去问丽芝,刚才小女孩送的是什么东西。

当听说是准备送给莹小姐十岁生日的礼物后,小男孩突然变得急躁起来,来回手抓着头口里不停地念着,“礼物,礼物,礼物……”

“你怎么了?”丽芝疑惑问道。

“礼物?对。”又突然间,小男孩停住脚步,取下他脖子上挂着的小水晶石,然后站到丽芝跟前,左手捧起她的右手,将握在自己右手手掌心的小水晶石石坠缓缓放入她的右手手掌心。最后,他双手紧紧握着丽芝的右手,厚重而深情说道:“这是我送给莹小姐十岁的生日礼物,请您一定要转交到她的手上,并请再代我传几句话。”

“什么话?”丽芝耐着性子问道。

“第一句带传的话是,雨说,‘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你一生’。还有就是,一直以来,她的贴身保镖,雨,非常的想念她,每天都很想念她,有时候晚上想她都想得睡不着,我现在更是一日不想她,一日就不好过。我真的是十分,十分想念她,请她一定要记住我,一个每天都在想念她的人,雨。”

听到这番话,站在一旁的阿文憋不住气都快笑出声来了。

“好了,我听到了。”说完,丽芝试图挣脱开小男孩的束缚,但很快,她的手腕又被他紧紧抓住了,并且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小男孩思思攥住丽芝的手腕,急切说道:“王董事长,其实,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但我不知道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该不该说。”

“你还有什么话,赶紧说。”丽芝也急了,发狠道。

“王董事长,看你第一眼,我就不喜欢你,再看你第二眼,我也还是不喜欢你,而看你第三眼,我发现我真的是不喜欢你 ,再多看你第四眼,我觉得我可能永远不会喜欢上你,就在看你的第五眼,突然间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动了一下,最后看你第六眼,我竟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喜欢上你了。王董事长,我的话说完了,再见。”话音刚落,行完礼,小男孩“嗖”的一下在听着听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丽芝跟前消失了。

望着车子驶过的轨迹,丽芝破口大骂道:“多大的孩子,没大没小,真是缺乏教养。”

“董事长,评论这中心意思,他其实是在夸你。”阿文笑着说道。

“夸我?这倒还稀奇了,一个已是三十岁的妇人,有什么可值得夸的。”说着,丽芝把石坠放到阿文手上,让他把它保管好。

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两家人被送走后,站在盛妈妈身后佩戴着塑料葫芦形吊坠额链的二孙女祺慧望着丽芝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为什么要把芸和雨都送走呢?……”

听到这话,站在祺慧身边两侧着衣简单朴素的姐姐祺珊和弟弟祺祥几乎同时厉声轻语打断道:“祺慧……”

“二姐……”

被大姐和弟弟同时警告,穿衣也是朴素的祺慧赶紧低下头,做认错状,她不该要问这个问题。

接着,盛妈妈带着身后的一群人离开这里回到他们自己那屋去。

终于人都走了!

然后,在自己进屋前,丽芝拆开了小女孩留下的礼盒,看到里面存放的是一幅水彩画,画的内容是一群人整齐有序地站在一个大门口前像是在等人,领头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在这不远处,停着一辆象征着高贵身份的豪车,车子旁边还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画的标题是《等你回家》。

画的寓意是什么,丽芝明白。

端详凝视着这幅画许久,丽芝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等你回家,短的话,要八年,长的话,至少是十二年……”

下午丽芝去学校接还在参加暑期补习的素敏和晓凡放学,然后带着他们又回到了王家大宅,这次她是想要两个孩子自己挑选以后住的房间。丽芝本想让晶晶、阿姨、家业和阿文住在三楼,素敏和晓凡住四楼,但听到丽芝对阿文说四楼是留在客人住的后,素敏立即大胆要求自己和弟弟也住进三楼,丽芝同意。

当只有素敏和晓凡俩姐弟留在三楼新房间的窗户边看外边的风景时,穿着漂亮校服的晓凡问也是穿着一身漂亮又精致校服裙的素敏,“姐,为什么你不要住四楼,住四楼多好啊,只有我们俩个人。”

“舅妈说,四楼是留给客人住的,我们又不是客人,干嘛要住那里?”素敏不悦说道。

“姐,以后我们还能回到自己的家吗?我听说这家的主人是姓王呢?”晓凡趴在窗户边上,昂着头,问素敏。

“我们的家我们回不去了,这是舅妈的家,我们真的是要寄人篱下了。”素敏摸摸晓凡的头,忧郁说道。

“姐,为什么舅妈一定要搬回来这里呢?”听到寄人篱下这几个字,晓凡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他难受问道。

“傻瓜,因为这是舅妈的家啊。”素敏盯着他的眼睛解释道。

“舅妈的家好大啊!”晓凡望着眼前的一览无余的风景,问道。

“再大也不是自己的家啊?”说着,素敏的心阵阵难受起来。

“姐,你今天戴的这条额链真漂亮。”晓凡盯着素敏头上紫水晶额链笑着说道。

“是舅妈刚送的……”素敏伸手摸着额链,挤出笑脸来,说道。

“姐,舅妈一直都很疼我们,我们换了住的地方,她还会继续对我们好吗?”

“当然。晓凡真傻,只要有舅舅在,舅妈当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对我们很好。”素敏轻轻一笑,说道。

突然,晓凡扭过头愁苦着脸,对素敏说道:“姐,我好想妈妈啊……”

“我也想,要是她还在,那该有多好啊?”素敏也感慨道。

“妈妈走的时候还没告诉我们,我们的爸爸是谁。姐,你说我们的爸爸到底是谁啊?有时候,我好想去找他,问他,为什么要丢下我们?”

“晓凡,你记住了,妈妈虽然已经走了,但我们不需要爸爸,我们有舅舅就够了。”素敏严声教育道。

看到姐姐很不高兴,晓凡立刻埋下头来,但还是又轻声好奇追问道:“那你知道我们的爸爸是谁了吗?”

“我不想知道他是谁,他是谁也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这些年没有这个人,我们姐弟俩不是一直都过得很好吗?晓凡,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了。”素敏又轻声警告道。

“好。”晓凡懂事点点头。

要搬来新家,素敏和晓凡俩姐弟都不是很高兴,他们更愿意生活在从前的家,不过在他们的舅舅和舅妈跟前,俩个孩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来。

陈先生顾忌两个孩子的感受,一有时间他就找他们聊天,听听他们的心声。在陈先生心里,素敏和晓凡一直都是很乖巧听话的孝顺孩子,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在学习上,他们从没让他操过心。这次,因为俩个孩子又是通情达理的理解了丽芝的做法,陈先生给了两个孩子更多的关爱,陪他们一起学习,陪他们一起外出旅行。

过了一段日子,完全处理完大宅这边的事情后,丽芝准备着找明叔商量接晶晶回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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