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子雅轻描淡写地告诉雨晨一些关于阿信醒来后的事情,比如说他现在只记得醒来后再次见到的人和事,对过去是一片空白;还有一直以来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天欣等。
今天早上在安安醒来,雨晨帮他收拾得一身利索之后,她才开车来到这一个年都没来过的房子,看着物是人不易却另一番风景的房子,轻叩几下门。一位年轻的像是从乡下来的女佣开门,看到眼前这位美丽高雅的陌生女子,不由得看得出神了一会。
此时传来子雅的声音:“小兰,是谁啊?你怎么不请进来呢?”雨晨抬头看见从客厅走近的她,轻声说道:
“是我,雨晨。”
“你就是雨晨小姐啊?阿信少爷以前天天喊着见你呢?还有。。”小兰瞪大眼睛惊讶道,“你真好看,怪不得.?”她的乡下口音很重雨晨听得有点吃力,用疑惑的眼神向子雅求救。
“小兰,你先去忙,这里有我。”子雅打断小兰,看到小兰走回厨房马上用略带惊慌的神色观察雨晨的神色,她担心小兰刚才说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阿信,他在家吗?”雨晨想了一会,看向屋子的四周,“我一个人来的。”子雅听出雨晨是有备而来,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马上笑脸相迎:
“知道你回来,不过没想到这么突然,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雨晨本以为对方是指阿信他现在的状况不方便见她,而不是想到其他原因,于是说:“今天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来。”说着欲转身离去,谁知一下子被拉住说:“阿信,在后花园,你去吧。”
这个花园曾经是阿信和雨晨最喜欢呆的地方,因为里面不仅有雨晨最喜欢的紫藤萝花,还有其他美丽的东西,比如各色的花,湖,木马,秋千,吊床。而且全部是阿信亲手制作和设计的。雨晨怀着忐忑的心情独自在跨进这里,但是刚进入门口,一个儿童玩的足球飞到她的脚下,弯腰拾起来,还没得抬起头,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但语调如同五六岁的孩子:
“漂亮姐姐,这球是我的,能还给我吗?”
当看到那熟悉的面孔,不一样的眼神和不一样的面貌的时候,突然心里一阵抽搐,原来阿信不是失忆而是变傻了,换句话说,他的记忆只是停留在认识雨晨的那一年的以前,所有人隐瞒事情的真相。此时如同孩童般的阿信瞬间坐在地板哭喊着:“你是个坏姐姐,抢了我的球,我不要和你玩。”
“阿信,不哭,来把球还给你,你自己先去玩,等会我再陪你去玩,好吗?”天欣把雨晨手上的球接过来放到阿信的手里,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耐心地哄着。
阿信如同小孩子般自己蹦蹦跳跳地在草地上玩耍,一会儿踢球,一会儿把球放在手上观看,一会儿把球跑向天空,会为把球跑的很高而拍掌开怀大笑,除了体型宛若四五岁的小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
“医生说,阿信哥的脑部受到重击,而且在受伤前受到精神上的刺激,现在才会这样子,他的智商和一个幼儿园的小孩子差不多。”
“那他可以医治好吗?”一滴一滴泪涌出眼眶,雨晨说:“天欣,哭了你了。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天欣露出真心的笑容说:“医生说这是看病人的心态,如果他想记起一切事情,可能很快就恢复了。相反的话,他就相当要重新想孩童时刻一样重新来过。其实我很欣慰这样的接过,因为他的心里没哟过去的痛苦的折磨,只有现在的快乐。而且这样的生活才会是属于我们的。”
“天欣,你要加油,你可以的。”天欣紧紧地抱住雨晨,在她耳边耳语:
“为我的过去对你的伤害说声对不起,为我的未来说声谢谢,谢谢你把他还给我。过一段时间我们会去法国,他最喜欢的地方,到时候你们回那里时,欢迎来看我们。”
放开的怀抱的她们,眼睛是看着前方的无忧无虑的画面,雨晨转身离去,离开前留下一句话:“我真心的祝福你们,祝你们幸福。”
雨晨带着泪离开这个永远不再属于她的地方,这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她的第一次神情接吻;第一次和异性人在夜空下看月亮,数星星,对着流星许愿;第一次互诉心愿,畅谈未来。现在这一次将化作永恒,因为有一句话是为爱而生,是一个人曾经对她的誓言,现在她将会完全地用心体会为爱而生的真谛。
正在向客人们介绍一幅画的乔经理看到雨晨进来后,马上让另一个人多来代替他,来到门口迎接雨晨。知道这个画廊的老板是洛源是在德国那段时间无意看到洛源要拍卖画廊的作品得知的,不一样的身份一样的地方,总感觉多了一点什么,但又觉得丢失了一些别的东西。
