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差闯大祸
成吉思汗失去了父爱,又不甘受气。面对同胞兄弟的欺负,深感不安,一念之差,动了杀人念头。这种行为,激化了兄弟之间的矛盾。
成吉思汗原名铁木真,他的祖先生活在茫茫的大草原上,为了战胜敌人,他们创造了弓箭。
铁木真有许多兄弟,而处境的孤立、眼界的狭窄,加上生活的贫苦,使他们兄弟之间产生了彼此嫉妒和怨恨之心。
也速该的这六个儿子并非一母所生。他们之中,四人是诃额仑夫人所生(铁木真是长子),另二人即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是别妻所生。这样的现实就更激化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嫉妒和怨恨。两组少年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最终爆发了一场势不两立的冲突。
有一天,铁木真、合撒儿、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兄弟四人在斡难河畔钓鱼。他们钓着了一条非常漂亮的小鱼。双方争了起来,铁木真和合撒儿为一方,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为另一方。争来争去,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力大,把鱼夺了过去。铁木真和合撒儿回家向他们的母亲告状说:“我们兄弟钓的鱼,被别克帕儿和别勒古台夺去了。”
铁木真和合撒儿有点儿失望。因为他们的母亲诃额仑夫人不但不说他们有理,反而袒护也速该的别妻所生之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
诃额仑夫人现在是一家之长。她所考虑的是氏族的利益。她对铁木真和合撤儿说:“你们都是兄弟,不要争斗了。你们要明白,我们目前处境孤苦,你们兄弟间要搞好团结才是呀!”
铁木真兄弟仍有怨气。
母亲说:“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要记住,你们兄弟必须承担起复仇的重任。你们一定要同心。要一心想着:如何才能向泰亦赤兀惕人复仇?”
但是。铁木真和合撒儿却不听母亲的话。他们认为,别克帖儿经常以大欺小,这并不是偶尔事情了。前几天,铁木真和合撒儿射下一只云雀,也被别克帖儿抢了去。
因此,铁木真和合撤儿二人听了母亲的训斥,更加不开心。他俩私下说:“前几天,他们抢了我们所射的云雀,今天又夺我们所钓的石鲢,长此以往,怎么能在一起生存呢?”
悲剧发生了。
艰难困苦的生活已使这对年轻人具有了成年男子的火爆脾气。当时,别克帖儿正坐在一座小山上看守全家仅有的九匹马。铁木真和合撒儿经过一番策划,便立即开始行动。铁木真从后面蹑手蹑脚地接近别克帖儿,合撤儿则从前面接近别克帖儿。两人在茂密的草莽中匍匐前进着,悄悄地逐渐接近目标,就像猎人悄悄接近猎物一样。铁木真兄弟俩此时的猎物就是他们的同父异母兄弟别克帖儿。
别克帖儿坐在那里,丝毫没有怀疑和觉察到正在发生的事。
当铁木真二人突然站起身来,弯弓搭箭向他瞄准时,他才试图平息铁木真二人的怨恨,他说:“不要乱来呀!我们兄弟不能自相残杀,应该合力向泰亦赤兀惕人复仇。”
他这番话没有打动铁木真兄弟二人的心。
