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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茶·水·冷暖自斟(3)

如果完全依着我的性子,完全可以节省这笔开销,因为我喜欢裸睡。买那么些睡衣,完全是为老公着想,穿着衣服就能让他想入非非,若是不穿,嘿嘿,担心他天天流鼻血。以已推人,喜欢穿睡衣的女人都是体贴贤惠的一类。至于经常变换颜色款式,那也是为老公着想的,不能让他大爷视觉疲劳了。

我对睡衣的口味蛮专一:红与黑,几乎所有的睡衣和内衣都是大红与纯黑。私下里以为,红色热情,黑色性感,如果舍弃这两样,真不知道还有什么颜色是适合穿着上床的。我承认自己这种想法有些情色味道,抛开睡衣在两性关系中起到的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作用,它有一大功能是让人睡觉舒适。不过若为舒适故,我还是推崇裸睡。

依我的好奇心,当然要穿着睡衣挖掘睡衣的根底。先看看睡衣这个词,据说是个地道的外来词。原词paejama来自北印度语,它由波斯语中的pai和jamah两个词组合而成。pai在波斯语中表示"腿",而jamah表示"衣服"。pajamas顾名思义就是腿部的服装--裤子。这本是一种中东和印度人外出穿的宽松裤子,然而欧洲殖民者们别出心裁赋予了它新的作用--睡裤。起初并没有睡衣,后来睡裤传到寒冷的欧洲后,人们才发明了睡衣。

如此说来,穿睡衣是引进西方生活方式的结果。我们的老祖宗,顶多一条肚兜就解决睡觉着装问题,章子怡很能跟内衣外穿的潮流,把老祖宗的内衣穿到国际奖台上,让全球人都惊叹:原来中国的睡衣这么性感。也许若干年后,西方的睡衣会吸纳中国肚兜的优点;但到目前为止,咱中国人还是穿着西式睡衣在渡过三分之一的生命?西式睡衣到中国,应该是上个世纪,二战结束后的事,真正风行起来,要得益于小平同志的改革开放政策。这一开放,中国大地立即遍地开出睡衣之花,短短二十年里,各种款式,各种面料,各种颜色,让人眼花燎乱,特别是男人们,经常被性感的睡衣勾留,忘记了回家。

所以睡衣这东西,跟其它泊来品一样,有其利也有其弊。作为女人,是非常痛恨那些穿着黑色蕾丝睡衣,以睡别人的男人为专职的同胞的。但男人们就好这一口,有什么办法呢?最简单的办法是,自己也得习惯穿黑色蕾丝,并且是更好的品质和款式;当然这是治标,治本还得下更大的功夫,要让自己本人具备优质睡衣的品质:黑色的冷静,蕾丝的性感,丝绸的高贵。如果更换睡衣改变自己仍然不能留住自己的男人,那么没办法,只剩下换男人一种选择了。

真到了这一步,女人也不必惋惜,那样的男人,其实跟睡衣也没啥两样,破了旧了,换!肯定还会有更新款式,更好品质的睡衣;肯定还有更优秀,更适合的男人。最不济:咱不穿睡衣,裸睡;咱不要男人,单身。

05、裤子与品味猫最近混的没得裤子穿了,上街去搜寻,满街都是滑板裤。十多年前看电影,那些金发碧眼的小男生,穿着这个款的牛仔裤,踩着滑板车满街穿行,比跑车还快,跟坏人斗智斗勇,着实机灵可爱。如今这裤子通过日韩,又流行到中国,这个过程虽然有点慢,但咱国人终于赶上人家欧美的小朋友了。着实算是一大时尚。

可惜猫对所谓的时尚一点都不感冒,人家滑板少年穿滑板裤,那是为了行动方便灵活;我们周围的美女们穿这不见腿形的玩意儿,是不是对自己的线条太没信心,需要掩盖?牛仔裤生来就是表现女人的健康美丽的,当然要穿那种紧腿的。连猫都敢穿着弹力牛仔裤招摇过市,美女们为啥偏要选择那么宽那么阔的滑板裤呢?

