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荣将绿水嘴里塞得白布取了出来。
“你要说什么?”
绿水磕了一下头,然后止住了眼里的泪水恭敬道:“将军恕罪!当时的情况并非大小姐所讲。。。”
楚衡想要训斥,被楚荣阻止了。
绿水又继续回禀当时的情况,“大小姐想要游船,奴婢就去租了一条船。本来船上只有小姐和奴婢的,但是后来宋大小姐带着一群人也租船到了河里,二小姐将将军给的糕点摆出来准备品尝,结果宋小姐看到了,就差人到了二小姐租的船上讨要糕点,二小姐不愿,那些人就要硬抢。二小姐也不是在人推推搡搡下掉到河里的,二小姐是被那几个人绊倒,然后踢下船的。这次二小姐落水都是奴婢的错,请将军责罚。”
说完后,绿水的头都贴到地上了。当时她被好几个婆子拉着,无法去帮助二小姐,结果害的二小姐落水了,都是她的错,绿水将楚婉落水这事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身为奴婢无法保护好主子,就是失职!
“你去看一下二小姐身上是否还有伤。”楚荣随手指了一个在屋里的丫鬟。
那个丫鬟正好是楚婉的另一个贴身丫鬟红秀,红秀快步走进里屋,开始细细检查楚婉的身上还有什么伤口。
红秀检查完后,把被子给楚婉盖好,从里屋退了出去。
“如何?”楚荣板着脸,声音冷冽。
红秀慌忙跪下,惊慌答道:“二小姐的左腰处有一处淤青。”
楚荣嘴角划过一抹冷然,掩下了眼下的厉色,淡然吩咐道:“管家,给宋家送一车糕点去。绿水,你也下去换一身衣服吧!”
然后又将视线移到了楚婧身上,凉凉的扫了楚婧一眼,拂袖而去。
楚衡这才注意到绿水一身都是湿的,其中一只脚的鞋子还不见了,楚衡急忙将视线移开,非礼勿视。
楚婧摆出来的黯然的神情,被抬头望天的楚衡错过了,楚婧只能恨恨的告退了。
楚衡一介男子,不好留在内院,只是淡淡的吩咐红秀照看好楚婉就离开了。
等到晚间,李嫣才醒过来,一醒来就听说自家女儿是被故意推下水的,差点儿又气晕了。
“那个宋小姐是怎么回事?”李嫣坐在楚婉的床边,怜惜的摸了摸楚婉惨白的脸。
花嬷嬷恭敬地立在一旁,温声回答:“宋小姐是宋家大房的嫡小姐,和赵小姐是好友。”
“赵小姐是婧儿的好友赵妍?”李嫣问道。
花嬷嬷点头。
“以后叫婧儿不要和赵妍来往了。”李嫣眉目肃然,语气中多了几分寒意。
花嬷嬷叹了口气,将军府除了幽居的肖姨娘,将军就没有其他的姨娘通房了,夫人做了十三年的贤妻良母,没有勾心斗角,夫人还如未出嫁时良善。花嬷嬷也不敢将一些龌龊告诉李嫣,就怕坏了李嫣的性子,将军本就是喜欢李嫣不多事的性子。
李嫣揉了揉额角,花嬷嬷上前将李嫣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手法熟练的给李嫣按摩了起来,李嫣享受的眯起了眼。
“那个绿水,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李嫣闭着眼,那个绿水虽说没有保护好婉儿,但是后来也是她把婉儿救了上来,要不。。。
“夫人,婢女的职责是伺候和保护好主子,这次是她失职了,而且二小姐那里应该换一些得力的丫鬟了。”花嬷嬷提醒道,若是绿水继续留在将军府里,那么大小姐必然不会放过她的。
“那嬷嬷去办吧!我在这儿看着。”李嫣拍了拍花嬷嬷的手,花嬷嬷办事她放心些。
花嬷嬷恭敬地退了下去。
绿水还在院子里跪着,将军叫她把湿衣服换下来,她也没去。不是她不想去,她需要这份工作,她是从小就被卖到府里的,没有家人,要是被赶出去了,就没有可以待的地方了。
花嬷嬷亲自拎着一个小包袱,到了绿水的面前。绿水强忍心里的苦涩,默默地接过了包袱,她知道花嬷嬷亲自来办的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去换身衣服再走吧!”花嬷嬷心软了。
绿水谢过后,就回原先住的屋子换衣服了,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也不好受。
和她同屋的红秀还在楚婉的房里侍候,绿水找了一件以前自己买的,府里的衣服是不能带出府的。
绿水怕花嬷嬷久等,快速换了衣服,就赶去去院门口。花嬷嬷果然在门口等着,见绿水来了,便领着绿水向后门过去。
一路上的丫鬟小厮都在花嬷嬷和绿水走过后,开始窃窃私语。
绿水将头埋得更低了,被主人家赶出去的奴婢也不能再找到好的主人家了,绿水就这样恍恍惚惚的出了将军府。
和友人畅饮了一天的刑部侍郎宋澈回到家,就看到被摆在院子里的一堆糕点。
“这是怎么回事?没事买这么多糕点放院子里干嘛?”宋澈疑惑的看着自家夫人。
宋夫人揉着丝帕,目光锐利,气愤道:“今日雯雯在南山下的河上,遇到了同样划船游玩的楚婉,雯雯只是想要尝一下她的糕点,楚婉居然对雯雯她们动手。结果恶有恶报,楚婉掉到河里了,现在楚大将军派人送来一车糕点羞辱我们宋家呢!”
宋澈将丫鬟端上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将碗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欺人太甚!我这就找他算账!把糕点给我搬上——”
喝的晕乎乎的宋澈直接火冒三丈,撸着袖子就要上楚荣那里去干架。
宋夫人急忙拉住了已经东倒西歪的宋澈,“你把酒醒醒再去算账吧!”
宋夫人吩咐小厮把宋侍郎送回房,她还是决定明日进宫去找大女儿宋韵,宋韵现在已经位列四妃之首了,上门只有一个娴贵妃,和一个皇后压着了。
宋雯在糕点被送来之初还是害怕的,但是听到母亲的分析,她就不怕了。楚婉在外面的名声很差,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人们相信的还是自己愿意相信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楚婧在和楚婉作对,虽然楚婧在外面都是一副维护妹妹的模样,但是楚婉刁蛮的名声就是因为楚婧的原因而传出来的。
“把糕点都给我拿去扔了。”宋雯躺在贵妃椅上,淡淡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