箭在弦上,眼看就要射出。别克帖儿无奈,只好向他们最后恳求道:
“为什么要乱来?不能这样。”
别克帖儿说完,便盘腿端坐在那里不动。
铁木真和合撒儿一个瞄准其前胸,一个瞄准其后背,同时朝这个“共同的靶子”射去。别克帖儿应声倒下了。
联姻的真实用意
用女性来联结两个部落的关系,这是帝王常用的策略。
这种以联姻来巩固友好关系的做法,化解战争,稳定统治,从某种意义上说对帝王是有益的。
在处理战败的克列亦惕人问题上,成吉思汗表现得比较温和和宽容。
他之所以持这种态度,很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克列亦惕部亲王之一,王汗的亲弟弟札合敢不一直同成吉思汗保持着友好关系。
在成吉思汗讨伐蔑儿乞惕部时,札合敢不曾离开其兄来为他助战。那是札合敢不同成吉思汗的首次合作。王汗曾杀害了其他几个弟弟,这一点是札合敢不无法忘记的,所以他多次反对王汗,甚至一度同克列亦惕部的几位贵族(额勒忽图儿、忽勒巴里、阿邻大石)一起策划推翻王汗的阴谋。
阴谋败露之后,札合敢不无路可走,只好逃往乃蛮部避难。
因此,在征服克列亦惕部以后,成吉思汗特别宽待他,仍让他管辖原属于他的那部分克列亦惕人。札合敢不有两个女儿,一个叫亦巴合别乞,一个叫莎儿合黑塔尼别乞。
成吉思汗纳亦巴合别乞为侧室,幼子拖雷纳莎儿合黑塔尼别乞为妇。
这种双重的姻亲关系进一步巩固了成吉思汗同札合敢不之间的融洽一致的关系。
这里要先交待一点,那就是,此后没有多久,札合敢不就对这种特别优待感到不满足了,甚至策划反对成吉思汗,最后同成吉思汗分道扬镳了。成吉思汗命主儿扯歹去解决扎合敢不。主儿扯歹采取诱敌深入的办法,设埋伏擒获了札合敢不。
成吉思汗虽曾纳札合敢不之女亦巴合别乞公主为侧室,但最终并未将这位公主占为已有。他不久就将亦巴合别乞送给了主儿扯歹,就像他以前曾送给主儿扯歹一匹好马一样简单随便。
一天夜里,成吉思汗在可怜的亦巴合别乞身边休息。他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恶梦。于是他认为这是上天的警告。所以,他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以后,便对亦巴合别乞说,他对她一直是满意的,但上天刚才托梦给他,命他将她让给另外一个人。他请亦巴合别乞不要怨恨他。说完,成吉思汗便朝门口大声问今晚是谁在此带班站岗。
当时主儿扯歹正在站岗,便在门外应声说是他主儿扯歹。成吉思汗命他进门来,对他说要把亦巴合别乞公主赐与他为妻。主儿扯歹大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成吉思汗见状,便说此话当真,君无戏言,叫他不必惊慌。然后,他又转身走向亦巴合别乞,亲口证明她品行端好,无可指责,贞洁如初,美貌殊群。他把亦巴合别乞住的这座帐殿及其所属仆人、衣物、用具和马群全都作为礼物留给了亦巴合别乞。
他只向她提出了两个要求:把她作为嫁妆带来的两百名年轻仆人留给他一半。在其父送给她的嫁妆中,还有两名烹调技术十分高明的司厨,一个名叫阿失黑帖木儿,另一个名叫阿勒赤黑。成吉思汗要求亦巴合别乞将阿失黑帖木儿送给他。
相反,亦巴合别乞的妹妹莎儿合黑塔尼别乞作为成吉思汗之子拖雷的妻子却成了成吉思汗家族中重要的一员。莎儿合黑塔尼别乞聪明、稳重,有政治头脑,五十年后,她在成吉思汗家族中发挥了头等重要的作用,确立了蒙古帝国的最后方针。她是蒙哥汗、忽必烈汗和旭烈兀汗的母亲。此外,还应该指出一点,她是一位虔诚的聂斯脱利派基督教徒,她保护了基督教堂。在蒙古帝国(无论是在中原、波斯,还是在北亚),基督教长期受到保护和欢迎,这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其祖先是克列亦惕人的蒙古帝国的这位王后。
