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沐……你听我说……”李默杰转过来,发现林小沐已经闭上了眼睛,想要解释的话,堵在嗓子处,开不了口。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吧,李默杰无力的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像是在对林小沐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饿了吧?我去给你买早餐吧!”
听着病房里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林小沐睁开了装睡的双眼,却酸涩得厉害,强忍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最后一次,林小沐,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因为那个人,伤心流泪,从此以后,你是你,他是他,再也没有关系了,林小沐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心里对自己说道。
吴彦森来的时候,见到就是所在被子里,不断颤抖的林小沐,还有丝丝的抽泣不断的溢出来。
放下手中的白米粥,吴彦森伸手拉了拉被子,语气温柔,却包含心疼,“我买了粥,起来喝点吧!”
听到声音,林小沐抬眼看了一下,自己总是以最狼狈的样子出现在吴彦森的面前,想必他都已经习惯了吧?于是,似乎有些自暴自弃的,坐了起来。
“喏,马上都快赶上大熊猫了。”吴彦森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纸手帕,递了过去。
结果纸手帕,林小沐随便擦了擦,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每次都麻烦你……真是……”
“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吴彦森打断林小沐的话,语气坚决。
“嗯……只是,每次都是你帮我……”
林小沐的歉意,全都表现在脸上,但是吴彦森想要的并不是她的歉意,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也该饿了,喝点粥吧!”
“嗯,好。”
站在病房外的李默杰,看着病房内的和气与温馨,有种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但是又有点手足无措,造就了这样场面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自己么?进去了,并不会改变什么。
手中放着粥的塑料袋,在李默杰的手里,早已经皱成一团,但是也丝毫缓解不了他心中那汹涌而出的痛意。
移开步伐,李默杰将手中的粥,丢近病房附近的垃圾桶。望着粥从碗里蹭蹭的躺了出来,透过塑料袋的封口,融进周围杂乱的垃圾中。
李默杰觉得,那似乎就是像此时的他和林小沐的关系,遭得一塌糊涂。曾经的他,自信的以为,那样做是对她好,也天真的相信,最终她还是回到他身边。
但是,看目前的情况,一切都难了吧?
骄傲如他,本来就应该这样子无声的离开,但是,脚步却又情不自禁的重新走回了林小沐的病房门口。再次透过玻璃望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吴彦森的身影,只有林小沐靠坐在床上,发着呆。
李默杰犹豫再三,终是推开了门,朝着林小沐的病床走了过去。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林小沐偏过头望了过来,目光移到那人的手中,除了外套,什么都没有。
林小沐心里苦笑,原来自己还一直对他有所期待,不是都说好了,要忘了的么?
似是察觉到林小沐的目光,也意识到她的意图,李默杰尴尬的笑了笑,声音涩然,“附近的粥,味道都不怎么好,所以……”
对于李默杰的解释,林小沐没有搭理,转回头,盯着窗外望。从她的这个位置,恰好能够看到对面的大厦上,满满当当的装饰的都是情人节题材。
顺着林小沐的目光,李默杰望了过去,然后转回视线,看了会儿林小沐的脸,还有额头上邦着的白色纱布,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
“不用……”
李默杰正准备迈开的步伐,生生的定在那里。恰好此时的林小沐,也转回了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需要再来。”
盯着林小沐看了一会儿,她眼里的决绝,让李默杰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然后终于还是移开了步伐。
走出病房的时候,李黙杰再次看了眼躺在垃圾桶里的粥,然后偏过头离开。
靠坐在病床上的林小沐,盯着刚刚关上的门,心里一片酸涩,早就结束了,现在只不过让她更加认清现实而已。可是,心里为什么却那么的痛?
