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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葱岭守捉城的唐军列阵于坡顶时,太阳还没升起,晨雾好像千亿年前那样使万物颤动。范鹄在左右两翼各部署一支三百人的骑兵队。临战的静穆一刻,众军卒向他们信仰的神明祈祷。当锋线逐渐逼近吐蕃人的营阵时,两支骑兵队便轮番上前,往敌阵发射箭矢,并不停互相换位,犹如一个大磨盘围绕步军旋转。守捉使亲自率领的一千名陌刀手在主阵岿然不动。范鹄知道他们坚持得越久,裴月奴、张宝器突破包围的机会也就越大。他把希望寄托在全军行动迅疾之上。抛开成败荣辱,范三郎明白,能阻隔他们夫妻的最后一道屏障已经消失:离死亡越近,两人爱得越深。红丸初升,冷风流泛,积雪变得莹洁通透。从敌阵传来的低沉号角将范鹄拽回现实。兵力比唐军多好几倍的吐蕃军发现,自己的队列处处受到威胁,被无休止的袭扰打乱了阵脚。他们急躁地发动进攻,剽悍的骑兵和耐力极佳的步兵一拥而上,企图凭借人数的优势冲垮对方。彭军头统领的战锋队依地形陈兵布阵,擎举唐旗的马军则避敌锋芒,在宽阔的河谷间迂回游动,继续向队形密集的吐蕃人拉弓放箭不已。当两军终于正面接撞时,范三郎提着方形的燕尾盾,顶在最前列大吼着激励部下。他深知胜利寓于顽强坚韧,而他的士兵具备这种精神,因此绝不会后退。唐军明晃晃的陌刀犹如风暴般在烟尘的昏暗漩涡里如轮斩下。彭军头杀力全开,被他劈中则人马俱碎,血肉横飞。这会儿,裴月奴和张宝器的小队乘舟疾进,徙多河比往日更为湍急。船上人人举盾,抵挡敌方的矛矢。河岸上两支马军夹岸护送了一程,让他们在闯关之前尽量少受损失。霎时间,战场的焦点转到了水面。不少吐蕃骑兵纵马踏入河床,乘船的唐兵便依凭位置上的优势,箭发枪刺地截杀他们。看到敌方的投石机匆忙掉转方向,彭军头让钟夷简顶替其位置,自己跨上黑马,领着一支游离在外的骑兵队冲入敌阵,以图减轻裴月奴和张宝器方面的压力。他们人手虽少,却能咬住数目多得多的吐蕃马军。几百名陌刀手则在范三郎的指挥下步步为营,不退反进,依凭坚密的阵式挤压吐蕃大军,用盾牌猛击敌人,用利刃砍倒他们。众军士时时注意把冲昏了头的同伴拽回队列,始终保持着最初的阵形,承受着不断加剧的死伤。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陷入乱战,那么谁也别想活下来。在战马嘶鸣和敌兵的呐喊之中,在矛光箭影织成的密网之下,唐军默默地砍杀,毫不迟疑地执行范鹄的指令。当第一线的步卒后撤时,队形疏松的第二线把他们完全接纳,合为一体,继续抵抗潮水般涌来的敌兵,而且随时有人在后排插上补位。在攻防最激烈的某处,吐蕃军有个豪勇强壮的百夫长手持一柄巨斧,连续抡倒两名汉兵,如再被他杀伤第三个人,防线必将崩溃。于是钟夷简斜刺里冲出阵列,向他挑战。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劈刺。黑大汉的厚重唐刀砍在浑铁的斧锥上,火星迸溅,令人胆寒。最终吐蕃百夫长被一刀捅穿,但获胜者肩头也结结实实挨了一斧。多亏同伴把重伤的钟夷简接力拖回己阵,否则他性命不保。酷烈的拼杀一直持续到黄昏日坠,傍晚的凌乱金线穿透腥污,负责抬伤员的老弱平民在淌血的战场间投下长长的身影。唐军虽损失过半,旗幡仍屹立不倒。本以韧劲著称的吐蕃人精疲力竭,唯有撤退,而范三郎亦无法下令反扑。所幸他战前的意图已实现:张宝器和裴月奴顺利破围,向东漂流远去。然而吐蕃人岂肯罢休?接下来依然是轮番恶仗。第四日,石头城外暮鸦麇集,死伤枕藉的唐军撤入城内。如今众寡悬绝,范鹄所剩兵力不足以固守待援。收拾余烬,破釜沉舟的时刻临近了。

