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时间，快放学了。
想了想，鹿一凡道：“老杨，你前阵子不是说晚上想找份兼职干吗？现在还有兴趣没？”
“有是有……不过前阵子跟你说这事，不是被你训了一顿，说让我好好学习吗？”杨婵疑惑道。
哥都帮您弄到保送名额了，还学个屁啊！
“这不是我妈刚开了家小餐馆，晚上需要人手帮忙吗？我琢磨着你也是自己人了，让你去帮忙我放心。”鹿一凡解释道。
“阿姨终于开餐馆了呀！好呀好呀，我去帮忙，钱就不用给我了，管顿饭就成。”听到鹿一凡把杨婵当自己人，杨婵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别介，帮忙归帮忙，钱还是要给的。我也不多给你，就按在肯德基兼职的时薪付给你，另外再管你早晚两顿饭如何？”
“行！太行了！”杨婵激动坏了。
“那一会儿给你哥打个电话，直接跟我去我妈的店里吧。”
放学后，鹿一凡带着杨婵来到离江东一中不算很远的一条小吃街上。
一到了夜晚，这条街上的人就变得格外的多，十分热闹。
不仅各种烧烤摊、夜市摊支起来了，不时还会有一两个带着吉他或是手风琴的青年，来往于各个摊点间，让人点歌以谋取生计。
鹿一凡妈妈就在街道的拐角处开了家烧烤店。
店面不大，毕竟这是寸土寸金的江东，再加上地理位置不是很好，生意显得有点儿冷清。
“小凡回来了呀！”鹿妈见鹿一凡回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来来，老杨，见家长了见家长了！打个招呼啊！”鹿一凡一把拉住杨婵的小手，笑着说道。
“阿姨晚上好。”杨婵有些害羞的说道。
鹿妈认识杨婵，这姑娘虽说吃了自己三年的免费早餐，但私下却也帮了自己不少忙，对于这个帮手，鹿妈还是很认可的。
“只可惜，孩子这脸……”鹿妈心下感叹老天不公。
身材高挑，身材火辣，皮肤又好，五官精致，本应该是绝世美人的，却被一大块可怖的胎记生生给毁了。
杨婵从小出生贫苦，干起活儿来自然不在话下。
夜幕降临，小吃街上人头攒动。
灯光映照了一片黑暗，五颜六色的光彩转在热闹的长街上，如同一尾鱼龙，十分喧嚣。
鹿一凡也没客气，吃了家里二三十串烤肉筋和五个烤鸡翅，还喝了一杯扎啤。
酒足饭饱之后，鹿一凡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家这边的生意虽然也还不错，但比起小吃街中心位置的摊位，还是差了不少。
想想，鹿一凡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烧烤吗，大家做的味道都差不多，自然是位置好的店面生意好了。
“不行，我得帮我妈揽揽生意。”
正琢磨着的时候，有一名背着吉他盒，留着长发的青年男子在摊位不远处停了下来。
他卸下盒子，放在自己面前，调试起了吉他准备唱歌赚钱。
不过听着吉他弹奏的过程，鹿一凡不禁摇了摇头。
弹奏着的功力太浅了，声音也只能说比一般人好听点，并没有很出彩的地方，以至于来往的行人虽然多，但大多只是瞟了一眼就离开了，很少有投钱的，即便有，也只是一块两块，甚至还有投一毛钱的。
想了一下，鹿一凡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名男子的胳膊：“哥们，借你吉他用一下行吗？”
“干嘛？”青年警惕的看了鹿一凡一眼。
“我是那边烧烤摊的，想用你的吉他揽一下生意。赚了钱算你的，赚不到钱请你吃一顿烧烤怎么样？”鹿一凡微笑道。
青年男子一听，好像自己怎么也不亏。
反正自己再唱下去也不可能赚一顿烧烤钱出来，倒不如借给这个少年。
“成，借给你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来这儿消费的人对音乐并不怎么感兴趣，我觉得你他吉他揽客的方法可能不怎么可行。”青年男子说道。
鹿一凡笑了笑，没有反驳他。
回到自家的店面，用手指拨弄了几下琴弦，调整到了一个让自己的手指感到舒服的程度。
面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慢慢弹着熟悉的旋律，酝酿着心中的感觉。
头顶上，那一束晕白的路灯灯光降落下来，将一切映照的白茫茫的，边缘部分，正好照在鹿一凡的左半身上，将他的面孔照亮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沉寂在孤独的黑暗中。
他缓缓的开口唱歌，声音拥有者一股难以言喻的磁性，音调足以穿透人的身躯，直达灵魂深处。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这一句歌词伴随着音响的增幅，在小吃街上满满渲染开来，渗入人的心中，就像浓稠的墨水在洁白的宣纸上扩散一样，谁也无法阻止那种粒子之间相互结合的渲染，因为它直直的通往人心最柔软的地带。
在鹿一凡面前走动的行人登时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正在干活的鹿妈和杨婵也都愣愣的随着歌声，投去了惊诧的目光。
面对数百个聚集来的目光，鹿一凡脸色不变，唱起了第二句的歌词。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停下听歌的行人越来越多了，在这小小的烧烤摊面前，围成了一个小小的扇形。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这一句一出，让旁边手中还拿着大葱的杨婵，嘴角微微颤动，似乎被这歌声触动到了。