“夫人,你是自己来的吗?洛总他。。”乔经理恭敬地对着曾经的合伙人,现在的老板娘说。
“洛总,不知道我来,你们也不用向他汇报和招待我,我想自己安静地看看。”雨晨用温和的语气说。
“好。夫人轻便。”
雨晨点头,慢慢地走进去,完全沉浸在不一样的故事中去,这里的画多了很多,规模是之前的两倍,看得出画廊发展地比预期的好,也不得不惊叹洛源的经商能力,怪不得总是调侃说,要把安安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总经理,他才可以不用把董事长和总经理的职位合二为一地抗在肩上了。
回到家,安安已经洗了澡,洛源在下午回公司临时加班。但是他们已经在下午就搬回湖边别墅,安安和月嫂睡在婴儿房,桂嫂搬到婴儿房的旁边。本来雨晨想自己照顾孩子,但担心她的身体不行,只好作罢。雨晨把安安的木质婴儿床推到自己的睡房,坐在沙发上逗着安安,桂姨帮雨晨熬药,月嫂帮安安做夜宵。
“安安,我是妈妈呀。来叫一声妈妈,今天妈妈没有陪安安,安安和爸爸玩开不开心啊。”雨晨用左手推着床内的小摇床,用右手去轻抚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开心地逗弄着安安,那一双小手不断地把弄那条美丽的淡紫色蕾丝带,不时地咯咯地笑。
“安安,你是小男孩,也喜欢蕾丝吗?这可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哦。”雨晨看到安安一直对她手上的蕾丝爱不释手,一边开玩笑地说,似乎她说的话,不到半岁的孩子能听懂似得。
这一幕是温馨的,是母子互动的最感人的一幕,也许对许多人来说很平常,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于从小生活在没有家庭温暖的自我的世界里的洛源来说就像是千金难买的奢侈品,他站在门口不动不动的看着,感受着,体会着,不敢发出声响,似乎害怕一丁点的声音,就会打碎着幸福的玻璃。直到雨晨抬头休息时,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人。
“安安,爸爸,回来了。让爸爸抱宝宝好不好。”雨晨的右手要从小床上抱起躺着的孩子是有点困难的,再说她也不敢轻易尝试,害怕摔倒安安,平常是别人帮她从床上抱起安安送到她的怀里的。
洛源走进单膝跪在雨晨的旁边,安安的正前方,才发现他的眼里闪着泪光。最理解他的雨晨惊讶地问:“洛源,你怎么了?”
怎知一双手用力地用她入怀里,坐在她的旁边,不停地流泪说:“雨晨,谢谢你。是你给了我新的生命,是你给了我希望,是你救活了我,还给了我这么大的幸福,谢谢你。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在这些话未出口之前,雨晨是又惊又怕的,但当听了这些话之后,就明白洛源已经放下过去的阴霾,决定重新找回过去那个充满爱心和自我的他,换句话说他从过去的痛苦中走出来了,得到了心灵上的释放,精神上的解脱。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钟于你,对你不离不弃,永不分离。因为你就是我的真爱,我也爱你,爱安安,爱这个家,我会让你幸福的。不会再让你受苦了。”雨晨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这个哭成泪人的四十出头的男人,一个坚强,曾经风流潇洒的浪子,同时也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四目相对,帮她擦干眼泪,说:“傻瓜,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听好了,说了这一次,以后就不会再说了。我爱你,我会用尽一生,来让你幸福,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对你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雨晨再次感动地流下幸福的眼泪,看着可以为自己苦,为自己笑,为自己受累而憔悴的,眼前的男人出去为了家庭努力闯荡事业,在商场上不可一世,毫不留情。但在自己的面前,会因为自己胃口不好去研究各种营养套餐,亲手下厨,无论做什么都以自己为先,永远忘了自己,甘愿当一个哄自己开心的小丑。不觉得泪流满面:“心心相印,矢志不渝;得此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深情相拥,唇齿以沫,仿佛时空是静止在这一刻的。桂姨和月嫂早就微笑地悄然离开,安安则瞪大眼睛笑着看着,直到感觉时间过去很久了,才知道被遗忘了,一声声“哇——哇——哇”的喊声把在爱海中遨游的两人唤回现实。
洛源在额上亲吻一下,抱起安安说:“好了,我的宝贝儿子,是爸爸不好,忽略了你,别哭了,来,亲亲。”
说着在他的脸上亲一下,雨晨也亲了另一边的脸颊,然后两人再亲了一下,安安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安安,快十点了。该睡觉了,妈妈带你去睡觉了好不好。”
