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白欣如的脸上又出现了久违的令她们胆寒的森然的笑意。红唇轻启，她吐出的话更让白晓灵白晓雪大惊失色：“白伯父还在做卧底是不是？晓灵，去告诉夜焰，让他把白伯父是卧底的消息透露给白伯父卧底的那个贩毒团伙，我想，接下来会……嘿嘿……”
“欣如姐，这样不好吧……”
白欣如摇摇头，眼神坚定，显然已经下了决心：“没什么不好的。晓灵晓雪，你们记住，混黑道的，要想在这个社会上存在下去，就什么感情都不要有，否则只会害了自己。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今后的行事方便，减少一个未知的变数。”
“可是——”白晓雪张口想说话，白晓灵暗暗掐了她一把，对她使了个眼色，便也只能保持沉默。
白欣如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些不忍，毕竟是伯父，真那么做她心中不难受那是假的，可是……唉，伯父啊伯父，你可别怪我这个做侄女的心狠了，谁让你和你的女儿都是警察呢。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好，我会去告诉夜焰的。”白晓灵咬咬牙，将心中的那份酸涩咽回肚里。
“还有，”白欣如又扔出个惊雷，“一年期限已到，是时候让昔日的雪狼回归了。”
“嗯？”白晓雪惊愕，“你要重新开始接单了？”
“本来我想再拖一段时间的，可现在计划有变，白晓璃的出现介入可能会打乱我的计划。没办法了，我只能把事情提前。”白欣如又玩起了手机。其实她只说了一半，她这么做另有其他的目的。
K市刑警大队。
重案三组。
白晓璃一边调着警局公安网里存档的白欣如的资料，一边吃着泡面。
“怎么可能！”白晓璃傻了眼，“怎么只有这些？！”
网上能找到的身份信息都是些皮毛，毫无价值。
“怎么可能只有这些？”她搁下叉子，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动，好一会儿，一份关于白欣如的加密档案呈现在她眼前。她试着破译密码，却以失败告终。
“怎么会是加密的？不简单啊……”
这时，同组的天翔走进来：“晓璃！还查案子呢？来来来，我给你带了份宵夜，赶紧来吃啊！”
“嗯，”她应了声，“哎，天翔哥，你是咱们队里的百事通是吧？跟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
“知道白欣如吗？”
“白欣如啊……”天翔放下袋子，一屁股坐上写字台，“我也不怎么了解。不过我知道她这人不仅在我们本省市名气大，在其他省市也是个名人。势力极大，手眼通天，城府很深，并且深得人心。具体如何我不清楚，不过嘛……你听说过没，咱们上头曾派了名警校毕业的精英到她那里卧底，结果呢，才派去没两个月，就真成她的人了，死心塌地跟着她。姓金，当了她的什么，呃，‘十二护法’之一，排狗属，改叫金构。说起来他还是我同校的学长呢，当年他在警校成绩优异，射击更是没话说，在咱们警校有‘神枪手’的绰号。哎呀，你说他怎么就……唉——”
白晓璃吃惊：“那么大能量？！”
“唉，咱邵队只要一提起这就没啥好脸色。不过话又说回来，看起来这个白欣如似乎只是小小一黑社会，可是，前几天的报纸你看了没？人家不仅是黑势力老大，还是白氏的总裁，据传还有局里的高官罩着。黑白两道通吃啊！”
“为啥不查查白氏的钱款和出入账？”
“查了。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洗黑钱的迹象。奇了怪了……”天翔皱了皱眉，撕咬了一口鸡腿，“不光这事奇怪，她还捐款出资，帮助建立爱心学校，资助贫困学生，做的事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会做的。”
“嚯，这个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白晓璃也不客气，从袋子里拿了盒皮蛋粥喝。
“道听途说嘛……”
白晓璃又问：“那你知不知道白晓灵、白晓雪这两个人？”
天翔停止了啃鸡腿的动作：“白晓灵白晓雪？你指的是与白欣如齐名的那对虎狼姐妹？同样纵横黑道的九尾妖狐老二老三？”
“你知道？”
“她们呀，”天翔扔掉骨头，“你新来没多久可能不知道，这两人可是身怀S通缉令的局里头号大敌。”
“怎么说？”
“还能怎样，杀人如麻，但现在仍旧逍遥得很。局里说说是发了S通缉令，但真正下警力去抓捕却是一次都没有，上头也有压力啊，可是谁让她们狡猾得比狐狸还贼，从来没有把柄落下。”
“这两个畜生。”白晓璃狠狠磨牙。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白晓璃愣神。
“在外头白晓灵白晓雪的名气几乎可以盖过白欣如，白欣如这人不知是刻意低调还是什么原因，少有人知道她，据说在公司里也是基本不露面，所有的事都是丢给她的亲信处理，哦，就是白氏的总经理白姬。照常理来说，一个黑老大，肯定是越出名越有影响力越好，可她却反其道而行，你不觉得奇怪？”
白晓璃听他这么一说，仔细一琢磨，的确是这么回事：“好像有点……我偷偷去妖狐总部跑了一趟……”
天翔瞪大了眼睛：“你！偷偷跑——”话没说完就被白晓璃捂住了嘴。
“嘘——你轻点声。我去了一趟，差点回不来，那里简直就是龙潭虎穴。我在警校学的那点本事根本用不上。白欣如就是只比狐狸还狡猾的狐狸。”
正在这时，三组的组长面色凝重地走来，来到白晓璃跟前，把她叫到了外面。
“组长，怎么了？”白晓璃难得见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组长有这种表情，奇怪地问。
“你父亲……”
“我爸怎么了？”白晓璃意识到不对，急切问。
“尸体被人放在警局门口，上半身的肉被割得一点不剩，只留着一个完好的头给我们辨认身份。估计是卧底身份被发现了，遭到了贩毒团伙的……你，节哀。”
白晓璃退后两步，靠着墙壁才镇定下来：“这……上面的意思……”
“你明白的，当卧底本来就——”
“不！”白晓璃跌跌撞撞往法医室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