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气喘嘘嘘地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吐个不停。放眼望去,以龙天为中心,周围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竟是一片火牛尸体。整个火牛群被屠戮殆尽。
空气中弥漫着极其浓郁的血腥味,地上被血液侵染的泥土,已经变成了深黑色,挖地三尺,也不能见到一丁点属于泥土的正常颜色。
龙天吐到实在是没有什么再能吐出后为止,灰色的瞳孔有一丝丝发散,脸颊似白纸那般苍白而又无力。
龙天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虽然自己不仅恢复了修炼,而且修为暴增,但这修罗道实在是太可怕了,要不是他及时飞向这片迷雾山脉,恐怕这成千上万的尸体不会是一群火牛,而成了众多的无辜百姓了。但即使如此,龙天心中还是一阵后怕,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控制体内嗜血冲动的爆发,倘若回到人群居住的地方,恐怕不免一场人类残忍的大屠杀。
龙天跪在地上思绪良久,决定暂时先居住在迷雾山脉,等情况好转之后,再回去寻找阳雪儿。
龙天盘腿坐在地上调息了一下内息,等到九极斗气的灰色能量有一些恢复后,便起身向迷雾山脉的里面走去,在走之前,龙天看了一眼呆在远方一动不动的小青年,看他只是受到过度惊吓没什么事,这才继续朝前走去。
龙天在屠戮完火牛群后,对修罗道也有了一丝明悟。所谓的“以杀灭杀,破杀后立”其实就是指想要突破此道,那么就必须先化身修罗,以杀制杀,用血腥来平静体内的暴虐之气,但是却又不能沉迷在杀的快感中,要从杀虐中获得突破,守住灵台清明,突破修罗化身。
龙天对这修罗道的突破方法也是大大咂舌,“化身修罗,以杀灭杀”,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是给人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这杀,到底该去杀什么?杀人?龙天他做不到。不过幸好龙天现在是有了个比较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杀魔兽。虽然这也让龙天内心一阵作呕、难受,但总好过去杀人要来的强。
在屠戮火牛群的过程中,龙天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但内心那股嗜血的渴望却控制了他的躯体,疯狂地进行杀戮,而龙天就像是在近距离观看一场屠戮表演一样,内心感到一阵阵恐惧,那毕竟是一群生命,它们同样有肉、有血、有知觉。尤其是在看到那些火牛眼里流露出来的恐惧时,龙天实在是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多么的希望自己的意识能够在那时消散掉。同时,随着屠杀的火牛越来越多,龙天竟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中在发生着一丝异样的变化,似是在适应这种杀戮。龙天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尽力地在最短的时间内去突破修罗道,亦或者是能够做到控制自由。
同时龙天的心里还在祈祷,祈祷修罗道之后的第二道将不再是这么残忍的修炼方式,他怕到时真的支撑不下去了。现在想来无名氏所说的专为突破九极所设置的功法,果然是不同一般的恐怖。
而龙天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骑虎难下,想停都停不下来。
龙天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脸上全是苦笑。先是失去修为,再是阳雪儿,现在又来一个修罗道……
“好了同学们,前面就是迷雾山脉了,我们将会在这里进行维期一个月的训练。这次我们训练的主要内容就是杀气,在武者之间,除了修为,还有一项极为关键的东西,就是杀气,武者之间的决斗是生死之斗,只有拥有超过对方的更强杀气才能击杀掉对手,让自己存活下来!”一位留着黑色短发的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说道,“在迷雾山脉外围,有着数量众多的火牛,火牛的攻击能力不强,是我们很好的训练对象。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每人一天杀十头火牛,然后每日递增,直至最后一天杀完五百头火牛。”
“都听清楚了吗?”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向身旁的众人问道。
“听清楚了!”