猫一气之下,懒得逛街了,回头到网上淘,哈哈,还是网络好,光淘宝里,输入牛仔裤词条,就跳出390530个搜索结果。猫用扫描仪一样的目光看过去,上看下看都没对眼的,唉,这挑裤子的活还真费劲。猫用挑男人的耐心翻到第99页,终于相中了一款,看一下明细,NND,原来是日本货,售价高达2100RMB,这不是小日本在敲诈咱中国人吗?咱中国人本来就是廉价劳动力,赚点血汗钱容易吗?一条牛仔裤就卖我们2100,拿咱当年猪宰呢?我呸!这裤子咱不买了,再喜欢都不买!

猫气呼呼地向江南投诉,江南乐呵呵地笑了:没品味了吧你!跟不上滑板裤的时尚,还接受不了精品日货,活该你没裤子穿!

说的也是,穿裤子事关品味,穿什么裤子更需要品味,象猫这种大口吃饭大步走路的粗人,哪跟得上那个趟呢?但这不妨碍猫羡慕那些品味人士。妈妈咪,为一件貂皮大衣飞几趟巴黎,为滑一场雪飞阿尔卑斯山,为潜一次水去大堡礁,为一场草裙舞去夏威夷,为一瓶葡萄酒去法国庄园,为一杯纯正的咖啡去巴西,为一盒上好的雪茄去古巴""如今这样的品味人士越来越多了,猫看得眼花缭乱,但心花不放。

要问猫为何心花不放,简单,猫发现品味是银子堆出来的,猫没那个银子,所以才会这么没品味。猫决定从今往后跟品味一刀两断"当然,猫想傍上品味,可人家品味是个大款,根本不理咱这老娘们",谁再跟猫谈品味,猫就跟谁急。

06、旗袍里的花样年华昨天去风速的新家吃饺子,吃顶传统的中国食品,所以穿上顶传统的中国服装--旗袍。途中遇到野渡,不停地用手比划,我晓得他的意思:胳膊比人家大腿还粗,腹肚象小山丘似的,唯一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厚到敢穿旗袍,简直在糟蹋国粹。

二十年前,还是花儿朵儿的年龄,我也是那样的想法"哼,二十年前俺就有野渡的见识":旗袍要穿在削肩蜂腰、丰乳肥臀的女人身上;长裙要穿在身材高挑、曲线玲珑的女人身上;象我这样的先天不足的女孩,终日一件长袖衬衣,扣子扣到脖子,蓝色或者黑色的长裤,一直穿到大学。

大学里遭遇了张爱玲,那个穿着清装去印刷厂让全厂停工的女子,那个在家盛装等客让随意的客人尴尬的女子,那个说没有别的方式引人注意只好穿奇装异服的女子。一夜之间,她成了我青春期唯一的偶像,我要丢掉所有的衬衫长裤,我要穿裙子!

但是始终不敢对旗袍心生妄想。裙子是从西方泊来的,旗袍是老祖宗留下的,我可以轻薄洋人,但绝不敢唐突老祖宗。只是,每每见着绸缎织锦的旗袍,都要摸摸那一圈圈的盘扣,然后把羡艳的心思象扣子一样绕起来。很多年了,念念不忘的一件衣服就是旗袍,产自上海,纯白丝绸面料,襟前是手工苏绣的一只凤凰,飞舞着的样子,凤凰的头在心上,尾延至侧衩处。据说那件衣服制作了两个月,当年售价两万多。

电视里杂志上,看过许多巴黎和米兰的大师时装发布会,也关注过历年奥斯卡领奖台上那些低胸露背的的华美服饰,可相较于心里的那件旗袍,总会少许多韵味。那感觉就象大草原遭遇小江南,一览无余遭遇曲折幽深。穿旗袍的女人,撑着油纸伞,从江南雨巷里袅袅婷婷地走来,眉头锁成一首小令,那样的美,远不是金发碧眼能够传达的。

最终穿上旗袍,是花儿三十岁生日。头天晚上,几个女人在群里伤怀,感叹岁月无情催人老,一个女人就象一朵花,季节一到就必须凋零。突然间想起那些还未来得及实现的愿望,不能再蹉跎在流光里。月月说不敢买一件心仪的紫色旗袍,我说--买吧,明天我陪你一起穿,还有一直T恤牛仔的江南,说她也要一件。

其实有些愿望很容易实现,只要抛开那些顾虑和陈见。对某件旗袍来说,我们也许不是最合适的解衣人,我们不能阐释它的美;然,我们是穿衣人,更重要的是让衣服来阐释自己,何不让旗袍来告诉世人:我们要守着一颗寻求美的心,永远生活在花样年华里?!