重新躺下来,林小沐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脑海里却不自觉的回忆起与李黙杰的点点滴滴,小时候温柔体贴的小哥哥,再见时天真单纯的小杰……后来冷酷决绝的李总……昨晚默然转身的李黙杰,她的最后一丝期待,终于也这么消失了。
沉浸在夜色里的A市,依旧灯火通明,林立的大厦里透出的星星点点,透出这个城市的繁华。仍有打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穿梭在城市的街道里,等待着那些需要出行的人。
其中,有一辆银白色的高档车,混在青绿色的出租车中,特别的显眼,而且其飞快的速度,更加的引人注目。
车内的李默杰,一身白色衬衫外加灰色西装外套,袖口随意的卷起,将那份英俊和闲适渲染得恰到好处。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却并不是如此,有一丝丝烦躁,又有一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有口难言的痛苦。
李默杰熟练的旋转着方向盘,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时而遇到红灯停下……透过后视镜,李默杰瞄了眼车后座的玫瑰花,心里有些自嘲,她应该不会收的吧?
将车子停好,李默杰拿起那束鲜红的玫瑰,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朝着住院部走去。
由于来的时间已经过了探视时间,李默杰跟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才被准许进去。期间,小护士花痴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他。那时的他在想,如果林小沐也能这么看着他,他心里是不是会开心死了?
摇了摇头,甩掉那幼稚的想法,李默杰抱着玫瑰花来到林小沐的病房门口。
林小沐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渲染出一丝淡然。
李默杰推门进去,将手中的玫瑰花放到一旁,对着床上的人,轻轻的说了句,“情人节快乐。”
等待几秒,李默杰无奈的笑了一下,眼前的人明明都已经睡着了,自己却还期待着她的回答,也幸好她睡着了,否则又会争锋相对的吧?
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李默杰凝视了一会儿床上的人,手机突然间“嘟嘟……”的响了起来,李默杰赶紧按了静音键,走到了阳台上。
再次望向手机,“江沁儿”的名字赫然的显示在屏幕上,犹豫了几秒钟,李默杰按下了通话键,将耳机递到耳边,便听到江沁儿带着抽泣的声音,“默杰,你在哪里?……子友额头好烫,一直哭个不停……怎么办?”
“发烧了?”
“不知道,默杰,你快回来,好不好?我好害怕……好害怕……”
李默杰转过头,目光一直紧锁在床上安静的人儿,“先打120吧,我马上就赶过去。”
挂了电话,李默杰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盯着床上依旧闭着眼睛的人,片刻之后,准备离开,却看到林小沐踢了踢被子,大半个腿头露了出来。
李默杰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将被子拉好,低声说了句,“睡觉也不老实”,语气十分亲昵。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打了进来,许是也携带者希望,穿了进来。林小沐翻个身,一睁眼,入目的便是放在桌子上,满目的鲜红,心里不禁疑惑,难道昨晚的梦,成真了?
继而,又笑了一下,梦就是梦,怎么可能成真呢?但是,这玫瑰花,又是怎么回事?
盯着玫瑰花看了片刻,林小沐觉得自己也就是脑袋磕了几下,养了一天两夜,也差不多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正思索间,吴彦森一如往常的提着白米粥,走了进来,“喏,喝粥吧!”
林小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住,然后转过头来,笑嘻嘻的对着吴彦森讨好道,“那个……可不可以不喝了,粥什么的真的很难喝啊。”说完了之后,又瞄了眼吴彦森的表情,跟刚进来时没有什么变化,林小沐接着又问道,“炒饭可以不?”
吴彦森放下手中粥,眼神扫到桌子上的玫瑰花,然后对上林小沐可怜巴巴的眼神,点点头,“恢复得不错啊,都知道要挑食了!”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小吴子,赶紧去帮本姑娘,买份炒饭。”林小沐干脆坐了起来,口气十分霸道。
“跟你客气一点,你还真当自己是老佛爷了啊!”吴彦森望着林小沐的俏皮小动作,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个微笑,但接下来的话,却是,“你这样嫌弃粥,你有考虑粥的感受么?赶紧喝了!”
“哎,枉你还是白衣天使,你这么虐待病人,你对得起你这身白衣么?”林小沐端起粥,嘴里依旧怨念不断。
看到林小沐乖乖的把粥喝完,吴彦森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眼里笑意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