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过了堵车那段，又往前开了一段，远远地就听见一阵阵“叮叮咚咚”的响声，像是敲锣击钹的声音，隐约之间还能听见有人在念唱着什么。李潇心生好奇，问道：“那是什么？唱‘采茶戏’？”
可吴羽却好像什么也听不出来。“人老了，耳朵不太好使。”
李潇笑道：“我看你是太久没挖耳屎了。”
电动车缓缓开进，见前面四五十米外一栋骑楼底下，几个身着道袍之人貌似在念唱经文的样子。再接近一些，看见那栋骑楼的大门上挂着几幅神佛的画像，门前还设了神坛摆着香炉燃着香烛。神坛前面跪着几个人，有男有女披麻带孝，女人们在放声哭嚎，可细细一听却也不怎么像真哭。
李潇冷冷一笑，道：“这帮人搞什么？傻掉了？”
“别乱讲！人家是在做斋！”吴羽的语气稍有加重。
“做什么斋呀？”
“就是那家有人死了，做场法事超度亡灵。你以前不是说你小时候也在老街住过吗？你就从来没有见过？”
“有可能见过，不过没什么印象。”李潇停顿片刻，又道：“怎么大白天的在街上搞迷信活动没人来管管？”
吴羽一听，搭在李潇肩上的手突然加重了不少份量。“人家只是为过世的亲人做做法事超度亡魂，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骗人吃假药，谁有空去管这些？”
李潇明白吴羽是让他别再乱说话，可还是忍不住。“喂，你说人都死了还花钱做个什么斋的能有什么用？不如在人活着的时候用那些钱多卖些酒菜让他吃吃不是更好？”
这话让后座上的吴羽一时之间无语应对。
等差不多到的时候李潇刻意把车速减慢，边开车边好奇地看人家打斋。恰好几个小姑娘步行经过，突然发现这家人正在打斋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叫“喳喳”地快步躲开了。
又开过了一段路，吴羽让李潇从街边的一个巷口拐进去。进巷子时，李潇注意了一下竖在巷口的那块锈迹斑斑的路牌，勉强还能认出来上面的字迹——“前进巷”。整条巷子约有百多米深，很窄，不到两米宽。巷子两旁都是老旧低矮的瓦房，只有差不多到巷子尽头的地方有栋三层高的、相对较新的楼房。
吴羽指着那栋楼房说道：“就是那里了。”
李潇把车开过去停在了楼前，下车一看，这栋三层高的楼房其实也算是骑楼，但不是砖木结构的。从二楼往前伸出来的楼面底可以看得出来，楼面不是木梁和木板，而是混凝土横梁和水泥预制的楼板，是栋预制板楼，但仍旧是骑楼的样式。大门是一扇铁制的拉闸门，门紧关着，左右两边看不见有门铃的按钮。门梁上方挂着一面画有八卦的镜子，门梁的一边有块满是灰尘的旧门牌，上面写着“前进巷147号”。抬头往楼上看去，二楼和三楼的窗户都紧闭着，而且还拉上了窗帘。
“喂！有人吗？”李潇在拉闸门上用力锤了几下，等了一阵屋里没有半点动静。又锤了几下、喊了两声，仍是没有回应。李潇回头看着吴羽，问：“怎么回事？”
吴羽紧皱着眉头道：“会不会是闹鬼闹得太厉害，都没人敢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