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的浪漫,午夜的缱绻,低语羞涩的倾诉,都是爱的方式。
和董清扬,更像一场风月,是男人和女人的风月,和爱情无关。是欲望的渴求。什么不是欲望呢?爱情本身就是欲望。
江如星洗完了澡,穿着清扬给买的丝绸睡衣,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逛了一会儿,无事可做。踱到卧室,随手拿起案头的一本书,有意无意的翻着。她看到了这样几句话: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江如星慢慢地读着,不觉读了好几遍。多美的诗啊,多像写给她和清扬的啊。
她喜欢清扬,是的,喜欢。如果和清扬是一对正常的恋人多好,可以放在阳光下痛快地笑,可以晒,可以淋的恋爱。像这样藏着捂着,大概真的要发霉了。
江如星叹息着,忽听见卧室的门开了。她抬头,董清扬的微笑映入眼帘。
他来了,还是没有打一声招呼。
江如星微怒,随即是兴奋地雀跃,她跳下床,双手环住了清扬的脖子,撒娇般地努着小嘴。清扬识时务地送上一吻,然后附在如星的耳际:“宝贝,我去洗澡。等我。”语气里尽是暧昧。
董清扬点燃了一支香烟,淡淡烟雾在修长的手指间缭绕。江如星微闭着眼睛,伏在洁白的床上。试探着说:“亲爱的,你累吗?”
董清扬爱抚着如星的秀发,“不累,宝贝。”
“有心事吗?”
“没有。”清扬掐灭了香烟,来到床边。
江如星注视着那张很好看但是有些皱纹的脸,脑海浮出了那首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江如星说给了清扬听,清扬侧头认真听着。尔后又很认真地回答:“我不恨你生的迟。如果你生的早我们不会遇到。”
江如星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了。
“难道你觉得我老吗?”董清扬看着她,责问着。
江如星坦白地说:“是有点,不过我喜欢。不算太老。是叔叔级的,算不上伯伯级的。”说完如星调皮地笑笑。
董清扬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小调皮!”清扬捧起如星的脸蛋,“年轻就是好啊。”随即在如星的唇上印上一吻,粗重的一吻,充满了野性和侵略。他的手隔着薄薄的睡衣上下游走,爱抚着娇嫩的雪肌,终于抑制不住男人的原始冲动……
褪下丝薄的睡衣,他抚摸着她柔滑的肌肤,手不安分地触及她私密处,他身上的浴巾也顺势散开,两个****的身影交叠,带着欢娱和无尽的缠绵……以及空洞。
董清扬带着江如星经历了一场身体的风暴。
但是他照旧留下****的如星,洗完澡离开了。
此刻江如星感觉自己更像个妓女,一个伺候恩客的高级妓女。
以前这样,她还带着羞涩和兴奋,日复一日,岁月带走了青涩,留下的是习惯。
江如星开始厌倦这种习惯,这让自己感觉很低贱,是的,很贱。
她一丝不挂地冷冷地,下地走到洗漱间冲凉,温热的水和着冰冷的泪一起冲刷着这个还算青春着的身体,紧紧的小腹,玲珑的身材,难道董清扬只喜欢这些吗?
他很少关心她的事情了,问候越来越少,每次的到来如同施舍般。每次身体的风暴过后,只留下孤独的如星胡思乱想着。女人天生就敏感,如星隐约觉得生命的华彩在暗淡,绚烂的烟花已经绽放过了,现在看到的是燃烧后的灰烬。
没了爱情,有性又有何用,只是越发的空虚。
江如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还深情款款,而最近却这般。
他变了吗?他不再爱了?
难道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
江如星的思绪在孤独的夜晚,总是飞的很远。
是女人的敏感?还是男人的薄情?
但是董清扬有了烦恼,最近他很累。什么烦恼让这么一个伟岸成熟的男人如此费神呢?
董清扬篇010卑微的爱情
物质和金钱,在物欲横流的社会,谁都避不开。
如星也避不开。她是喜欢物质的,虽然知道物质不代表一切,可她喜欢物质带来的安定感。她清高吗?