晚间,天边挂着一弯蛾眉月,危岩孤堡的凉意被星光加剧,几枚陨石急速坠落人间。岭坂的崎岖鸟道白霜微闪。清理战场的队伍还未回城,阵殁者的遗体正在遭受狗拖雀啄。范三郎包扎好刀创箭伤,披着一身冷露,四处巡查兵卒和战马的情况。许多脑裂肠流的惨状让他嘴里发苦。诡秘的月光肆无忌惮地照着人们的怀乡病,不设防的夜疲累已极。范鹄把一柄锋利的匕首交给钟夷简。躺在床上的急性子大汉看到,男人受了伤的右手还握着一支铜管。

“这望远镜,”他说,“替我好好保管它。”

月已西沉,白天的杀戮场漆黑一片。走在崩坏的城头,范三郎想到,这一切是从他不听裴月奴劝告,乘船去大食国开始的。但老天若让他再选一次,他仍会去找杜七,仍会来到西域。男人知道,命运是他自己决定的。透过茫茫夜色,他莫名其妙感应到,吕掌舵返回了岭南,正与法性寺的火居老道闲聊天。后者在尘劫之中磨形炼性,修为已至炉火纯青。而西来寺又有人扮作范鹄,假充达摩祖师转世。往日的生意伙伴尉迟璋娶了艳妓李娇娇。好友崔延嗣、李蓦则历经战乱,又在京师重逢,此时卢楞伽病死未足一年,老庸医朱履震尚在龟兹城育才兴学,当地人说他妙手回春,是有秦始皇的宝镜可照见脏腑之故。刻下唯一让范三郎牵挂之人是裴月奴,他错觉指掌间还留着妻子的剩粉残脂。

跟丈夫的想象不同,裴月奴没遇到追兵,更未停下来露宿。女人拼命扬鞭,发疯似的赶往疏勒镇。霜浓马滑,她双手贴住肋骨保暖,视野不停抖晃,缀满了星光。星星好像从黑暗深处涌出,却又纷纷搁浅,逐一碎裂,残焰依旧燃烧。它们万载如一夜地等待凡人来赞美。迎面吹拂的冰风冻雾畅饮她焦灼的碧眼。裴月奴明白,她和范鹄要共同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眼前的世界,这片众神遗弃的永恒荒野。生命只是戈壁之夜凝结的一枚露珠。他们注定要历尽劫波,才会懂得爱为何物。张宝器紧跟裴月奴。两人呼着白气,寒宵的疾驰使屁股磨破,鲜血洇红鞍鞯。急促的马蹄踏破皎皎群星的凡尘梦,指向北方的一线光芒,黎明仿佛是天街一处发亮的拐角,流淌着甜丝丝的乳浆。

次日清晨,唐朝大历年间第三任葱岭守捉使范鹄,集合所有兵力向河谷发起进攻。他对全体部下说:

“今日乃我军光荣的时刻。我等已战至刀枪折、弓箭绝。今日我必死,你也必死,但我们中间,将有人活下来,为我们修墓,带我们的魂魄重返故乡,回到亲人身旁。我军的英名,将永世长存。”范鹄看了看河谷的东方,又扫了他的部卒一眼,“听我号令,全军列阵!”