口胃生活01、食色年代在《梦泽之春》诗歌朗诵会上,选了艾先的一首《杨贵妃》来读,除却形体上的相似,我真的很羡慕杨贵妃所生活的那个时代,那是中国历史上最富足、最文明的一个时期,女人吃得白白胖胖,坦胸露背地出入,那也是中国女人唯一能够"食"和"色"兼得的时代。

大致翻一下东西方文明史,"食"和"色"仿佛是一种内在的原动力,推动中西文化向不同的方向行进。西方人重色,获得性解放和性自由,但其饮食非常简单;中国人无法在"色"上做文章,只能挖空心思地吃喝,是以发展出丰富的饮食文化。

我无意诋毁中国文化,我如此地热爱美食,正是这种文化熏陶的结果。这话听起来带着某种调料的味道,要多酸有多酸,没办法啦,刚刚吃了一道菜,特意叮嘱厨房多加醋。

我的人生梦想之一就是开一家美食小店,每天和一群臭味相投的朋友一起醉生梦死,可这个梦想一直不能实现,只好退而求其次--结交热爱美食的朋友。

认识野渡在前,因为2007年宴他搭了线,又认识了褚砚华,方才知晓梦珠的老总是这么年轻、豪爽,当然,还相当的帅,真可谓"食"、"色"双全,我的那个欣喜啊,无法言语,只好假装是对一桌的菜流口水。

当然,梦珠的菜是值得我这样的馋鬼流口水的,比如他们的一道鳜鱼,每每想起,都有唇齿留香之感。

对鳜鱼的初始认识,源于那句"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二十岁的春天,和安在西塞山前的江水里,卷起裤管寻找鳜鱼,那种脊背带刺的花纹鱼,狠狠地划过我的腿,小腿旋即红肿,原来我生平见过的最美丽的一种鱼,是带毒的,可它的肉却那么鲜嫩。

虫子小的时候不吃猪肉,所以每天都买鱼,鳜鱼不是每天都遇得到的,常常要和渔人预约,才能把这种营养特别丰富的鱼带回家。不变的做法是清蒸,撒上姜丝,淋上料酒和醋,虽然每次做这道菜都会伤了手,可为了孩子,我愿意。

今年春天,和朋友一起在梦珠吃饭,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很自然地想起鳜鱼,端上来的不是惯常的清蒸,而是红烧,偿一口,有腌制过的味道,看来是沿袭了徽州名肴"臭鳜鱼"的做法,吃起来香,既保持了鳜鱼的本味原汁,肉质又醇厚入味,同时骨刺与鱼肉分离,肉成块状,其独特的风味,让我有咀嚼人生之感。

尽管我总是嚷嚷--热爱美食,热爱帅哥,说到底,不过是对人生和生活的眷恋。在我这个年龄里,红颜已逝,沧桑尽来,就如腌制过的鳜鱼,不再新鲜;三十多年的酸甜苦辣,正是烹饪这道菜所用的调料。我向厨师询问过这道风味鳜鱼的烧法,然,谁能告诉我--我的人生如何才能烹调出独特的风味?

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答案。一个女人的人生,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的,她从属于家庭和社会,她从属于某个国家,从属于某个时代。我只能转回到我所痴迷的另一样--文字,用文字来表达一个女人关于人生的梦想--比如:"食色"年代早日到来,每一个女人都能象那个故事所讲的一样,在富家吃饭,在穷家睡觉;姑且让自己相信--当人类的文明足够先进,当中国的文化足够先进,所有的女人都能够在东方吃饭,在西方睡觉。

02、梦珠的晚餐题记:爱生活,爱家人,爱自己,将吃进行到底!