奇妙的情感
咸吉思汗成为了征服世界的伟人以后,在对待原配夫人的情感上还是真诚的。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一个聪明女人的心计,也可以看出一个伟人的情怀。
1223年春天,成吉思汗在撒马尔罕过冬避寒之后,便率军北渡锡尔河,进入塔什干地区。在大军即将启行时,成吉思汗命令已故漠罕默德苏丹之母、傲慢的秃儿罕哈敦夫人以及漠罕默德的妻室和亲戚(均已作了蒙古人的俘虏),齐集路边,高声拗哭,向前花刺子模帝国告别。
这一插曲恰恰应了成吉思汗曾和孛斡儿出的一次谈话中所持的看法。
一天,成吉思汗同孛斡儿出等人讨论“人生在世,何为至乐”的问题。
诚实的孛斡儿出说:“臂名鹰猛隼,控骏骑宝马,乘舂暖花开之时,出猎旷野之外,目睹猎物毙于马前,斯为人生第一乐事。”
“非也,”成吉思汗说,“人生乐事,莫如战胜仇敌,驱仇敌于马前;尽掠其财物,悉夺其骏马;目睹其亲人以泪洗面;搂其妻女伴于寝室。”
现在,这位蒙古领袖的所有的敌人都被他打倒了。此时,他来到锡尔河北岸,驻军于那里。在诸位那颜和把阿秃儿这些忠实追随他的人们的陪同和簇拥下,在今塔什干以南的察尔赤克河河谷,在部下为他设立的庄严的“宫殿”里,他坐上了用黄金铸成的宝座。
同年春天,他在忽兰巴失草原以举行大规模的围猎为乐。忽兰巴失草原在今伏龙芝地区,垂河上游以南,亚历山大山以北。他的小儿子拖雷一直在他身边。他的另外两个儿子察合台和窝阔台此时也赶来与他相会。
在此之前,察合台和窝阔台在不花刺地区过冬。在那里打猎,每周派人给父王送来五十担猎物。至于长子术赤,他一直在更靠北的垂河下游草原。遵照其父汗成吉思汗的命令,他将大批猎物(特别是野驴)驱至忽兰巴失草原附近,供成吉思汗尽情狩猎。狩猎时,成吉思汗率先冲在最前面,士兵跟在后面,追得猎物四处奔窜,足力疲乏,往往徒手可缚。有时,他们会将所捕野驴放走,但在放走之前,他们往往要在野驴身上烙下印迹。
此时,蒙古军已没有敌人与之作对,便逐步向北回撤。来到塔尔巴哈台地区叶密立河附近时,成吉思汗的两个孙子忽必烈和旭烈兀(此二人均是拖雷之子。忽必烈后来作了元朝的皇帝,即元世祖。旭烈兀后来作了波斯的汗)前来相迎。
当时,忽必烈年仅两岁,射中一只兔子,年方九岁的旭烈兀射中一头小鹿。成吉思汗很高兴,亲自将那兔子和鹿的肉和油脂涂在他的这两个孙子的中指上。
小孩初次打猎,应以猎物的肉和油脂涂儿童的中指,表示认可和祝福,这是蒙古的风俗。1224年,成吉思汗驻军于额尔齐斯河河畔。他在前乃蛮境内停留了很长时间,一直到1225年春才回到阔别了六年之久的设在土拉河畔黑林的大营。
关于成吉思汗班师的情况,后来蒙古的传说比史书所载要详细得多。
17世纪的蒙古历史学家对这些传说进行过研究。这些传说主要是关于皇后孛儿帖的态度问题。在西征的六年中,成吉思汗只有一名女性伴驾,这个女性就是他所宠爱的美人忽兰。
孛儿帖夫人并没有心生妒嫉,不过她最后也觉得成吉思汗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她借口担心蒙古由于其保卫者不在国内会发生不幸事件,就派人对成吉思汗说:“鹰已营巢于大树之巅。若鹰长久淹留于远方,难保贱雀不会飞来食巢中卵或雏鹰呀!”
