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抱起妖姬的尸体,就往神宫而去,一到神宫,就痛哭流涕,说宫主实在不应该下山,是他的错。众女子见宫主已死,都颇为悲痛。而见苏玉如此自责,都不免怜惜起来,竟都劝慰起了苏玉。
常小飞回去之后,便告诉了司空玄和邵荣雁这日发生之事,而于摩柯大师的事没有提及,只是说听人说当年那位柴前辈或许未死,司空玄和邵荣雁都大为惊奇,三人再去找慧灯方丈,问此事之真假,慧灯方丈亦说早就有此传闻。
夜晚静得可怕,在一片树林间,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护肩披风的青年人,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二人相对而站。
这青年人道:“爹,你我苦心经营的明月山庄已然毁了,皆是孩儿的错。”
这老者道:“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
青年人道:“错在孩儿不该意气用事,争一时之胜。”
黑衣人大笑一声,道:“争强好胜亦非坏事,但是你错就错在太争强好胜。自古王侯将相,皆能忍受世人不能忍,方能成事,你要切记。”
青年人道:“孩儿谨记。但孩儿却不明白父亲为何要灭掉长顺镖局?”
黑衣人道:“自古成大事者,能忍别人不能忍之事,亦是有仇必报。三十年前为父在山东举事,而河南开封柴氏族人有祖上家业,遂欲作为起事资饷,当时便是托长顺镖局押往山东,却不料长顺镖局总镖头付伟勾结朝廷狗官,扣下咱们的银两宝物,那狗官更是上报朝廷,说为父图谋不轨,一时皇帝大怒,四处搜捕咱们柴氏族人,为父被官兵围困,拼尽全力才杀出重围。之后为父便诈死,等过了几年风声遂平,是以找那长顺镖局复仇,杀死长顺镖局老幼所有人,却唯独找不到付伟。而亦没有那位狗官的下落。最后打听清楚,那狗官于少林寺出家,便是已死的慧性和尚。付伟却是改名为陈文青,加入了丐帮。”
青年汉子道:“爹,孩儿从苏玉那里要来了神宫之水,交给了爹,爹爹却是如何得手的?少林丐帮乃武林翘楚,要进入少林丐帮且不被察觉绝非易事。”
黑衣人道:“为父最后查得,昔日我柴氏族人历次大难,却有二人隐姓埋名,一人恰好入了丐帮,便是秦沐秋,一人于少林寺出家,便是慧悟。”
青年人道:“原来爹将神水交给了秦沐秋长老与慧悟大师。”
黑衣人道:“不错,此二人乃我柴氏族人,为父亦认识他二人,当时为父将神水交于他二人,告诉他们当年举事失败乃是拜那两人所赐,此二人也没有忘记咱们祖上之志,于是答应了为父的请求。”
青年人道:“但是他二人为何后来也死了,是谁杀死了他二人?”
黑衣人道:“是为父所为。”
青年人问道:“爹爹为什么这样做?”
黑衣人道:“这二人知道当年先祖留有复国宝藏之事,乃言语间有要挟为父之意,是以为父以假藏宝图于他二人,却不料二人竟为夺取藏宝图而相残,最后落得同归于尽的下场,与其说是为父杀了他二人,倒不如说是他们自己杀死了自己。”
青年人问道:“爹爹,那苏玉真是我的哥哥?”
黑衣人道:“不错,当时为父携着年幼的他,杀退官兵,便将他交给咱柴家家臣周奇字,让他二人散播为父死去的消息。”
青年人道:“爹为何不与苏玉相认?”
黑衣人叹息一声,道:“此子行事毒辣诡诈胜你我百倍,六亲不认,我暗中见其杀死对他忠心耿耿的周宇,又杀死神宫妖姬,不眨一眼。此子虽有枭雄之象,却无一丝英雄之气,为父担心的是此子一到危急时刻,对咱父子亦会狠下心来。”
夜幕中,二人已飘然而去,只剩这空静寂寞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