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格楞楞”几声闷响，他整个拳头的骨头几乎全碎。
小伙痛苦地蜷起身，眼泪鼻涕顺颊而下，疼得想要大喊，却只能发出“呜呜”声——白姬已经夺了他的刀，把整个刀柄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在他的身上补上一脚，白姬扒了他的外套，撕成布条条，捆了手和脚，把他扔在后座然后自己爬到驾驶座，握上方向盘：“给我指路！听见没？！”她将车门和车窗锁得死死的，踩了离合器和油门，开始倒车。
小伙只一个劲儿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抽几口凉气，抖得跟筛米一样，一张小脸儿煞白煞白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
“呵，我倒是忘了，”白姬从驾驶座转过身，拔掉他嘴里的刀，掐住他喉咙，阴狠地说，“听好了，我只问一遍，去九尾妖狐的路怎么走？！说！别让我问第二遍！我如果多问一遍，就割下你一只耳朵，问三遍你的两只耳朵就都没有了，问第四遍我会剁掉你一只手，然后是另一只，第六遍时你的头可就得给我当球踢了。说！”
这可把小伙吓得屁滚尿流。当然，他不是怕白姬对他怎么样，而是怕九尾妖狐。看起来眼前这妞儿八成是妖狐一份子，自己要是得罪了她，估计会连死都死不安成吧？
为了不得罪她，他忍着剧痛，结结巴巴地详细描述了一遍路线，才换来白姬的手下留情。
白姬根据小伙的指示，将车开上了他说的那条掩在草丛中的小路。
沿着这条乡间小路开了大约两三分钟，一条国道已经横亘在她的面前。
白姬松了口气：不用露宿野外明天不会迟到不用挨长老们和姐妹们的训斥了。
白姬本来当小伙是普通人，所以为防惹麻烦最初报的是白氏的地址，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他是个杀人的劫匪，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反正到了总部，把人往炼狱里那么一关，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
炼狱不仅是妖狐的处刑所，也是白姬她们的“垃圾清理站”，有什么麻烦全往里丢——这也是当初白欣如将马乐仁丢炼狱的原因。
白欣如睡得正香，翻了个身，触到身旁有个硕大的异物，一个激灵，差点儿没从座椅上蹦起来。
她揉揉眼，甩了两下脑袋，算是清醒了些，发现旁边多了个男人。
她努力回想了下之前发生的事：酒吧，筹划，饮酒，投票，记忆中貌似没有这个男人出现过。
“小姬？”她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开车的白姬。
“醒了啊？”白姬专心致志开车头也不回，只将后视镜调了调，用眼角余光瞄她的一举一动。
“我们这是去哪儿？”白欣如挪了挪屁股，坐得离小伙远了些。
白姬已经开得很接近总部了，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自己不会看吗？”
白欣如将目光投向远处——零星的灯光中，那幢灯火通明的大楼格外显眼，楼顶红色的飞机警示灯一闪一闪。
她打开车窗，夜风灌了进来。
这时，原本小声呼痛哀哀叫唤不住扭动身躯的小伙住了嘴，亡命之徒的他感到了来自心灵的恐惧。
凌晨两点半。
反光镜中出现了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正往这边驶来，很快就追上了这辆出租。
对方将车速放慢，跟上出租，与之并驾齐驱。
兰博基尼的车主摇下车窗，将头探出来，做了个危险的动作——她敲了敲出租副驾的车窗。
小伙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他上次在某本杂志上看过，这种类型的市价起码五千三百万。
这人好有钱！
白姬打开两边车窗，单手抓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拧鼻子：“你那么快就干完了？瞧你这一身血腥味，快回去洗洗吧，我受不了了。”
白晓灵同样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摆了摆，向后座的白欣如打招呼。
“明天那么重要的日子，你今晚居然还在外面瞎晃？！就不怕明天早上起不来？”白欣如半嗔半怒地问。
“你不也一样吗？一身酒气。依我看你至少已经有七分醉了。”白晓灵反驳。
“嘿……嘿嘿……”白欣如心虚地笑笑。
“不是说要找人开车来接吗，这车你又是从哪里搞来的？！”白晓灵往嘴巴里塞了根烟点上，吞云吐雾。
白姬拧鼻子拧得更紧了：“唉，一言难尽。”
“哎？难不成是打劫来的？欣如姐你怎么不知道劝着点？！”白晓灵这时才看见后座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司机小伙，惊问。
“啥呀，是我们被打劫了，”白姬装模作样咳了几声，“你把烟熄了成不？当心得肺癌。”
“要得也是你先得，某人抽的烟好像不比我少吧？”白晓灵反唇相讥。
“切，懒得和你计较，”白姬一扭头，作出一副高冷状，“快回去吧，你再不回去晓雪会挂掉哦。”
白欣如实在不想说什么，这种无营养的对话如果掺合进去就是有辱智商，她可是还要在外人面前维持温婉知性的良好形象啊……
“出什么事儿了？”
白姬摊手：“还能怎么样，你说她一个家务无能会出什么事？”
“她把厨房炸了？”白晓灵一脸紧张。
“不，她把电饭煲炸了。”
白晓灵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炸个电饭煲没什么关系，没把厨房炸了就好。”
“咦，你好像很怕她炸了厨房哦？”
“废话，”白晓灵翻了个白眼，“我那刚买的一套景德镇冰瓷茶具可就放在厨房壁柜里，还有我收藏的那套青花陶瓷餐刀，正挂在刀具架上呢！”
白姬一脸幸灾乐祸看她：“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好像不紧听见电饭煲炸了的声音，还有瓷器碎掉的美妙音乐哦——很动听的呢。但愿你回去时看见的不是你那些瓷器的尸体。”
白晓灵脸色大变，猛踩油门，兰博基尼像匹脱缰的野马，往前飞奔而去。
白姬愉悦地哼起小曲儿，不紧不慢地开着。
车子离总部大楼还剩五百米，白欣如收敛了脸上的轻松，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一种上位者的霸气。
“注意，要进入射击区了。”白姬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白欣如神色凝重，问：“你说晓灵会替我们提前知会一声吗？”
“不会。”白姬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枪声就从不远处响起。
也几乎是同时，她猛打方向盘，出租车车头偏转，呈S型前进。
一百米之后，出租车的两面反光镜已被子弹击碎，车前挡风玻璃也有不少弹孔。
白欣如从车窗爬出，爬到车顶上，掏出手枪鸣了三枪。
第一枪与第二枪间隔稍短，第二枪和第三枪间隔略长。
那是一个信号，它的意思是——自己人。
白欣如打出第一枪时飞过来的子弹就已经少了，第三枪放完，周遭一片静寂，然后，四周亮起一个个光点，并且急速向这边移动靠近。
白姬把车停下，打开车门走出驾驶座。
白欣如也从车顶一跃而下。
出租车已被包围。此时距离总部还剩不到一百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