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缓缓流,岸上草青青,弱柳迎风动,似待故人归。春风十里的岸堤上,停了几辆装饰华美的马车,一衣着雍容华贵,眉眼间千般风情的女子,从中间一辆马车上走下。
“娘亲!”白衣翩然,英气乍现,但仍掩不了稚气的一男子,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下。他十二年华,温润如玉,可眉宇间,让人忽略不了的阴郁,却是十分煞眼。
一干物什很快便摆弄好,陆陆续续,又从车里出来了好几十人,锦衣加身,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气派,不难看出,是大户人家出来踏青。
碧蓝的湖水,晕出圈圈涟漪,几片落花,静静地躺在湖心,白衣的公子走近湖边,看着水中,那眉清目秀的人儿,他咧嘴一笑,水中人也冲他笑。忽然,水中的面容,变成了一张惨白的,十分狰狞的面孔,他顿时一惊,就在愣神之际,水中伸出一只干枯的像木头的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拖入水中。
窒息感侵袭而上,还未来得及叫喊,就入了水,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母亲惊恐万状的神情,和一方白色的衣角。水鬼拖着他,往湖底沉去,光线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怎么还不醒呢?”耳畔,响起一个糯糯的,温柔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
他缓缓睁开双眼,一条粉色的发带出现在眼前。顺着发带,先是乌黑靓丽的墨发,继而是粉嫩的耳垂,而后,是一双圆鼓鼓,亮晶晶的大眼睛。
“你终于醒啦!”她眨着圆圆的大眼,惊喜的道。
叶曲言只觉两颊滚烫,连忙侧过头,浅渃探过头去,与他面对面。
“你怎么啦?发烧了?”浅渃软软的手,抚上叶曲言的额头,探询的问。
“没、没事……”叶曲言拿下她的手,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这是何地?”他问道。
一边问,他一边细细审视着这里,四周闪着耀眼的光芒,有什么东西在半空中飘来飘去,他虽看不真切,但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寻常之地,心里,隐隐不安。
“这是湖底。”浅渃说道。
“湖……底,我……死了?”叶曲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的身子颤抖起来。
不甘,痛苦,释然,无奈,众多情绪一起涌上。
“你没死。”浅渃看着他道,转而又说:“不过,你失了一魂三魄,活不了多久了。”
浅渃的话,无疑是将一个沉于冰川下的人拉起,再将他关进千年冰窖。给一丝希望,再拉向无尽的绝望。
看着他那面如死灰,一副天地将毁灭的样子,她心里就有种说不明的不开心。
“有种仙草,可聚魂引魄,找到了,你就能活命了。”
听完,叶曲言眼中,又重拾光彩。
“小美人儿,你叫什么?”浅渃的唇凑到叶曲言耳边,温热的气流,直至脖颈,叶曲言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逃也似的,躲开浅渃。
浅渃银铃般的笑声,一直在湖底回荡。
风吟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像是不存在一般,她的加入,并没有给这里带来任何的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