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璃月出了书房找到碧莲便离开了棋社。
“小姐,您这么快就了解完了吗?”走在路上,碧莲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声,毕竟从她和黑子一块儿端茶进去到慕容璃月出来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
“嗯,明日我便去棋社教那些孩子们。”
听着慕容璃月淡淡的语气,碧莲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在她眼里,自己不过是慕容璃月身边的丫鬟,作为一个下人是不该随意打听主子的事情,这一点碧莲还是清楚的。
似乎是看出了碧莲心中所想,慕容璃月不禁动容道:“碧莲,在我身边不用如此拘束的,当初同意收下你,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一人难免无趣,想找个人来陪伴罢了。”
碧莲走在慕容璃月的身后,和很多小姐丫鬟一样,慕容璃月见身后没有传来碧莲的声音,不由得轻微叹了口气,罢了,她爱怎样就怎样吧,慕容璃月从没觉得自己可以扭转古代人的封建思想。
碧莲看着慕容璃月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主仆二人就这样一路无言的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屋子。
见天色还早,慕容璃月让碧莲先去屋子休息,待天色暗点再准备晚膳,碧莲道了声“是”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慕容璃月看着屋外到处都是杂草,远处更是一望无际的杂草,也不知道这四处都通向哪儿,想必那黑衣人当初也是随意给她找的这么一个地方吧,而现在,这个地方暂时属于她了,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住上多久,或许是一辈子呢?慕容璃月这样想着,不由得轻笑了出来,摇摇头,向着杂草深处走去。
慕容璃月并不知道自己是朝着哪个方向走的,只知道自己是从屋子背面走去,屋子前面是可以走到集市去的路,慕容璃月却偏偏要往与集市相反的地方走去。
只见慕容璃月越走越远,可所到之处,遍地杂草横生,一丝人烟也看不到,慕容璃月嗤笑一声,若是这地方有人烟,想必自己也不会被送到这儿来吧?想着要让慕容璃月自生自灭,这地方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离慕容国远不说,从前的慕容璃月是一国的公主,整天被捧在手心里,甚至宠上了天,那娇滴滴柔弱弱的璃月公主,想要一个人独自在这荒郊野外生活,那是何等的困难?
也不知走了多久,慕容璃月竟发现了一条河流,或许该说是小溪比较贴切一点吧,这水是流动着的,清可见底,这溪水并不深,慕容璃月用手都能触摸到底下凸起来的石头,还有石块。
独自在溪边嬉耍了会儿,见已临近黄昏,知道自己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再不回去碧莲怕是要担心了,于是起身擦了擦手上还残留的水渍,转身就要往回去的路走去。
“什么人,竟敢在我这溪水边玩耍!”慕容璃月刚起身便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还在愣神的时候那声音的主人便已经到了慕容璃月身前。
来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头发全白了,连胡子也是白花花的,但那样子倒是不禁让慕容璃月想起神雕侠侣里面的老顽童周伯通了,当下忍住想要笑的冲动,站住脚步轻声说道:“小女子璃月。”
那老者见慕容璃月没有被他的话给吓到,反而气定神闲的语他对话,不禁多慕容璃月生出些好感来,但见到慕容璃月脸上蒙着的面纱,心下便又有些不痛快了,“为何你要蒙着面纱?摘下来岂不痛快?”
说着,便一手摘下了慕容璃月脸上蒙着的面纱,慕容璃月见此心下骇然,想必这老者武功必不在那黑衣人之下,速度如此之快,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面纱早已落入那老者手中。
“哈哈,被我摘下来了吧,我……”兴高采烈的老者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然而当她瞧见慕容璃月的容貌时不禁呆住了。
看这情形,慕容璃月可不认为是自己的容貌迷住了面前这个老者,因为这老者看向慕容璃月的眼神中并没有痴迷,而是惊讶中带点愤怒,可慕容璃月并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这老者,那这是怎么回事?
“丫头,你到底是谁!”
见老者这急不可耐的模样,慕容璃月不明所以,却也只好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小女子璃月。”
“璃月?”老者眼中出现了迷茫的神色,可不大一会儿便回过神来,道:“你姓慕容对不对?你是慕容国的璃月公主对不对?你母妃便是当今的莲妃娘娘,是不是?”