安在路上,我在厨房。每次出差回来,他都会在半路说:"都快饿死了,老婆,想念你的菜。"于是我急忙上市场,准备他喜欢的菜,看着他吃得呼汤拉水的,又是心疼又是幸福。

一个男人,当他把胃托付给一个女人的时候,便是终身的信任,因为同时托付的还有他的健康、他的心情。所以每次特意给安做饭的时候,都会品味到一种平常的幸福,一饭一蔬,一生一世。

准备煨排骨汤,一边剁着骨头,一边想象安喝汤时满足的样子。力气很大,方向却偏了,一刀下去,砧板和刀和排骨一起落下来,砸在脚上,疼痛又沮丧。

安仍然在路上,我在房间,抱歉地打电话:"对不起!我把晚餐搞砸了。"

他在那边笑起来:"我还为要地震了呢,晚餐啊,我们出去吃好了。"

当然是去梦珠,我们一家是那儿的常客。记得梦珠大酒店开张的时候,和同事一块去尝鲜,同事当即指着店招说:"这不是为你开的嘛!梦珠--梦猪,嘿嘿,有人名字叫梦,长得象猪。"虽然哭笑不得,但对那里却生出一份亲切来,后来再去,竟有坐在自家桌上吃饭的感觉。

喜欢那儿的菜,大中小份,可以叫上一大盘特别喜欢的,也可以叫上好几个花样小盘。有风味菜,也有家常口味,而且价格合理,是我们平民能够消费得起的。

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样菜,当然有排骨汤,还有开胃鱼,少不了安喜欢的辣,再加上虫子喜欢的妙脆角脆骨。然后静静地等菜,等安。

安终于一路风尘地出现,看着我们和一桌子菜微笑,说:"其实并不一定要你亲手给我做饭,只要我们在一起吃饭,到哪儿都象回到了家。"

03、零食中的零星念头我生来就缺乏对零食的抵抗力。年少时暗恋铭,一直不曾言说;一日他在信中说:梦,想起你就是坐在前排香甜地吃零食的样子。铭后来去了闽南,不曾给我捎回一颗荔枝。

很多年里,倒是安每回外出都记得带回一堆当地特产。这次他从杭州回来,途中还北上到郑州,仍然背着大包的零食,待我一样样数来。

一、香榧梭子状的干果,第一次见到,不知道"榧"字怎么念。

抓一颗便咬,果壳还不算坚硬,露出黑色的内皮,易脱落,然后是烤得白中带黄的果肉;比花生还油,当然也比花生香,是一种非常浓的香脆,我并不喜欢。

可安说这种干果名贵,香榧树三十年才开花结果,且头年的成熟果子与第二年春的小果同挂一树,在果树中堪称奇观。原来看似平常的东西,也有不平常的地方;如同我们身边的人,也许其貌不扬,也许其才不华,也许其情不堪,但生命存在着,都有其独特的美。

二、枇杷前几天同事送来的枇杷,都被我放烂丢掉了,不喜欢那甜中带涩的味道,软绵绵,吃得人发腻。安带回来的枇杷不太一样,小小的椭圆个,薄薄的皮,撕开是黄黄的果肉,清甜可口。剥了好几个,里面藏着不同的核,栗色,光滑润泽,有一颗、两颗、三颗的,最好玩的一个枇杷中,躺着两大一小的核,象亲密的一家三口。

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惊叹造物的神奇,常常在不经意间,让我们看到生命相依的温暖。一枚普通的果子尚且能包容不同的种子,我们如何又不能呢?想想自己对人的苛求,总是用失望的双眼看人,其实完美的种子就在包容之中啊,只要我自己能长成一颗甜美的果子。

三、水蜜桃显然是催熟的,现在还不是吃桃子的季节。象所有的大棚里种出来的菜蔬一样,淡而无味。可外表上,仍然是白里透红的诱人,看起来水汪汪甜蜜蜜。

很多人都跟这水蜜桃一样,不能说徒有其表,确切说是表里不一。这个时代的浮躁,让每个人都涂上保护色,把真实深深地隐藏起来,唯恐受到伤害。

我也是诸多的水蜜桃中的一只,所幸的是能够遇到看穿本质的朋友,他们透过表面的坚强和成熟,说:山里来的野孩子。被人象孩子一样纵容,非常幸福。

四、山核桃很小的核桃,很大的坚硬。用同事的水杯来砸,杯子破了,核桃不破;又用猫的变压器来砸,变压器坏了,核桃仍然不破;只好去借了铁锤,用力砸下去,这回桌子破了,核桃掉到地上;在地上砸,终于破了,碎成粉沫,和灰尘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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