城外烟尘滚滚。范三郎率众缓缓进发。接近敌方营盘时,他一马当先向前冲去。太阳猛然跃出群峰。男人望见隐隐震动的北方,飘扬着应援唐军的龙炎旌旄,它们被晨晖镶上了光灿灿的金边,赤焰在西风里滚动,如此耀眼,如此威烈,好像一股炫彩四溢的激流,由远及近淹没了遍布衰草的河滩,令人热血涌动,兴奋如狂。

在研究所的宣传栏上,范湖湖不时看见一张张讣告。老前辈们的离世并不使他哀伤。范湖湖少年白头,年龄越增长,反倒越合适。从大菩提寺回到市区那晚,他梦见自己怀孕了,误以为它是著作完成的预兆。据说,唐人范鹄的生平事迹仅仅是他宏伟《西域史》的一个注脚。他还会研究初唐大将军裴行俭,研究一位开元年间的康国公主,研究分别从陆路和海路两度前往天竺求法的晋代西凉州僧人智严禅师。因杜环之故,他开始搜集翻译家伊本·穆格法、老法官奈比哈·萨懿德的史料,关于后者的记载非常稀少。而据称是阿拉伯旅行家白舍尔所写的文字却多得惊人。假如遇到范鹄,他会抛开所有学术疑雾,暂且忘掉自己的事业,而仅仅询问:

“老兄,难道真有灵光豆吗?”

范湖湖将这个古怪的欲念告诉好友蔡小通。男人不置可否,反倒向他推荐一部网络玄幻小说。

“任何领域都一样,”蔡小通点了根大麻,示意范湖湖也吸一口尝尝,“经典永远很少,而且可遇不可求。”

范湖湖素闻,它们是用作者的血肉喂饱的,会吞噬作者的生活。这天晚上,蔡小通没关窗,北京城污浊的雾霾缓缓流入房间,令范湖湖喉咙发痒。吃了许多蚕豆而连连放屁的剧作家告诉好友,六月十五日,即范湖湖所称爱情日那天,他读完《疯狂的罗兰》,给多年不联系的初恋情人打电话,两人穿开裆裤时便互相认识。下午又跟首席情人庞莉莉吵架,再向无所不包的伟大组织递交入会申请书。因此,对剧作家而言,当天的意义非同一般。范湖湖很惊异,凭蔡小通这种货色居然也受到组织的关注。

“会议决定要吸收潜质好的有为青年,你从没想过向组织靠拢?”找剧作家谈话的神秘董事并未打官腔,而是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思想偏激?”

“谈不上偏激,也谈不上不偏激,”蔡小通回答,“得看情况。”

“那你为什么不申请加入组织?”

“我是无利不起早。”

“组织是讲利益交换的,”董事俯身说,“如果为前途考虑,你应该争取加入组织。”

“好,我下周写个申请书。”

“记得要手写,别交打印稿,也不费事。”

于是六月十五日下午,当范湖湖确认他熔岩般滚烫的爱情时,蔡小通随随便便拼凑了一页纸,向组织表达输诚之意。但无论是那个奇幻的下午还是现在,他始终很清楚,自己永无可能成为组织的一员,而因各种缘故仇视组织的男男女女也不会把他视作同路人。秋天一个个雨后的傍晚,庞莉莉拉着蔡小通到护城河边散步,他错过了吹小号的时间,神情如同一名被捉拿归案的风流犯。