洛源马上说:“对啊,往常这时候你都睡了两个小时了,和妈妈睡觉去。”
雨晨看着床上的安安说:“我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洗澡吧。”然后把小床推到婴儿房,月嫂也把安安的小床准备好了,抱过安安放在床上,看着一直不肯闭眼睛的安安,雨晨付下头说:“月嫂,今晚我哄他,等他睡了在走。”雨晨坐在月嫂的位置,用手轻轻地摸着安安的小脑袋,可他却抓着蕾丝带一直看着,雨晨唱起了小时候妈妈唱的小童谣,安安才睡下。
回到房间洛源已经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本书,雨晨对他说:“安安,今晚太兴奋了,刚刚才睡下,我先去洗澡。”看到挂在衣物室的白色纯棉睡衣和旁边和薰衣草精油,倒进热气腾腾的浴池,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大约半个小时后,走到浴室门口的她,想了一下,走进衣物室,找到之前结婚星晨偷偷送给她的性感白纱睡衣和情趣内衣。这一次她没有关门,没有可以避开忍不住观看的目光,而是在门口边上换上衣服,然后走出来转了几圈说:“好看吗?”
洛源早已在她走进在衣物室,就坐在门口边上,端起两小杯红酒给她说:“喝点这个,你会更美。里面我加了防过敏的药了。”接过抿了几口,然后一饮而尽。
被轻轻地抱回床上,放在一个最好的位置的雨晨,被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用我准备好的薰衣草精油,这个有助于睡眠。”
“我可不像某人做坏事失眠,不需要用那个来助眠。而且我觉得这个玫瑰香水更合适。”突然翻身看着那双深沉的双眸,问道:“洛源,你有真正地动过心吗?”
“有,只有你一个,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是,永远都是。”
听到把大吊灯关掉的声音后,在温暖的台灯下,雨晨就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轻解睡衣的衣结,紧接着就是细腻的肌肤的接触,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得到很小心的爱抚,仿佛稍微大一点的动作就会弄伤那水晶般的雪白。很快,雨晨回回忆起:第一次在吵杂的马路上匆匆相视,第一次在湖里被紧紧地托出水面,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说出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三个字,第一次和他带着小孩在娱乐园玩耍,第一次在马场上飞奔。突然,身体一阵高亢的欢愉,让她回到那一室旖旎的现实的空间,原来他就是那位命中注定的有缘人,仿佛此人现在正带着自己在温馨的,宽阔的空中自由地飞翔着,飞翔着。。这样他们本因很早就完成的新婚之夜,终于在相互打开心扉的今晚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接下来的日子,雨晨经过商量决定经营洛尔画廊,并把名字改为“尘缘画舫”,有灵感的时候雨晨还会亲手画画,但大多数的画是购买的或拍卖来的。天欣会定时发E-MAIL给雨晨,诉说着他们在巴黎的趣事。星晨完全处于安胎的家庭的生活中,万祺每天除了上班就进行胎教,扬言要让自己的宝宝比安安更聪明。婉婉和江帆两人则还没有生子计划,并且夫唱妇随的各国出差。永昂和旭欣莹夫妇度完半年的蜜月奇迹般地回到德国的伟雅的家里,享受着团圆之乐。至于雨安在子雅的细心照顾和含蓄地表达下,终于答应两人先试着交往,当然这里有着雨晨的不朽的功劳,因为雨晨故意帮她哥哥不断地安排相亲,最终只好缴械投降承认这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只有星宇是落单的,追他的各色名媛不计其数,但每一个对上眼,每次星晨和雨晨唠叨这事时,他只以一句‘感情麻痹症还没痊愈,找不到感觉’来搪塞。
匆匆岁月,如白驹过隙,一年过去了。星晨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乳名‘元元’,这样她与雨晨的娃娃亲变成了兄弟结义,雨晨顺利成章地由婆婆变成了干妈,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的坚固性。雨晨还常常戏言要多生一个女儿,取名‘满满’,然后两家结亲就可以圆圆满满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
正如一句佛语曰:人生的祸与福是相当的,一个人获得多少幸福就会承担多少痛苦。不会一生是幸福快乐的,也不会永远在痛苦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