江如星对金钱没有排斥心理。金钱这被鄙视为“阿堵物”的东西,也有人亲切称之“孔方兄”,不管鄙视还是尊敬,钱就是钱,谁都离不开,也逃不开这个话题。如果活着,就是俗人,如果要活,就得用钱。
同居或者说被包养的日子,她享受了从来没有的舒心。她可以大把大把的花钱,她可以开着名贵的跑车,她可以穿着昂贵的衣服,她可以享受异性投来的垂涎的目光,她可以自在舒适的被人服侍。大概古代的皇后也不过如此。虽然她的生活不算最奢华的,可比起《项链》里的马蒂尔德,她算是真正的虚荣了一把,还非常的实际。美丽的马蒂尔德该艳羡不已了。
可此刻的江如星有些厌倦了。在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后,她有些慌乱,像做错事的孩子。她开始认真的思考,思考自己是怎样走到这里来的。有些茫然。过去的几个月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吱咯吱咯”飞速转着,一张张脸,记不清的话,模糊的衣服的颜色……
突然一张熟悉的脸停在脑子里,是妈妈。那个单亲把她抚养大,为了怕女儿受气,拒绝改嫁的妈妈。她看到妈妈的眼神是忧郁,是烦恼,是无奈的。如星抓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家的号码。
“妈,我是如星。”江如星强忍着,因为眼里湿润了,她怕妈妈听出怪异。
“如星哪,妈妈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追你啊?你也不小了,该用点心了,别瞎逛游,好男孩多的是,别老惦着那个王浩……”妈妈突然停顿了,糟糕,她又说错了,不该提王浩,不该。女儿是不是又?
“是啊,妈。比他好的多的是,追你女儿的多了,改天我挑一个回家让您给参谋参谋。”
妈妈这回乐了,女儿是真的懂事了,知道宽老人的心。“好,好,我等着呢。”妈妈舒心地在电话那头笑了。
电话匆匆结束了,其实如星想说很多话,想诉诉最近的委屈。可这些能对妈妈说吗?不能。能对好朋友说吗?就周围那些暂时的“朋友”,她有点信不过。这是丑闻吧,是女孩子很少提及的丑闻,何况瘫在自己身上,以后他们会用怎样奇怪的眼神看她。不能,绝对不能说。如星苦闷着,又苦于这种苦闷无处发泄。如星挎起小包,出门了。她要去购物,疯狂的购物可以缓解一下郁闷。
她郁闷什么呢?
董清扬半个月没露脸了,电话也没有,像人间蒸发一样。如星有种被愚弄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苦闷。她想像个怨妇一样,去质问一下,可她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她算什么?这个问题重复了许多遍,答案也是唯一,什么都不算。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情人。
董清扬,四十有余,接近五十的人,就算保养再好,脸上的皱纹也泄露着他的秘密。他笑一下,虽然就那么微微一笑,眼角也堆起了一道道沟壑,像艺术刀在木板上划刻的痕迹。耳鬓的发际渐露的白发,加重了这个男人的沧桑味。真让人会好奇,他经历过些什么,他和方捷到底什么关系。以女人的敏感,和那天方捷眼神里的嫉妒,她推测二人关系不寻常。但是和方婕的过往,董清扬只字不提。
如果说把人比作水,如星像小溪水,虽然不知来自何方,却清澈着,而董清扬就像一潭湖水,很深,看不到底在哪。
如星的无数个夜晚,孤独填满了灵魂。如星动摇了。在物质背后,她想追求的更多,身体的,精神的。她不是懵懂的小孩,她是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需要爱,需要男人给予她安全感。但是此时她要的安全感正一丝一丝从身体抽离,如星的心冷却了。而董清扬的迟迟不露面,更加动摇着她的心。对女人而言,可以没有性,但是不能没有爱。董清扬是她此刻的“爱”,爱不在,她如此空虚着,像这个房子。走在大而空的屋子里,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哒哒哒……也能听见自己的心,哒哒哒……
江如星在等待着,等待董清扬给她一个“交待”,哪怕是最不想的那种。走上被抛弃的命运,她自作自受,可就是那样,也需要董清扬来做个了结。
江如星是被动的,从来都是。等着别人来追,等着别人来爱,等着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