成吉思汗听了孛儿帖传来话,便决心班师返回蒙古。
孛儿帖会如何待他呢?这个问题使成吉思汗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于是,他派人先赶回去见孛儿帖,了解孛儿帖的意图。
孛儿帖是一个谨慎而有头脑的女人,她当即表示,她的丈夫的行动是很正常而合乎情理的。她说:“在那苇岸青翠的湖上,野鸭与天鹅甚多,湖之主人自可随意捕猎。天下已归于一统,年轻貌美之女子与妇人甚多,主子自可任意挑选,你可以另纳新妇,可以给尚未驯服之骏马备鞍。”
成吉思汗获悉孛儿帖这样回答就放心了。他知道孛儿帖不会计较,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于是,他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斡儿朵。
这是一种颇具人情味的高尚的虚荣心。成吉思汗曾御驾西征,这次西征已使穆斯林世界最强大的帝国向他俯首称臣。他可以回去了,可以带着一大批美丽女人,回到蒙古草原,尽情享受情爱。
对待死亡问题
作为一个道学家,不顾生命危险,长途跋涉,去见一个征服世界、又珍惜自己生命的狂人,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权威的作用?还是道家思想的崇高?还是生命的力量?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在远征花刺子模帝国前夕,成吉思汗就已考虑到了死亡问题,考虑到了战死沙场的可能性。虽说他当时还身体健康,精力充沛,但对自己的后事却作了安排。
进军中原时,他听说有一种“长生不老之药”,这是一种道教魔术师掌握其秘方的可以使掌握道教奥义的人长生不老的神秘饮料。当时,成吉思汗进人中原北部时,听到有一位非同小可的道教首领,名叫丘长春。他决心把这样一位重要人物收罗到身边来。他认为,这个人物就是类似高级萨满的人物。
其实,丘长春,即人们所说的丘处机,恰恰是另外一种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而是一位思想家兼诗人。古代的道教内容,除了炼丹秘诀以外,还包括一种具有惊人力量的哲学体系,一些沉思默祷的方法。这种沉思默祷的广度与深度,很少有其他的修身养性之道能与之相比。
道教的圣经《老子》中有这样一段话: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独立而不改,调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这位哲人通过沉思默想使自己进入角色,使自己同推动万物运动变化的无名力量浑然为一体。
丘长春是一个能够理解这些只有靠心领神会才能明白的概念的人。但是,敦厚朴实的蒙古人却只能把他们所听到的这些概念看成是一种神秘的“权力”的表现,他们渴望得到拥有这种神秘“权力”的秘密。
正如一位波斯历史学家所说的那样,成吉思汗已是一位世界征服者。
他现在有待于征服的是那些古老的秘密。只要掌握了这种秘密,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天力。
他召见长春真人,正是出于这种考虑。
那时,道教哲学家长春真人已七十二岁。如此高龄,他仍毫不犹豫地去见成吉思汗。不过,当受命组织安排这次旅行的蒙古将领要他同被送去为成吉思汗解闷的女人同行时,他断然拒绝了。他认为同女人一起行走有许多不便。他对他们说:“我虽是山野之人,岂能与女性同行?”
1221年三月,丘处机离开北京郊区,沿大兴安岭西部山麓,从多伦到捕鱼儿湖一线,进入蒙古大草原。这个大草原几乎是一片沙漠,花草稀少,有时可见一些榆树丛林。长春真人经过此地后,有人曾描述过这种荒凉景象。自那时以来,这种荒凉景象依然如故。记述长春真人这段经历的资料曾这样描述此地情景:四旁远有人烟,皆黑车白帐,随水草放牧。尽原限之地,无复寸木,四望唯黄云白草。
丘长春等人向北直行,来到捕鱼儿湖稍东哈拉哈河河畔。
十八年前,成吉思汗曾在哈拉哈河附近同塔塔儿人大战。哈拉哈河是一条沙河,河岸多生柳树。四月二十四日,长春真人及其随行人员来到哈拉哈河附近成吉思汗的幼弟帖木格的营地。此时,冰冻已开始融化,野草已隐约可见。
四月三十日,长春真人被引见帖木格。帖木格送给他一百匹牛马,供他在前往阿富汗见成吉思汗的路上使用和支配。
从北京到阿富汗,这位中原道人竟然选择了横穿蒙古北部的艰苦难行的路线,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这似乎有点儿叫人不可理解。穿过甘肃省唐兀惕地面,然后取道吐鲁番和库车的畏兀儿之地,走商队常走过的塔里木盆地一线,即古代丝绸之路,不是比绕道漠北更近吗?但这是行不通的,因为,虽然畏兀儿人仍臣服于成吉思汗,已派部队协助蒙古军队西征。但唐兀惕人此时却同成吉思汗闹翻了,拒绝派军队支持他西征。因此,长春真人只能绕道穿越蒙古才能抵达伊朗东部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