面对老者逼人的语气,慕容璃月心下惊讶,可丝毫不敢有所隐瞒,点头道:“是。”
“哈哈哈哈哈……”听见慕容璃月肯定的回答,老者突然仰天大笑,可其中的悲凉慕容璃月听的很是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一个堂堂慕容国公主,怎么会跑到月国这荒无人烟之地!”止住笑声,老者忽然严厉的语气让慕容璃月一时间无法适应,刚刚还觉得老者像极了老顽童,可此刻,老者身上那凌厉的气势让慕容璃月无处可逃。
平复了下心情,慕容璃月淡淡的说道:“慕容国的璃月公主早在几天前便死了。”
“什么?!”老者双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随即愤怒道:“你这小女娃,休的欺骗老夫!若你不是慕容国的璃月公主,那为何你的容貌如此像极了莲妃!”
“小女子确没有欺骗前辈,从前的慕容璃月已死,现在站在前辈面前的只是璃月。”
听见慕容璃月那淡淡的语气,老者一怔,看向慕容璃月的眼光离开变得不善起来,阴沉道:“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字面上的意思,璃月不相信以前辈的才智听不懂刚刚的话,时间不早了,璃月告辞。”
“你站住!”见慕容璃月要走,老者气急败坏,拦着慕容璃月不许她离开,见此情形,慕容璃月也算是明白了,若今天不说清楚,那就别想离开了。
叹了口气,慕容璃月娓娓道来:“我是慕容国的璃月公主不错,但那已是从前,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叫做璃月的小女子罢了。”
“难道前辈不知么,慕容国传来噩耗,说璃月公主突然暴毙而亡,而莲妃被打入冷宫。”说到这里,慕容璃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见此,老者眉头紧锁,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本不会如此,但一直与莲妃作对的容妃故意陷害,而皇帝不分青红皂白便下了处置,听信了容妃的谗言,莲妃被打入冷宫,而璃月公主被驱逐出了皇宫,皇帝为了不必要的传言发生,于是混淆视听告诉天下人当今慕容国璃月公主突然暴毙而亡,呵……”
“你……你所言是真?”老者看着慕容璃月,似是要从她眼里看出这一切只不过是谎言,可慕容璃月坚定的眼神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
见老者此时的模样,慕容璃月微微动容,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原以为她会过的很好,虽然愤怒到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但我到底还是心疼她的,唉……没想到啊,如今竟会变得如此下场!”
“前辈……您……”
“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便是了。”接着,老者开始讲述与莲妃,也就是慕容璃月母妃的故事。
原来,这老者竟是莲妃的师父!
莲妃娘家只是一个地方知县,算不得什么大官,一次意外被老者看中并收为徒弟,还将毕生的武功都交给了莲妃,原本莲妃想着与自己师父遨游江湖,快意天下,再从江湖中选取自己喜欢的男子,从此携手江湖,这本是很好的事,不料莲妃邂逅了慕容麟,也就是慕容国现在的皇帝。
慕容麟对莲妃欺瞒自己的身份,让莲妃误以为慕容麟也是江湖中人,一见倾心,坠入爱河,到最后才知原来自己倾慕已久的男子竟是慕容国当今圣上!
原本抱怨慕容麟对自己欺瞒了真实身份,想一走了之,从此不再来往,可终究是舍不下一个情字,再三思量之下决定入宫为妃。
莲妃告诉老者自己的决定,老者当即痛斥莲妃,要她绝了进宫为妃的念头,可不曾想平时娇娇弱弱的莲妃竟也是如此固执的脾气,老者越是反对,她便越是要进宫为妃,况且慕容麟当初也向她许诺会好好宠爱她,于是失去理智的莲妃当即回到自己娘家,与自己父亲说要进宫去选秀,而老者愤怒之余却没有办法组织莲妃进宫这一事,因此决定从此归隐江湖,不再打听外面的事情了。
“莲妃会武功?”听到这里,慕容璃月惊讶道。
“是的。”
“如果莲妃会武功,那为什么看见慕容璃月被赶出宫门而不救?自己被皇帝打入冷宫也毫无反抗?”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她不救你,也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她没了武功。”
“没了武功?”慕容璃月问道:“什么意思?”
“每位进宫的秀女都必须是毫无武功的弱女子,因为不能对皇帝产生威胁,而你母亲为了入宫陪伴慕容麟,竟自废武功!”说到这里,老者心里一阵疼痛,眼里又流露出愤怒的神情,这也是为什么当老者看见慕容璃月的那一刻会那么愤怒了。
慕容璃月心下骇然,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知道,一旦习武之人被废掉了武功,那便是连普通人都不如了,难怪在慕容璃月的记忆里,莲妃总是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原来是这样!
“真是没想到啊,有朝一日我竟还能听到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