“三讨不如一偷……”唉声叹气的剧作家沐浴在一轮硕大的夕阳下。火球隆隆滚动,蔡小通余音袅袅,给人以白日升仙的奇异幻觉。

告别大菩提寺,返归尘俗,范湖湖并没变得淡泊寡欲,他松开了夏天苟延残喘的尾巴,对它拖延着不肯消失已感到厌烦。被陌生人叫去那个简称总政的神光离合的所在,他相信肯定不是因为什么作奸犯科的小事。蔡小通推荐的几部玄幻小说至今充斥范湖湖的脑海,以至当他来到指定地点,填好访客信息,站在一株罗汉松下阅读穆罕默德·伊本·艾哈迈德·塔米米的著作《未婚妻的怀抱和灵魂的香味》时,所思所想却离题万里,全是千劫万载的老妖精大情圣的恩仇爱恨。百世因缘和一世情缘,究竟哪个更重要?人能否战胜自己的欲望?这类扯淡的问题让范湖湖伤透脑筋。终于,时辰已到。传达室一名神气活现的少尉示意,他现在可以去七○七房间,拜访敬爱的赵主任了。揣着一张需要回收的纸条,范湖湖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座伟人的半身铜像,这位三流艺术的保护神和三流艺术家、天真老傻瓜们的毁灭者,在死了半个世纪之后依然天庭饱满,神态安详。年轻人又走过两张暗蓝色的乒乓球台,想到云谲波诡的中美建交史,头也不抬地乘电梯直达七楼。

范湖湖觉得自己像在火星上漫步。周围空荡荡的,静谧无人。两排房门的油漆色泽让他联想起“文革”背景的电视剧。楼道尽头传来单调的捶击声,年轻人并不晓得,那其实是盖戳的巨大响动。敲门之前他先去上了趟厕所。排尿的欢畅令范湖湖稍觉放松,而自行冲水的便池让他多多少少找回一些现实感。拉好裤链,洗完手,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看到办公室坐着个年过五旬的方脸军官,范湖湖确信,他就是星期一给自己打电话的男人。办公桌上放着一本崭新的《维稳论》。

“我是赵小雯的父亲。”

范湖湖立刻明白,往后自己说什么都不再重要了,毕竟他唯有指望天助,才可能过关活命,苟且偷生。老赵请年轻人坐下,给他沏了杯茶,然后以冷静沉稳的语调,直截了当地告诉范湖湖,作为父亲,他一直对赵小雯寄予厚望,他爱自己的女儿,希望她幸福快乐。有一段时期,男人因领导一个秘密工作组而进驻圆明园,无法回家,无法通电话,便天天用快递给女儿寄东西,从零食到真皮沙发不一而足。目前姑娘在老家休养,已为她找好几个门第相当的青年,任她挑选。实际上姑娘即将订婚,男人说,对方是谁你不必知道。但她母亲不久前发现,她怀孕了,而且不打算堕胎。听完这番话,过往的一切均有了合理解释。

“孩子是你的,”赵小雯的父亲目光严厉,仿佛在盯着一个活该万死的叛徒,“你准备怎么办?”

事后范湖湖根本记不得,自己当时是如何作答的,但老赵的警告他必定终生难忘:如果他说得不好,或没有说到做到,等着吃枪子儿吧。而他还能活着离开,独自走向大街,说明他通过了第一道生死考验。年轻人企图去文津阁找詹嫚迤讨个主意,甚至想找发廊女艳眉,因为他乱糟糟的脑袋瓜好歹仍还分得清,能提供正确建议、帮他保住性命的人绝对不是蔡小通。范湖湖一度听到有个声音从天而降:不要指望将来的又一个夏天,更不要指望一个永无止境的夏天!郁热的幻梦消散殆尽,第一片秋叶已在他神志间旋腾。拥挤狭窄的老巷子里,他久久注视一只拴牢的小哈巴狗,因主人走到近旁买烟,吠得十分凄厉。范湖湖骑车拐了两个弯,逃离大楼的精神控制,才敢回头瞧一瞧那片映入天空的海星状灰影。穿过散射弥漫的虚缈景象,穿过堆满臭梨烂枣的纷扰现实,他猛然看见一枚通红的欢快落日,方意识到时间巨人往前迈了一大步。孩子!他妈的,孩子!那一刻,年轻人前所未有地失措迷惶,同四周奔流的一切格格不入。似乎在他该死的孤独之上还有更高的孤独。香槟酒般金黄的苍穹下,千魂万魄自由飞翔,搅动着混乱而明亮的泡沫,令他几乎产生幸福的错觉。赵小雯好像站在跟前,又好像站在无穷远处,双眼萦绕着黄昏的幻焰。另一个充满光影的未知世界的天门向范湖湖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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