“沐清哥哥,真的要杀吗?”一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向旁边一个留着蓝色长发的少年问道。他们这一行人正是外出历练的寞晴等人。
“嗯,放心吧,没事的。”玄沐清看到寞晴一脸的紧张,安慰着说道。
“哈哈,小晴,怕了是吧!放心,有我在,几头牛有什么关系,到时我替你杀了就是!”一旁的乐青火跑了过来,大笑着说道。
“可是……老师不是说要自己杀的吗?”寞晴有点担心,同时又害怕真的要杀火牛。倒不是她怕打不过火牛,只是她不敢杀小动物,哪怕这只“小动物”是一头鼻孔冒火的火牛。
“没事,老师不会知道的,放心好了!”乐青火拍了拍胸脯,向寞晴保证到。
“嗯,谢谢青火哥哥!”寞晴柔声说道,虽然她不喜欢乐青火老是在她身边说个不停,但是她却知道乐青火是个好人,是自己天哥的朋友。
一行人来到了迷雾山脉的外围,可出奇的是,他们连一只火牛的影子都没看到。
“老师,不是说这里有很多火牛的吗?怎么一头都看不到?”一个男生满脸疑惑地向那位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脸上同样满是疑惑,向身后的众人说道:“我们再往里走一点看看!”
一路行来,无论众人怎么寻找,还是找不到一丝火牛的影子,不过火牛留下的痕迹倒是看到不少——火牛大便!
“阳炎殿下,怎么连个影都看不见,我们怎么开始训练?”龙飞向旁边的阳炎问道。
阳炎皱着眉头,心下觉得古怪,“我们再走走看!”
“呼……”
一阵轻风刮来。
“哇,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乐青火捂住鼻子大叫道。
“好浓的血腥味,怎么回事?”玄沐清呢喃道。
“快看,快看前面!”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一干人齐齐向前眺望。
“呕……”众人除了那个中年男子的情况稍微好点之外,都东倒西歪的跪在地上呕吐不止。放眼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竟都是腐烂的火牛尸体,数不胜数,连看都不能看到尽头。而一群乌鸦正享受着这血腥的美味。
“小晴,你没事吧!”玄沐清内心也是一片震惊,强压下呕吐的冲动,向旁边正蹲身呕吐的寞晴问道。
寞晴抬起头,只见眼睛都是一片湿润,忙用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但是浓烈的血腥味还是在极度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老……老师……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火牛怎么都死了,好恐怖!”一个少女躲在中年人的背后说道。
中年人眉头紧凑,内心也是一片震惊,看那些火牛的死法,绝对是有人故意杀掉这些火牛的,而且从那些几乎全都一致的伤口来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杀掉这么多的火牛。虽然说要杀掉这么多火牛只要有四极以上的实力并不难,但是真的能狠下心去杀的,却是绝无仅有。
与中年人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站在一旁的玄沐清和阳炎。二人脸色一阵发白,不仅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更是被内心所联想的想法所惊骇。
“我们离开这里吧,看来这次的训练是不可能继续了!”中年人对呕吐不停的众人说道。
中年人话一说完,一众人立即向后全力跑去。他们其实早就想离开这个骇人的地方了。
时间飞逝,龙天在迷雾山脉已经呆了有一年之久。在起初的一段时间内,龙天几乎是每隔几天,内心的嗜血冲动就会爆发一次,而倒霉的就是成千上万的火牛,后来在迷雾山脉的外围几乎不能再见到一头火牛的影子,不知道是被龙天杀光了,还是被龙天给吓跑了;在没有火牛之后,烈马又成了龙天的对象,又是一次又一次的疯狂屠戮。最后,整个迷雾山脉几乎再也看不见大型的草食性魔兽。
而在不知道里面真实情况的人们之间谣传,说是迷雾山脉内部发生了暴动,许多实力可怕的高级魔兽跑到了外围,把这些几乎没有抵抗之力的低级魔兽给全部杀光。害的一些想来迷雾山脉外围抓些低级魔兽讨生活的人全都吓破了胆,不敢踏足迷雾山脉半步。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谣传,其真实情况恐怕也只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龙天才会知道了。
一年的时间,龙天的情况要比原来好了不少。随着长时间的适应,只要不是体内斗气耗损过大,一般是不会再出现无法抑制体内嗜血冲动的情况。至于修罗道的突破,还是没有一点苗头,到底该怎么做到“破杀后立”,龙天摸不着一点头绪。
不过现在龙天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既然已经能够控制体内的冲动,那么在龙天心里愧疚已久的那件事,是该时候去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